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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坏小子偷鞋买鞋
康霞在省里的一家医院给他爸爸取了药,又跟着傅强到药店按照他爷爷拉的单子买了药,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傅强去逛省城的百货大楼。
这座大楼很时尚也很新潮,玻璃墙体的外包装,精光锃亮,楼里的商品多得让人目不暇接,灯光一照,晶莹雪亮,和山乡的小店相比,简直就是个水晶宫了。康霞一走进这里似乎就抑制不住兴奋,看化妆品,看鞋袜,到了三楼看见迎季的各种女式衬衫更是走不动道了,挑来挑去,比来比去,对哪样好像都感兴趣。
在山乡里,有这样一种习俗,定婚的男女青年都要进城逛一次商店,女方在前面选物购物,男方站在后面负责掏钱,越大方说明对女方越忠诚,越能讨女方的欢心。傅强给爷爷买完了药还剩下二百多块钱,便一心想给康霞买一样东西。
这时候,康霞看中了一件粉红色掐边鸡心领的套头衬衫,在镜子面前左照右照地显然是十分喜爱,傅强便怂恿说:“这件衣裳挺好,你穿着特别合适,我给你交钱去,你就买了它吧。”
康霞瞪了他一眼,说:“去,我买衣服干嘛让你掏钱?”
旁边的售货员大概把他们看成是定婚的一对青年,趁机劝说道:“这种衬衫卖得可快了,好多定婚的都愿意买,你穿着挺配的,你先生看着也满意,多好,买了吧。”
康霞被售货员一下子说了个大红脸,撂下衣服就走了。傅强追到大楼外边老远,她才站住生气地说:“我买衣裳干嘛你掏钱,什么定婚不定婚的,我是你什么人?”
傅强说:“定婚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售货员说的。”
康霞说:“那凭什么你给我买东西?”
傅强狡猾地说:“凭咱们是老同学,买件东西送给你,又怎么了?”
康霞拆穿他说:“瞎说,你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谁稀罕你的东西。”
她这样训斥着傅强,却拉着傅强的手一起往前走,由她掏钱买了三个热狗,自己只吃一个,又领着傅强来到不远处的一家影剧院,又由她掏钱买了两张票走了进去。
剧院里的电影已经上映了一会,他们摸着黑才找了两个座位坐下来。屏幕上放的好像是一部外国电影,傅强无心去看,也无心问电影是什么名字。
康霞时而对他十分亲近,时而又对他远离十万八千里,把他忽悠得不明就里,他想花钱没花出去,好心又成了驴肝肺,让他着实不爽。这时候他已经适应了剧院里的黑暗,见康霞兴味浓厚地看着电影,自己只好坐在旁边干陪着。
百无聊赖间,他看见康霞或许是因为皮鞋太硌脚,或许是因为雨水打湿了她的鞋袜还没有干透,左脚搭在右脚上,右脚垫在一只鞋上,另一只空鞋随便地扔在了一边。她的脚弓弯弯的,小脚丫翘翘着,让傅强看着心痒难奈,不由地就冒出了坏水,心想这回看你让不让我掏钱。
黑影里,他把康霞那只扔在一边的空鞋悄悄地勾到自己脚下,顺势一踢,那只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然后便装作聚精会神地看起了电影。
过了一会就听见康霞轻轻地“咦”了一声,傅强知道她一定是在找那只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仍然看他的电影。康霞却无心看电影了,弯下腰来四处找她的鞋,却哪里知道她的鞋早被傅强踢得没影了。
她只得轻轻地碰了碰正“专心”看电影的傅强,小声问道:“我的鞋怎么没了,你看见我的鞋没有?”
傅强故装吃惊地说:“你的鞋没了,怎么没的?我找找。”便煞有介事地蹲下身子,四处寻找,四处摸寻,找了半天才说,“没有。怎么穿得好好的鞋说没就没了?”
康霞着急起来,说:“没有鞋,我怎么回去啊?”
傅强说:“就是,这……这可怎么办啊?”他也好像很着急地说。他不敢主动提出去给康霞买鞋,否则就会让她看出自己的阴谋,把事情办砸了。
康霞果然自己先提出来了,说:“趁着电影没散场,你赶紧给我买一双去。”
傅强心里在乐,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我怎么买啊?买鞋可不像买别的东西,穿着不合适,没法走路。”实际上,刚才逛百货大楼时,他曾看见货架上摆着和康霞穿得一模一样的鞋,心想她脚下的这双鞋一定是在这里买的,此时他却不敢说出来。
康霞把剩下的一只鞋捡起来说:“你拿着这只鞋去,尺寸大小,鞋的样子都要和它一样。千万别买成别的样子的,让人看出来可就落下话把儿了。”
傅强说:“好,有这个鞋样子怎么都不会买错了。”
他正要走,康霞又赶紧拉住他说:“你先别走,我给你钱。”
傅强把手一甩说:“黑灯瞎火地怎么拿?再说吧。”拿着这只鞋急忙跑出了影剧院。
百货大楼离电影院很近,买鞋的地方又是熟门熟路,到了那里就买了回来,此时电影竟还没有散场。傅强把鞋递给康霞说:“试一试,看看合脚不?”
康霞先在黑影里凑近那双鞋仔细看了看,又反过来调过去的摸了摸,见和原来的那双鞋没什么两样,这才穿在脚上,站起来踩了踩,高兴地说:“你还挺会买,和原来的鞋一样,就是紧一点,不过是新鞋,穿两天就好了。”
傅强也高兴地说:“好,只要你满意就比什么都好。”心里却说,那是我早就看准了买的,能不一样吗?
看完了电影,距离与司机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便离开闹市,逛起了省城社区里的小街,对于山里人来说这里也是让他们感觉很新鲜的地方。
来到一个僻静处,康霞又把她脚上的新鞋左边右边地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笑了。傅强瞧着她觉得可乐,忍不住露出了坏笑,没想到这一笑露出了破绽,让康霞看了出来,她定定地看着傅强,猛醒似地忽然问道:“那只鞋是不是你偷走的?”
傅强矢口否认:“怎么是我偷的?我偷了它,再去买回来,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康霞说:“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我那只鞋好好地放在脚边,我没碰它,周围也没什么人过来,怎么就没了?不是你偷走的,能是谁?”
傅强狡辩着说:“这可就奇怪了。没人碰它就说明是我偷的,有这么不讲理的吗?”
康霞说:“你还不承认,这鞋除了你偷的就不会有别人,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坏,脑袋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透了。说,是不是你偷的?”
傅强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已经被她看穿,再说什么只能越抹越黑,便呲着白牙一味地笑。
康霞见他死不承认,举起拳头连捶他好几下,说:“你坏,坏,承认不承认是你偷的?”
傅强被她逼急了,突然变得蛮横起来,说:“对,是我偷的,怎么了?我想给你买一样东西,你不让买,我现在买了,怎么了?”
康霞说:“你凭什么给我买东西,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我是你什么人?”
傅强一急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便坦诚地说:“就凭你对我好,我高兴,我也就想对你好。可我不知道怎么个好法,就想着给你买样东西。”
这话竟说得康霞激动起来,噙着眼泪笑了出来,猛然扑到傅强的怀里,搂住他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其实我心里特别高兴。”
傅强一边吻着她一边说:“那你还说我坏?”
康霞说:“就是坏。比小时候还坏。”
傅强说:“这我就不明白了,又好又坏的,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康霞说:“你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
傅强说:“我就是不明白,我好多问题都不明白。”
康霞嗤嗤地笑了,说:“那你说吧,让我好好开导开导你。”
傅强说:“你小时候当班长的时候是个挺大气的人,怎么大了倒长了不少小脾气,像小孩脸似的一会一变,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康霞又笑了,半天才说:“你傻呀,你看见过我跟别人也这样吗?”
傅强说:“还有。”话到嘴边又有些犹疑,他一直想知道康霞和徐健到底是什么关系,自从他看见徐健以后,这个问题使他始终如梗在喉。他知道他要问这个问题康霞肯定会不高兴,但是不问个明白,会成为他永远的一个心病,鼓了鼓勇气,他还是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徐健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霞立即收敛了笑容,同样犹疑了一会才说:“提他干什么?这事你最好别知道,你就记住我对你好,记住你是第一个吻我的男人,我就会感谢你一辈子。”
傅强说:“那不行,你不说,我会憋出病来,会憋出精神病,会发疯,你就得告诉我。”
康霞就是不说话,没一会竟在傅强怀里没头脑地哭了起来。急得傅强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康霞还是不说话,突然推开傅强就想走开,傅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竟异常激动地甩开了。
傅强莫名其妙,一边在后面追一边问:“你跑什么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