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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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折腾半天，总算是各自整理完毕。
刚才还激动万分的张司岳此时冷静下来，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把小郎君拐走了。
“见危，像做梦一样。”
李峙觉得他比自己更加孩子气：“梦里可没这么好的事。”
“对了，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张司岳撇撇嘴：“柳百福死了，元征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他怎么死了？”李峙吃了一惊。
“不知道，反正最后我得查出来是谁，不然就没好日子过了。”张司岳推开门走出去。
“可是怎么查？年节下再跑一趟呼勒？”李峙跟出去。
今天日头不好，天阴沉沉的，站在外面像是身上压着什么，透不过气来。
“不急，查不出根源，去了呼勒也没用。”张司岳摇摇头，“元征在做件大事，如果我们知道了她在干什么，就好办得多。”
“那你现在有头绪吗？”李峙问道。
张司岳抬头望天：“没有，慢慢来吧，急不得。天色不太好，怕是要下雪。”
“正好，咱们窝在房里，你之前答应告诉我的事情，趁此机会说出来。”李峙快步越过张司岳，带着他往房里走。
“行啊，就当给小孩子讲故事。”张司岳笑起来。
二人于房中坐定，张司岳慢吞吞地开口讲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从哪里说起呢。”
李峙道：“比如四年前的事？你为什么被赶出公主府，那位胖老板又哪里惹到你了？观海又是怎么回事？”
张司岳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应该怎么说，末了他问了李峙一个问题：“如果你和另一个人各自手握着对方很重要的东西，在某个很重要的时刻，你会选择相信对方吗？”
“这我一时半会儿没法回答，也许要看看对方值不值得我信任。”李峙感觉到屋子里很暖和，，想来地龙已经装好了，“怎么，是你和元征的故事？”
“对，我这人说话颠三倒四的，你将就着听吧。”张司岳饮下一口热茶，“我幼时刚进府，有一位掌事姑姑对我施过恩。”
“你的那位故人？”李峙问。
“对，她姓何，我总爱开玩笑叫她何仙姑，没想到后来她真的去做了仙姑。”张司岳低下头。
“她待我很好，因为我聪明乖觉。但对一同进府的人苛刻严厉，当然这是他们这样觉得，何姑姑只是让他们免于因为做错事而挨打。”
李峙适时插了一句：“那么她是个好人。”
“也不算，她为元征做事，无论好坏。”张司岳陷入回忆，淡淡笑着，“观海那时候就经常被她教训，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但他不知道，如果他犯的错被其他女官揪到，是要挨鞭子的。”
“后来有一回，他瞧见何姑姑给我拿小厨房的点心，更加不平。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情让他生了坏心，我也记不清楚了。”
“总之，四年前我还是元征跟前的红人，有段时间元征派我进宫守明渠道长住的宫室。”
“是我师伯？”李峙很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张司岳点头：“对，明渠的事情我不能多说，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宫里起过一场小叛乱，其实也不算小，只是被提前压制了而已。我本来奉命守着明渠，但是那天出了另外一件事。”
“何姑姑常进宫去马胖子那里替元征挑选首饰，马胖子见钱眼开，观海虽吃了不少苦，到底也攒了些稀奇东西。”
李峙猜道：“所以他买通了马胖子，要干什么？”
“马胖子收了钱，说何姑姑常多要些东西，话里话外说她手脚不干净。元征那段时间很敏感，最恨吃里扒外。”
“不过她还没糊涂，只是把人暂扣住。而那个时候，我正在宫里当值。覃周，就是那日守元征观的，他好心给我递了消息。”
“我猜你放心不下，赶回去替她辩驳了？”李峙问。
“对，当时年少毛躁，想的也少，没成想，明渠就是这个时候出的事。”
“叛军其实没掀起多大的风浪，偏偏第一个闯进去的就是明渠的宫室。后来还是元征亲自去给明渠收的尸。”
“她的脾气向来乖张，没多久就处死了何姑姑。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是想找个由头泄愤。”
“不过她终究没舍得杀我，只是赶我出府，还给我安排了去处。你早知道的，云霄阁。那地方还不错，天天醉生梦死未尝不是好事。”
李峙明白他并没有把事情说全，也没有说得很详细，但这已经是张司岳这个老王八探出壳的很大一步了。
想了半天，李峙把话题转到那位故人身上：“何姑姑，于你而言算是亲人了。”
“是。”张司岳又抬起头，带着点欢欣，“可你现在也算是我亲人了。”
“那么亲人现在肚子饿了，得好好吃一顿。你没回来我担心了半天，都没好好吃饭。”李峙起身。
“行，吃饱了下午再看看情况。”张司岳也站起来，开了门。
然而到了下午，张司岳和李峙还没来得及想出下一步怎么办，就迎来了一位老朋友。
阴沉了一早上的天，在午后终于飘起了雪。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天气里，花春溪风风火火地进了张宅。
“张大人，李公子！好久不见呐！”花春溪一边喊一边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活像是正在过年。
张司岳听见这活驴叫唤就头疼，嫌弃道：“你这大傻子真够可以的，怎么摸到这儿来了？你不用守着呼勒吗？”
李峙倒是彬彬有礼地问好：“花将军回京述职吗？之前也没听到风声。”
花春溪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道：“临时接到的诏令，我也正奇怪呢。中京我认识不了几个人，就在路上打听了一下，直接奔这儿来了。”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愁眉不展的，有心事吗？怎么，大过年的，没俸禄置办年货吗？”花春溪自个儿找地方一屁股坐下。
“花大傻子，我问你，之前那事儿还有下文吗？”张司岳正经问道。
花春溪见他严肃，便丢开了手上的糕点茶水，拍拍手道：“我这次回京也差不多是因为这事儿。之前递了折子，陛下没过多久就下了旨意要我进京详报。”
“不过我还没面圣，有些事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说。你想知道什么？”
“你后面盘查的过程里，还有关于柳百福和密道的消息吗？”李峙问。
花春溪想了半天，犹犹豫豫道：“柳百福死了，你们知道吗？”
张司岳与李峙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知道，我差点背了黑锅。”
“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咋查的，人还给查没了？”花春溪吓了一跳。
“屁，都说了是背黑锅，当然不是我干的，公主正吩咐我查呢。我就是想问问你，他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之类的。”张司岳白了他一眼。
花春溪松了一口气：“那倒没有，不过密道的事有点进展，你要不要听？”
“说。”张司岳倒是言简意赅。
“还记得你走之前我去找过你一次吗？密道旁边看到人的事情，后来我派去巡逻的小将又看见过几回。”花春溪老老实实道。
“我就问他们怎么不抓几个回来问问呢？结果他们说人影闪过一下就没了，再过去看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我觉得不对，怎么老是被我们的人看到，可是总也抓不住呢？”花春溪故意停顿了一下。
“有屁快放。”张司岳有些不耐烦。
花春溪撇撇嘴：“你这人真是扫兴，这不是增强我叙述的趣味性嘛。后来我亲自去守过几天，发现这密道有点不一样。”
“这么说吧，打个比方，我们发现的那条密道也就是蛮夷用的那条，是一条主干道。而出现人影和人影消失的地方很可能是一条分支，只是目前我们没找到过去的入口罢了。”
张司岳皱眉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我也没办法啊，我倒是想继续查，可这诏令下来了，我也不能抗旨嘛不是。”花春溪双手一摊。
旁边默默听着的李峙开口道：“花将军，你们看到的人影，有什么特征没有？”
花春溪想了想道：“这个嘛，因为都是一闪而过的，来不及看清，但我觉得应该都挺结实的，应该是成年男子，装扮就是临周人，绝不是蛮夷。”
张司岳若有所思：“柳百福这老家伙看着挺老实，背地里真是闷声干大事。有密道不说，看上去还不止一条。”
“这不成死结了吗？柳百福活着说不定会有密道的线索，密道有了进展说不定能查一查柳百福生前到底在干什么。”张司岳叹了口气。
花春溪那构造简单的脑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只能拍拍他的肩：“你自求多福吧兄弟，时候不早了，我得去看看我家遥遥了。”
说到这儿，张司岳想起来叶遥也就是钟克蛮半路搭车的事儿，气不打一处来：“花大傻子你当初也不把话说清楚，还遥遥、遥遥，怎么，钟克蛮的名讳你也不敢说？”
张司岳说着就捶了他几拳，花春溪被打得一脸莫名其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非得和你报告我青梅竹马的身份呐！”
李峙觉得好笑，上前拉开他们俩：“花将军误会了，我们在中京见过钟将军了，他和你闹着玩儿呢。不必理会，你快去找她吧。”
花春溪惦记着他的遥遥，便不和张司岳多说，自己又是风风火火地走了。
而张司岳还定定地站着，仿佛在思索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