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宿命的美人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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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跨出浴室便看到楚郁百无聊赖的望着天花板发呆，他很少见到楚郁发呆，从前的楚郁很忙，每天有很多文件要处理，还要应付很多事。
几乎哪哪都需要他，他总是那么忙，就连惩罚他的时间，也是忙里偷闲偷出来的，偌大的楚家，只有他一个人撑着。
即使有应酬，也会在午夜的时候赶回来，他会小心的把他搂在怀里，然后两个人一起睡去，他总是这样，或许正是因为这些不经意的温柔和宠爱，才让江眠置身其中而不肯自拔。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难以割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记忆里，有一个一直让他历久弥新的画面，那天，楚郁因为一场宴会回来的有些晚了。那个点江眠早就睡过去了，只是因为昨天刚打过的鞭痕若隐若现的疼，睡得很不安稳，总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睡了那么久就像没睡一样。于是楚郁一躺上床，那动静就吵醒江眠了。
许是楚郁担心江眠伤口的缘故，故而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在昏黄台灯的笼罩下，他把江眠抱在怀里轻声问道:“阿眠是不是疼得睡不着？”
那声音，真是温柔的不像话，像云朵一样柔软。
只有最狠厉的鞭子，才会绽放罂粟之花。
他渴慕楚郁，如鹿渴慕溪水。
他的伤口也是，如鱼需要水一样急迫，是十万火急，是时不我待，他急需这样浓厚而沉重的爱意来粘黏他的伤疤。就像伏特加，就像麻醉剂，就像□□。
用你的爱意，一点一点麻醉我，一点一点麻痹我，一点一点让我再也离不开你吧。
您能让我看见什么呢？
即使受一点伤，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或许就是获得幸福的代价吧
等价的幸福要用等价的痛苦来交换。他并不后悔，他已经尝到了幸福的滋味，并且如吸毒般无法割舍和戒除。
“嗯。”小孩的声音闷闷的。
"真是先生的错啊。"
“那给阿眠讲个故事吧，讲完阿眠就要睡觉，好不好？”
他整个人，顿时处于一种饱和状态，什么任务，什么穿越，什么重生，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太温暖了。
太温暖了。
人一辈子能有多少时候能感受到这样的温暖呢？
“好。”
“乖孩子。”他的手抚摸着江眠的优美清瘦的背，开始叙说曾经从母亲那里听来的故事，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的，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有许多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着一个地连起来才成。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
在那底下，住着一群人鱼，我们今天故事的主要人物就是他们了，据说尊贵的海王有六个孩子，这六个孩子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其中要数那顶小的孩子最漂亮了，他有着蔚蓝色的眼睛，铂金色的长发，不过，他和另外五个孩子一样，他没有腿，下半身是一条鱼尾。
那只最小的人鱼叫做艾德里安，他的美貌能和海妖塞壬一较高下，能与为众神执壶斟酒的甘尼美德相媲美，他是塞纳湖畔顾影自怜的纳西索斯，是在睡梦中永恒留存的恩底弥翁。
所有人都会在见到他的一刹那都会被他的美貌深深吸引，然后不可自拔的爱上他，为他着迷。
在那些沉迷艾德里安的神之间流传着一句话，如果你不爱艾德里安，那简直是一种罪过。
诸神们一个接着一个因为艾德里安的美貌而沦陷，甚至时常因此大打出手。所有人都想得到艾德里安，占有他，把这样美丽的尤物收入麾下。
但是人鱼艾德里安只有一个，该怎么办呢？
在黑魔法森林里，有一位丑陋的女巫，她皮肤干巴的如同皲裂的泥土，眼球浑浊得像洗脚水，她只能杵着拐杖，浑身散发着行将就木的气息，但她是魔法森林里最厉害的巫师。
丑陋的巫师嫉妒艾德里安的美貌和受到的万千宠爱。在一天深夜，对远在深海的艾德里安施下了诅咒。任何和艾德里安在一起的神都会失去法力被除去神格变成凡人，而艾德里安爱上的任何人都会在七天后的一个傍晚，变成一堆泡沫。”
讲到这里，楚郁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只是依旧轻轻的拍着江眠的背，柔声继续说下去。
“没有一个神愿意为了艾德里安而变成凡人，也没有人愿意被艾德里安爱上，因为他们不想变成泡沫。于是，艾德里安就成了整个世界最孤独的人。没有人敢爱他，也没有人想被他爱上。”
“可是艾德里安什么也没做啊。”江眠窝在楚郁的怀里闷闷发问。
“那有什么关系呢？弱小的人只能坐在礁石上哭泣。”楚郁笑着回答。
“他白天在海底数着珊瑚和鱼，晚上就坐在礁石上数星星，所有人都瞒着他。诸神们心想，我怎么能让这样美丽的人鱼伤心呢，那简直是一种罪过，所以没有一个神去告诉艾德里安他被诅咒了。而远在大洋彼岸的人族自认为是碰不到艾德里安的，只是纷纷告诫家里的孩童，倘若遇到一条有着蓝眼睛，铂金色长发的人鱼就躲的远远的，不要靠近他，不要被他爱上，千万——不要。”
“千万不要。”楚郁又强调似的重复了一遍。
是呢，千万不要。
“于是艾德里安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艾德里安是一个古怪的孩子，不大爱讲话，总是静静地在想着什么事情。当别的兄弟姐妹用他们从沉船里得到的最奇异的东西来装饰她们的花园的时候，他只有一座美丽的大理石像。这石像它是用一块洁白的石头雕出来的，跟一条遭难的船一同沉到海底被艾德里安捡到的。大理石像雕刻的是一位美丽的男人。他在这石像旁边种了一株像玫瑰花那样红的垂柳。这树长得非常茂盛。它秀嫩的枝叶垂向这个石像，一直垂到蓝色的砂底。它的倒影带有一种紫蓝的色调。像它的枝条一样，这影子也从不静止，树根和树顶看起来好像在做着互相亲吻的游戏。
艾德里安每天都望着那座大理石像，并且渴望有一双腿。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艾德里安照常从海底游上来嗮太阳，却发现海面上一片狼藉，漂浮着碎木板，只有一个人趴在木板上昏迷不醒。艾德里安的祖母曾经告诉他，穿着华丽的男人，不是国王就是王子。
这位王子和艾德里安从前见到的王子都不一样，他有着彩虹一样的七彩长发，浸泡在水中，就像彩虹被人放进了水里，艾德里安见过很多王子，他们都是一头金色长发，虽然他们的相貌也是俊美的，但艾德里安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艾德里安救了这位彩虹色的王子，把他带到了岸边。艾德里安不是一个好心善良的孩子，他救下这位王子只是因为，这个王子，长得好像他藏在院子里的大理石雕像。他可不是因为爱上了这个人类男人。只是因为他长像那个雕像而已。艾德里安在心里反反复复的想，只是不久以后，他还是承认了，他爱上了这个人类男人。
艾德里安把王子放在空无一人的小岛旁的礁石上，坐在王子旁边欢快的唱歌。王子还没醒来时听到艾德里安的歌声便深觉这是一位美人，看到他的一刹那更是一见钟情。尽管他看到了艾德里安的尾巴，但他并不惧怕，因为他们王国常常和人鱼合作，用物质交换人鱼在海上的保护。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宿命的美人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