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故存乐

1、弟弟(1)

　　弟弟（1）
　　每天下班回家，总会看看对面邻居紧闭的门，猜想那扇从没在我面前开启过的门里住着什么样的人。刚搬到这里的时候以为对面是没人的空屋，直到有天听到有争吵声传出来，我才改观。
　　那天，我拎着刚买的牛奶和其他东西吃力地爬着楼梯，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正三步并两步地上楼梯。发现我停下来看他，他也扭头看我。原本要超过我先上楼的他在瞥见我手中的大包小包以及我狼狈的样子后，淡淡地说了句：“拿来。”同时抢过我手里的牛奶，放慢脚步跟我一起上楼。
　　“谢谢！”愣了半秒的我忙跟他道谢，对这少年的体贴很是感动。
　　“几楼？”他又问。
　　“呃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才二十多岁吧？”他忽问。
　　“恩，怎么了？”
　　“怎么连自己住几楼都要考虑那么久？老年痴呆提前发作？”说着，他轻蔑地瞟了我一眼。
　　“七楼！”我有些生气地回答道，心想着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没大没小？之前的感动“扑”的一声消失殆尽。
　　之后的时间里，他没有说话，我也不作声，到了七楼，我正要接过他手中的牛奶，没想到他速度更快，直接放我家门口了，然后边从包里掏东西边转身。我又愣了半秒，待我回神，发现他已经开门进了对面的屋子。虽然我只从迅速合上的门缝里看过去，但是还是看出了里面的状况，一个字形容——乱。
　　我兀自耸肩一笑，慢吞吞地开了门，光脚走到厨房，放下买来的东西后，转到房间，换上家居服，摘掉隐型眼镜和首饰，最后才折回客厅穿上拖鞋。感觉舒适后，才打开电脑，放些最近喜欢的歌听，乐滋滋地准备晚餐。
　　吃完晚饭，洗完餐具，开始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和搭配的饰物，之后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洗干净后，给自己切点水果，然后舒服地坐在电脑前，一边吃水果，一边看些动画或者弄弄空间什么的。换下的衣服有洗衣机代劳清洗，等它洗完会“嘀嘀”的提醒我。
　　朋友总问我一个人不孤单吗？其实我挺享受一个人的自在惬意。不用为感情问题伤神伤心又伤身，多好！
　　正当我为自己的快乐单身庆幸时，隔壁的一声大吼把我吓了一跳。我走到阳台探头向隔壁望去，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但争吵声却比我在房间时清晰得多。虽然我知道偷听人家吵架是不对的，但是今天外面的风好清凉，月亮也好圆哦！我只想多吹吹风以及赏下明月而已。
　　“你看看你这哪里像人住的地方？还有这个，你才多大啊，房间里居然有女生的内衣？你到底做了什么？”一个尖利的女声声嘶力竭地质问。
　　“□□啊！”清亮的男声满不在乎地回道。
　　“你 ……”女声明显被气得无语。
　　“你不是说不管我吗？跑来这里大呼小叫什么？”男声拽拽地语气真耳熟。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小时候多乖啊！长大了却变坏了！”女声痛心疾首地叹气。
　　“我的成绩又没落下，也没给你们丢面子，你管我好坏？”男声嫌恶道。
　　“你是男孩子无所谓，可是人家女孩子就这样被你……被你……”女声在努力找个合适的词来表达，但是不太顺利。
　　“糟蹋了……直说就可以，还想那么久，老年痴呆提前发作啊？”男声那鄙夷地口吻和那句经典的“老年痴呆提前发作”让我想到这个早已不是男生的小男人居然是今天帮我提牛奶的高中生。于是我惊叹了下90后的开放。
　　“你爸爸要是知道一定打断你的腿！”女声恐吓道。
　　“我等着他来打我，如果他会来的话。”他冷漠地接口。
　　“你……”女声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忽然停住，接下来我听到的就只有细微的抽泣声。
　　“你爸爸是关心你的，虽然我跟他没缘分，但是你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啊！”女声带着哭腔说。
　　“哭够了没，哭够了就马上出去！”男声不耐烦道。
　　“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妈妈？”女声又惊又痛心地问。
　　“我现在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就算你们不给我生活费，我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妈妈对不起你……”说完，又是一阵低低的哭声。
　　“对不起这样的废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听腻了，你走吧！不要再过来烦我！家长会你照样开，放心，年段第一我会保持！绝对不给你丢脸……”伴随着脚步声，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还在阳台竖起耳朵等着听下文，忽然听到拉门的声音，紧接着出现一个高瘦的身影。他看到我有些吃惊，但很快被冷漠替代。
　　“你偷听。”他说的是肯定句。
　　“啊？风声虫鸣还用偷听的？奇怪了。”我装傻。
　　“哼，幼稚！”说完，他熟练地点燃一支烟，望着远处发呆。
　　“你才幼稚！”我不爽地回了他句，无聊地研究月亮里到底有没有嫦娥。
　　抬头看月亮久了，脖子开始酸，我暗自感叹自己老了。在活动脖子的时候瞥见隔壁的他清秀的侧脸和修长的手指。心想，明明长得一副乖学生的样子，怎么会带女生回家过夜呢？看来人不可冒相啊！不过他长得很好看，难怪有女生甘心被他吃干抹净，年轻就是冲动啊！
　　“你暗恋我。”又是个肯定句，这孩子太自负了。
　　“我暗算你！”我没好气地回堵。我对比我小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
　　“哼，那就来啊！我等着接招。”他狂妄得让我想抽他一耳光。不用手，用拖鞋，免得打他我还手疼。
　　“那还叫暗算吗？”我白了他一眼。
　　“眼睛本来就小了，再翻连眼珠都看不到。”他似乎在笑。
　　“要你管！”我抛下一句话后，旋身离开阳台，轨道门被我用力的合上，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火大。也许是被一个臭小子嘲笑了恼羞成怒吧！
　　结果那天一整晚都在因为那拽小子生气，脑子里闪过无数教训他的办法，只到天快亮了我才顶不住的睡了会儿。我很纳闷自己的气量何时变得那么小了，但一直找不到原因。于是，懒惰的我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不再去想。

作者有话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