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笼》霁见

12、12

　　林暮去了英国后，改用视频和白蓓联系。

　　几个月后的某天，视频里的白蓓在普通寒暄过后，向林暮展示了她的手背。

　　无名指上有布灵布灵的钻戒。

　　林暮微微一怔，随即笑着道恭喜。

　　白蓓捧着脸，表情罕见的有些羞涩，“暮啊，我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定好婚期了？”

　　“目前没有。定好了再告诉你。”

　　“好。”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对话将近结束时，白蓓忽然问，“暮啊，你最近和温放怎样？”

　　林暮想了想，“有来有往。”

　　“那就好。”

　　白蓓的表情有些不是很自然，林暮有所注意，但没有多问什么。

　　*

　　和白蓓视频完的第二天，林暮下课回来见到了温放。

　　他在她的住所前站着，灰暗下雨的天气里，似被水汽沁润，男人的面容分外白皙，明眸格外乌黑，摄人心神。

　　林暮开门迎他进屋，将书本放下，又脱掉大衣挂好，然后回头看他。

　　温放朝她张开手。

　　林暮走过去给他脱了大衣，然后将他的大衣与自己的挂在同一处。

　　“你怎么……”

　　林暮还没有说完便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愣了一下，伸手覆在男人的手背上，“怎么了？”

　　“想我吗？”

　　温放的声音低低的，不认真听有些听不清楚。

　　林暮没有回答。

　　这样的问题，她很少碰到，虽然答案不外是两种，但她两种都不太能说出口。

　　林暮回头吻温放，温放浅尝辄止，然后与她隔开些距离，坚持等她的答案。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林暮转移了话题。

　　先前温放过来会通知她，但这一次，他是忽然出现。

　　温放有点无奈，但还是顺阶而下，“查岗？”

　　林暮笑了，“你来得不巧，若是昨天，想来可以不用白跑一趟。”

　　温放脸色微变，嘴角微沉，“真的？”

　　林暮愣了一下，温放的脸色不像是在与她开玩笑……

　　她回想昨天，昨天是罗伊送她回来的，在她感谢罗伊的绅士行为后，罗伊离开时忽然拉着她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林暮并没有多想。

　　但温放的“真的？”，却让她忍不住想多了些。

　　温放突然出现，难道与昨天发生的有关？

　　林暮静静地看了温放几秒，“温放，我刚刚在和你说笑。”

　　温放嗯了一声，额头搭在林暮的肩膀上，“让我靠一下。”

　　他们还站在门口。

　　林暮回头看了看客厅，“要不去沙发上？”

　　温放又是嗯了一声。

　　*

　　林暮在腿上放了一个抱枕，等温放躺下。

　　沙发有些短，温放躺下以后需要蜷缩着身子，模样挺可怜，林暮见状提了个建议，“要不你进房间去休息？”

　　温放扣住林暮的手指，沉默地看着她。

　　“这样你的西服会皱……”

　　温故仍旧沉默。

　　林暮手肘落在沙发边缘，手背撑住脸颊，她看着窗外仍在下雨，她浅浅皱眉。

　　“在想什么？”

　　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林暮垂睫，“今晚有个聚会，下雨出门有些麻烦。”

　　“不去好不好？”

　　“我想去。”

　　“什么时候回来？”

　　“一般一两点吧。”

　　“暮暮，我明早的飞机。”

　　“抱歉。”

　　圈在手腕的力度忽然变大，林暮仍是表情淡淡。

　　温放安静片刻，坐起来。

　　林暮正要将抱枕放到一边去，温放倾身过来将她压住。

　　“暮暮……”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给我名分？”

　　男人语气里蕴着几分委屈让林暮有些怔忪。

　　她和他此前没有谈论过这样的问题，她也以为，温放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一直定义这段关系为单纯的各取所需关系。

　　但温放，他是认真的。

　　林暮直觉想要拒绝，但在那句伤人的话说出来之前，她想起一些别的事情，最终只是迟疑了一下，“让我想想。”

　　她想，她与温放，还是很合适的。

　　只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此刻到底为什么犹豫。

　　*

　　明知温放停留的时间并不长，林暮还是去参加了聚会。

　　聚会如她所想，热闹复杂，林暮沾了些酒气，提前早退，罗伊坚持要送她回家。

　　罗伊与林暮是同班同学，他黑发绿眸，待人温柔，性格有些腼腆，容易害羞。

　　林暮平常遇见他会打招呼。

　　因前几天在报上看到打劫的消息，想着今日时间回去的时间确实过晚，林暮没有拒绝罗伊。

　　回到家门前，林暮正要道谢，罗伊朝她走近，面容有点紧张，“安，我……”

　　“嗯？”

　　“我最近学了新的舞蹈，打算在下一次聚会上跳给我心爱的女孩看，安，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跳得怎么样？”

　　“好啊。”

　　罗伊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林暮，提醒她里面有一段音乐，当她按下播放键，他便会跳舞。

　　等罗伊往前走了几步，面朝她站定，林暮微微一笑，按下了播放键。

　　优雅的弦乐蔓延，几乎前奏一起，林暮便想起了《闻香识女人》这部电影。

　　音乐出自其中，是《一步之遥》。

　　罗伊，跳的是探戈。

　　林暮的眸光随着罗伊的身影转动，直到罗伊停住，朝她微笑，她才略有些慌神地移开视线。

　　“安，”罗伊走过来，“我跳得怎么样？”

　　“很好。”

　　“那你……你喜欢吗？”

　　“什么？”

　　“安，我，我喜欢……”

　　“暮暮。”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插ru对话之中，林暮回头，看到温放立在半敞的门边，眸光锐利地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