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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安访汉陵 ...

  •   周五晚上下班后便马不停蹄踏上驶向西安的列车,在西安走马观花绕了三天半,很累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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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安人热情而朴实。随便问起一个西安人,所有人都会如数家珍一般向我介绍西安及其附近的大小景点,大雁塔、秦俑、碑林……但没有一个人提起过汉陵。我有些心急,连着向几个出租司机打听阳陵怎么走,可他们都想当然的以为我要去的是农业基地“杨凌”,实在让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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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伴不理解我为什么执著地要去汉陵,连一日游的导游也说汉陵不过是一些长满草木的土包。可那是不一样的,只有见到汉陵,我才能真切感受到我所仰慕的那些历史人物,曾经那么真实的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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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汉陵及周边陪葬墓呈东西向分布在西安到咸阳的高速路上,由于荒芜已久且没有发掘,除了阳陵和茂陵,其余并没有开发成旅游线路。我心心念念许久,到了西安,也只去了最东边的阳陵和最西边的茂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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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陵是西安旅游景点中最安静的一个。经历了上午兵马俑如菜市场一般的喧嚣,阳陵博物馆没有让我失望,简单而极具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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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陵园,最先闯入视线的是王皇后陵的高大封土,郁郁葱葱种满草树的封土上,一条蜿蜒向上直通墓顶的小道清晰可见。很多很多年以来,当地人早已淡忘了过去,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小山一样的坟包下埋葬过怎样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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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景帝陵位于王皇后陵的西南侧。汉代葬制帝后同茔不同坟,每一处陵园都会有两座气势宏大的封土堆,皇帝的封土要比皇后更大一些。一般陵园区内还会散布着一些规模较小的陪葬墓,那是勋臣权贵们所能得到的最高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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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陵以陪葬坑中出土的小巧陶俑闻名于世,这些就不多说了,各地的文物展中也经常展示。我最喜欢的一个陶俑目前正在首都博物馆中展览,一个穿着素白深衣的娴静女子,抬起长袖掩口欲笑,一瞬间的美丽,凝固了漫漫两千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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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陵最值得称道的是地下博物馆。博物馆直接在陪葬坑上搭建,延伸入地下,冷光灯散发出昏暗的幽光,营造出安静而神秘的氛围,走在地下博物馆,我屏住了呼吸,心中只有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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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物馆地板由特制的强化玻璃制成,陪葬坑中的文物就在我脚下静静地沉睡着。我轻轻地走着,不时地蹲下,有时还跪在地上,细细欣赏着跨越千年与我们相会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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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陶制人俑与陶制动物,不是博物馆陈列柜中毫无生气的艺术品,而是依然保持着刚出土时的样子,有的半埋在土中,有的凌乱地堆积在坑中,还有很多已经残缺不全。我们仿佛置身于当初的考古现场,亲历了发现奇迹的惊喜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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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地下博物馆走出,我才意识到已经来到汉景帝陵脚下。那时已是傍晚,天有些阴了。近处汉陵芳草萋萋,远处看得到重建的阳陵阕门,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的感觉跃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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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当地工作人员聊了一会儿,我对阳陵赞不绝口,可他们十分不以为然,阳陵目前开发有限,没有带来多少经济效益。“要是在旁边盖个大酒店,旅游业就发展上来了。”他随口说了一句,我却觉得悲哀。到那时,游人如织、繁华热闹的阳陵,就再也不是我心中的阳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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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阳陵相比,茂陵被开发的面目全非。茂陵是西线一日游必经的景点,汉武帝时代英雄人物人们都耳熟能详,茂陵明显比其它汉陵有更多地开发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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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陵博物馆其实离茂陵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建在霍去病墓上。墓前是一组四不像的仿古建筑,旁边一些餐饮旅游商店在热闹地兴建中,博物馆的牌匾正粉刷着刺眼的白漆,雄壮威武的“马踏匈奴”石像被游人们任意抚摸……这就是霍去病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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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去病墓的封土顶上,盖了一个崭新的亭子。游客登到墓顶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茂陵,亭子外还有一块印着“去病”二字的石块,据说踩上去可以健健康康不生病……威震匈奴的冠军侯,还有雄伟如祁连山的墓葬封土,就这样被无数游人任意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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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对此有了心理准备,我没有多少失望,反而有了更多发现。我站在亭子里给远近的陵墓拍照时,看到东边较远处有两座高大的封土,体量比近处的陪葬墓大很多,绝对跟阳陵和茂陵是同一个等级的帝王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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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我所掌握的可怜知识,我一下子脱口而出:“那是平陵吧!”昭帝和上官皇后的陵寝,就这样与我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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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这个英年早逝的聪敏帝王,也喜欢孤独终老的坚强女子上官皇后,这一对帝后之间的爱恨缠绵,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精彩许多。唏嘘感慨了很多年,总想去他们长眠的地方看一看,这回总算可以看到了,远远地凝望着,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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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很想写刘弗陵与上官的故事,刘弗陵应该是个心机深沉却又善良多情的悲剧男主,上官的性格比较复杂,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任性与固执,在孤寂无望的等待着度过了似水流年……

      哦,我该就此打住,导游gg还介绍了很多让我惊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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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以皇后之礼陪葬茂陵的李夫人墓,虽然比上官和王皇后墓低矮许多,却完整地保存着汉代覆斗形状的封土结构,在考古上很有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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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卫青叔叔的墓紧挨着小霍,但离妻子平阳公主的墓很远,我只能不纯洁地联想到刘野猪与卫青不纯洁却很有爱的关系。我一直觉得刘野猪对女人兴趣不大,否则不可能活了那么大岁数只有六个儿子,挑个继承人都那么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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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光、金日磾、上官桀的墓都保存到了现在,站在小霍墓上都看得到。上官桀以谋反罪名处死,却仍能享有陪葬茂陵的待遇,看来还是沾了孙女上官皇后的光。上官皇后那时还是小女孩,却很有主意,冒着触怒皇帝刘弗陵与外祖霍光的危险,私自派自己的奴婢为祖父和父亲守墓,以一己之力维护着家族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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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写了一大篇,从感慨变成了yy历史。历史是鲜活生动的,我去寻访汉陵,就是想让那些纸上的历史人物在变得更真实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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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汉陵本不是萧瑟安静法人感慨的地方。汉朝皇帝往往在陵园附近设置陵邑,离高大的帝陵不过几里地,将各地百姓迁到陵邑中保护首都的安全,陵邑也就变成了小型的城镇,十分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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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帝的平陵邑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处,武帝的茂陵邑则是游侠儿浪荡子群聚闹事的场所,当年的刘病已,在此处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又有多少故事,掩埋在五陵原之下呢?从西安飞回北京,我想了整整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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