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以后》袂儿

1、第 1 章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总是在这种不适宜的时候响起，顾衍生混沌的意识里还在和梦里的那个人纠缠不休。直到脑子开始清醒时，他才想起来赶紧翻身去找自己的手机。
　　八点二十三分……
　　“小衍，星锐公司的商谈会在九点钟，千万不要迟到了。”——半小时前，林总。
　　从顾衍生家到星锐公司，至少也需要半个小时以上的路程，更何况这是他们公司第一次和星锐公司合作，时间，从时间开始，就是最好的诚意。
　　不知为何，许久没有在他梦里出现过的许辞又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偏偏是这么重要的日子打乱了他的生物钟。
　　“小衍，你现在在哪里？”急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顾衍生带上蓝牙后开启导航。“我在路上了。”
　　“你这是刚上车？星锐的总裁这次亲自来了！之前你可从来没有迟到过的事情发生啊！怎么这次就……”
　　“林总。”顾衍生按下音乐键，“一曲和此刻车速不相符的轻柔舒适萨克斯曲缓缓播放，“给我20分钟，我保证。”
　　敲打桌面的叨叨生也不缓不慢的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顾衍生知道，这是谈判另一方不耐烦的表现了，“林总，我亲自向星锐总裁道歉。”
　　“可是……”林总的话还没说完，可是示弱的开始就是被对方下马威的最好时机！
　　“公司所承担的所有损失我负责，我接受任何处分。对不起，这次是我失职了。”
　　“好吧，那……”林总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对方已经黑着脸的总裁，“那我把他的电话发给你。”
　　顾衍生毫不犹豫就拨打了那个号码，“喂，您好，我是则徐公司的主管，顾衍生。”
　　“衍生？”
　　顾衍生一怔，脚下不禁的踩下了刹车逼停在路边，衍生。
　　无论从分开至今多久，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男人说出这两个字的语音语调，像是永远的刻印在他骨子里的一般，永远永远。
　　“…许辞？”
　　“嗯。”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是我，衍…”
　　在他再一次说出他的名字前，顾衍生果断的按下了挂断键，直接转播给了林总，“老林，麻烦你一个人谈去吧，或者我回公司给你接一人来。”
　　“衍生，不要胡闹，你叔叔叫我…”林加模难得这样正经的语气和他说话，“你叔叔是想给你一次机会做好星锐的工作，好给你回去立威！”
　　“林叔，这次是私人原因，回去我会和叔叔解释的。”
　　“你不要胡闹。”
　　顾衍生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显得自己能够认真些：“林叔，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抱歉。”
　　说完，他便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抱歉啊，这个公司的小员工比较不懂事”林加模只能赔着笑脸，“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您…”
　　“林总，我们继续吧，这次的方案就按照贵公司的意见。”许辞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助理把合同递到他手中。
　　“这次的谈判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是什么原因吗？”
　　许辞笑了笑，回答道：“让您见笑了，我和衍生曾经是故交，只是发生了一些小误会。”
　　“我懂我懂，年轻人嘛。”林加模也附和着笑了起来，“那就不打扰您，我先回去了？”
　　“林总慢走。”许辞起身，替他打开了会议室的门，“还希望贵公司能通融一下衍生。”
　　助理把人送下楼后，许辞一个人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心情不知为何浮躁起来，他动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拿出了隐藏在衬衫下无意间闪过的银色链子，轻轻的挲摩着上面的那个顾字。
　　“衍生。”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