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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又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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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死你。”
“烧死你。”
“.....”
一间封闭的屋子,一个止不住打鼾的大爷,一个没有形体的游魂。
大爷拿着死者的名牌,努力认真的盯着前面的焚烧炉,盖着白布的人推进去,再出来就只剩堪堪一捧骨灰。
凄凄厉厉的悲嚎不绝于耳,此时彼伏,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除了面目表情只有睡意已经习以为常的大爷。
和自己就经历过身体被火化的一缕幽魂,南九。
“出来了。”
“出来了。”
须弥,骨灰出来,幽魂南九似乎格外兴奋,不见实体的小嘴鼓鼓的酝酿着一口阴气,“呼”一口凉风,带动了一小块骨灰旁边的黑灰。
“成功了!”
大爷被一阵冷风吹醒,四处看看,最后目光落在吹散的黑灰上:“奇怪,怎么会散了呢。”
大爷嘟嘟囔囔,摇摇头,小心将骨灰装进名牌的盒里,继续下一具。
“成功了。”
“成功了。”
“继续。”
“继续。”
“快成功了。”
南九蹲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外,她在等一个人,一个男人。
她在等那个男人的尸体,送过来。
然后在他骨灰出来那刻,一口气吹飞它,从此灰飞烟灭,世上在无此人,阴间也不见,天上更无缘。
幽魂南九似乎很兴奋,她都忘了练了多少年。
从最初怎么吹都无法碰触阳间物,到最后摸出门道,要在阴阳两隔的瞬间使劲,才可以吹上一口气。
从一口气带动点放大镜都找不到的灰,到刚才一口气吹落一大片。
当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她不会对别人的骨灰不敬,吹的都是旁边的灰。
她要努力,练习,吹灰,吹散那个害她死去的男人,那个她曾经懵懂付出真心,却最终害她葬身火海的男人。
顾恣。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风?”
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吹得大爷睡意全无,吹得幽魂南九瞪大了眼!
她竟然感觉到了凉意!
她是魂啊!
竟然被吹的东倒西歪!
大风直接将她平地拔起,卷入一片幽暗的漩涡,好多年没有感觉的身体,竟然会隐隐有了寒意和痛觉!
看着渐渐消失的焚烧炉和熟悉又陌生的大爷。
她不走!
她不走!
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她苦苦练了经年的吹灰大功就要初成,她不要走!
她要亲自将那个男人吹的灰都没有!
啊!
一阵隔世的恍惚感闪过,幽魂南九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
“醒醒,醒醒。”
“她怎么了?好可怜啊。”
“叮当---”
“当---”
嘈杂的声音,和金属碰撞的微弱清脆叮当响,南九悠悠醒来:“啊!”
太阳!
玛德谁把她的魂置于太阳之下!
这特么不是纯心要害她!
“醒了,醒了!”一声难掩的窃喜:“姑娘,姑娘。”
南九的身子一僵,胳膊上是好久好久好久都快忘了的与人接触实体感,瞪着被突然刺目的太阳晃花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放在她胳膊上那只不算年轻的手。
一个女人的手。
一个活人的手。
抬头,刺眼朦胧的视线里,是一个穿着朴素,但是脸带和善的中年面孔,女人见她抬头,一阵欣喜:“姑娘,怎么晕倒在这里,家住哪里,阿姨送你回家啊?”
顺着目光,抬头,四顾,南九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人,眼泪就落下了。
不知道是阳光太刺眼。
还是因为她重生了。
……
“姑娘?”
中年女人依旧语气温和,声音里似乎带了点急迫,生怕这姑娘是个傻的。
“我看她就是个傻的。”上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你看她衣服,黑乎乎的,跟烧了似的。”
“嘘,你有话就说话,放屁滚远点!”一道男声呵斥。
“哼,你让我在这我还不乐意呢,大中午的围着一个傻子乞儿,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傻的。”
“当。”随着男人的怪调调,临转身又扔了一个东西,南九才知道迷迷糊糊中那声清脆的声音来自哪。
腿边一个小碗,小铁碗,里面已经零星有了几个钢镚。
有点熟悉,有点陌生,可能太久远了吧。
南九慢慢的探过手,又停顿了一下,愣愣的盯着小铁碗里还在欢快跳跃的银白色钢镚,像个小精灵,在向她招手。
她应邀伸出了手,握住,捻起还在蹦跶的钢镚,缓缓的拿了回来,放在嘴里,轻轻一咬。
咯牙。
咬使劲了,牙龈有点酸胀,咬着咬着,眼泪又落下了。
“看吧看吧看吧!”我就说她是个傻的!你们还不信!”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
“我还懒得说,你们可看着点,傻子要是吞钢镚自杀了,小心本来没有的亲戚全都冒出来了。”
直到声音走远,南九也没抬头看一眼是谁如此出言不逊,难听至极。
话再难听,人家也是给了钱的。
比那些口里蜜饯,背后放一把火的人好的不知道多少倍。
“哎,可怜的孩子。”
中年女人仔细检查了南九一圈,没有找到一件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围观群众倒是从不远处的旮旯,找到一堆破草席和瓶瓶罐罐。
不用多说,大家就知道。
一个智商有缺陷,靠乞讨度日的可怜娃子。
中年女人从兜里掏了一沓纸币,塞到南九手里,四周围观的人也七七八八扔了一点钱,然后就散了。
南九坐在不算冷清的大街人行道上,望望天,望望车,望望人,又低头望望自己。
脑子里有个名字一闪而过,茫然的眼神顿时换上一股子铺天盖地的怨念,麻利的把碗里的钱揣进兜里,四处望去,找了一个人多的路口走去。
太好了。
重生了。
重生好啊!
与其等他寿归正寝吹灰散魂,搅得他人间不安宁才是良愿!
顾恣,最好你还活着,最好你还没死,不然我就算再死一次,也一定将你戳骨扬灰,不得安宁!
“呜呜呜------”
突然爆发的孩子哭声吓了南九一跳,歪头望去,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直往他妈妈怀里钻:“妈妈怕,宝宝怕,那个姐姐眼神好吓人!”
“不怕不怕。”富贵的女人赶紧拥着被吓哭的儿子急速离开:“妈妈在不怕,就是个疯子,宝宝下回见到这种人,一定要跑的远远的,听到没有?”
回答她的是一长串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南九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黑乎乎,真的就跟烧了一样。
嗯......!!!!!
南九打量到鞋子的瞬间僵在原地!
这是她死前那套,丧身火海前那套衣服!
难道她重生在她死的那时候了?!
南九压抑着内心不知是悲是喜的激动,环顾四周,时间太久远了,五年,十年,二十年......
还是更久了。
她就一直守着那个地方,等着那个男人死去亲手将他扬灰,等了好久,久到对这个地方,已经没了丝毫记忆.....
可是如果是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印象呢。
恍惚中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沿着马路走,行人见到她远远便避了开,南九站定,抬袖,闻了闻,烟熏火燎中有股淡淡的馊味。
有点上头。
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和钢镚,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地方:第一市场。
当年她们班的女同学都爱去的地方,步行街,大部分两侧都是服装,款式多,便宜,是又爱臭美又没钱学生的游乐场。
南九四下望了望,行人一直在躲着她,她也不敢贸然去问,正好盲人道上走来一个大娘,南九犹豫一下,走了过去。
“你.....好。”好久没有开口与人沟通了,嗓子有点紧,不是很自然。
大娘的盲杖停了下来,鼻尖抽了抽,微不可闻的略微皱了下眉间,瞬间又舒展了开来,没有眼窝的眼角微微扬起,是一张饱经风霜,却不吝啬温柔慈爱的脸。
“有什么事吗姑娘?”
“第一.....市场,咳。“想问的话就在嗓子眼里转着,说出来却异常困难。
大娘懂了姑娘问的话,拿起盲杖点了点西北的方向:“过了这条马路,向东走,路口右转,大概四五百米,有个路边炸鸡排的,进去那条街就是了。”
“张氏.....鸡排?”南九瞪大眼。
“对,姑娘还是个会吃的。”大娘笑笑,继续拿着盲杖向前走:“姑娘过马路小心,大娘先家去了。”
“好.....谢谢。”
南九没动,望着前面的路口,张氏鸡排,是她最喜欢,也是最初认识顾恣的地方。
南九望着天,似乎比记忆里的要蓝,云朵一卷一卷的,蓝底白云,好像加了一层滤镜似的。
没回来的时候每次忆起都咬牙切齿,恨恨的想,那天如果不是嘴馋,如果不是正好掉了钱,如果不是拿起鸡排咬了一口才发现没有钱......
往后就没有顾恣的事了。
恨谁呢,恨她自己嘴馋吗?
恨谁呢,当然恨他无情啊!
南九低下头,缓缓的睁眼,乌泱泱的大眼染了一抹阴凉。
我回来了。
抬步过了马路,轻车熟路的走向记忆中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路口,远远就闻到香的牙尖酥酥的鸡排味。
果断忽视,径直走向了胡同里面。
路过的时候南九没忍住看了一眼,金黄金黄,冒着跳跃的油光,好像化作一只只小鸡,在向她蹦蹦哒哒的跳过来。
南九鼻尖抽了抽,没忍住,摸了摸兜里的钱,停住,退了几步。
“哪来的要饭的?滚远点!”
“好臭!这是多少年没洗澡了!她要干嘛?喂!让你别过来你听不懂人话啊......”
叫嚣的人群立刻弹跳了一米开外,惊住了。
看着脏兮疯癫的乞儿捻着一张纸币,伸到老板前面不远处。
他们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一看就粉雕玉琢的富家小少爷,站在那个疯女人旁边,捏着她的衣角,递给她一个纸袋。
南九一眼就愣住了。
然后就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进来看文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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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学一个月回来的何以傻眼了。
什么都变了。
学霸换人了,校宠换人了,学校的招生主页置顶的门面也不是她了,据说新学霸长的特别美,看来校花也要让位了……
直到她重回学校的第一天,见到了传闻中美到惊心动魄集体舔颜的新晋校霸:易河,男的。
……好像真的美的可以忽略性别。
冷白皮浅色眼眸眼尾上挑,像一个慵懒又美艳的猫,啪叽,就摔倒了在何以眼皮底下。
何以燃满的胜负欲斗志瞬间偃旗息鼓,赶紧扶起娇滴滴弱不禁风的美男同学嘘寒问暖。
弱不禁风的男同学软趴趴的靠在何以身上:媳妇,真香。
前世易河冷淡少言一心搞事业,即使婚后也对爱她如初的娇妻少了嘘寒问暖。
他以为事业有成给她锦衣玉食就是最好的为夫之道,直到她死于独自去医院的路上才知他所谓的爱多么荒谬……
重生归来,他放弃清冷孤傲,又美又娇又会撩……
何以恍然,身娇体软貌美如花的男同学,凶猛起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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