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衣冠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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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舟看着这主仆俩，不是很理解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直到江子君皱着眉把最讨厌的橙汁递给自己还偏要自己全喝了时，他终于理解了——那俩主仆像是情侣间胡闹，没事找事。
褚舟面无表情地把橙汁一口气喝掉：“橙汁想问一句话，他又碍你眼了吗。”
江子君还挺有理：“嗯，我早上看不得它，看到就胃里发酸。”
褚舟正要反驳，一边吃早餐的老人家们就愉快地加入了话题。
康大爷和李福贵大爷几乎是同步开口：“是啊，胃不好早上就该喝些温的，橙汁喝了以后容易胃里反酸，不舒服。”
王小花奶奶把自己面前的橙汁推远，笑眯眯地看着江子君：“静思是胃不好吗？”
江子君笑着回应：“其实也不是胃不好，只是不喜欢喝而已。”
赵美娟奶奶说：“静思喜欢喝什么，以后奶奶给你做。”
褚舟手一顿。
完蛋。
果然，下一秒江子君就爽快答应了：“好呀，以后我陪大家一起过副本，我不挑食的，奶奶做什么都可以。”
褚舟心里又是一句不妙。
他偏头：“真的不挑食的吗？”
“不挑。”江子君眉眼带笑，好像他脾气真的很好很好一样，“以前晚上，你把……给我的时候……我也……不挑……都……了。”
中间的话实在不该出现在公共场合，褚舟连忙探身过去手动消音处理。
好险好险。
看到对方偃旗息鼓，褚舟才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沉声道：“以后不许说这些了。”
江子君被捂得一口气都喘不齐整，他只好靠着褚舟的胸膛浅浅发笑，青丝在对方怀里被蹭乱，洒了褚舟一身。
褚舟松手的时候，手心里还有对方呼出来的清浅气息。
江子君拿过帕子替他擦了，笑着看他。
“不说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喝橙汁的。”褚舟记得对方以前还算是爱喝的，怎么分了一次手，就成现在这样了，他说，“是短暂性地不爱了，还是永远不爱了。”
这话问的。
像是在一语双关，怎么听也不吉利，江子君没有接茬，而是重新说了句：“我们分手的时候，你把我一人丢在副本里，我困在里面好久好久，每天早上都是对着那杯橙汁，喝了百十来次吧，再见到此物就心里苦胃里酸，实在喝不下去。”
褚舟一顿，倒是没想到这茬。
他认真看着江子君，辨析这句话的真心含量和真实程度。
他细想，江子君这次应该没有骗人。
对比自身，他在带队出现事故以后，再没有带团去过陡峭难行的地形，就算独自一人时，去了那种高地，都会感到生.理不适。
看着气氛逐渐沉默，康大爷开玩笑道：“以后小褚要是丢下你，我们几位也会带你一起走，不抛下，不放弃。”
江子君：“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人员”太多的原因，小玩家们一点都紧张不起来，大家看着桌上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反而还被逗笑了。
除了颜礼礼，颜礼礼心情不好，所有人都知道，大家没人去打扰她，她吃饭还是不吃饭，行动还是呆在房间，都不会有人去叨扰。
管家轻轻咳嗽一声，说：“主人，来客了，我们该去迎接了。”
第二批客人没有玩家，全是推动副本剧情的NPC。
褚舟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些人都是来搅事儿的。
副本里总要有恶徒的，不然这剧情没法走，恶徒不是玩家，不是主人，只能是再塞NPC进来了。
那些NPC一个个面相极凶，就差往脸上刻“坏人”二字了。
褚舟看了一圈，突然骇然地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郑瑟？”徐大娘一下子没绷住，直接惊呼出声，“他怎么还在？”
他不是留在森屋副本了吗。
褚舟：“子君……”
不用褚舟问，江子君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很快小声就回应道：“郑瑟确实留在3070森屋副本了，但是这副本也需要它，就又被派过来打工了，当然啦，没有工资，我们是正式员工，他是被罚留在这里的，是包身工。”
褚舟认真地点点头。
“有事叫子君，没事叫大名。”江子君自言自语，“我好伤心。”
褚舟：“……”
虽然……但是……好吧……他就是这样做了。
“看起来，郑瑟好像不认识我们。”康大爷说，“他完全是那种非黑即白的纸片人性格。”
褚舟目光放远：“没办法，或许是副本创作者笔力不够，拖NPC走剧情的时候，为了更方便就只能这样来了。”
江子君微笑不语。
王小花奶奶扶了扶老花镜，问褚舟：“小褚，你有没有发现，第二批玩家和第一批玩家的数量是相对的。”
确实如此，经过王奶奶提醒，褚舟才注意到了数量问题。
江子君：“哥哥，你在副本里确实算不上最顶尖的玩家。”
不是顶尖不顶尖的问题，而是褚舟立场不属于玩家阵营，他心思不在这上面，稍微有点挑战性的副本都能被他过出岁月静好的感觉来，除非玩家太咸鱼，不然褚舟也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带着老人家们就跟旅游一样，只关心今天吃什么，晚上睡得好不好。
这样一看，他确实不是积极又张扬的玩家。
“玩家耗心血，忙活一通，最好的情况不过空手而归，若坏一点，还可能受伤致死。”褚舟感情外放了些，像是终于吐出了一口郁闷的浊气，“就像谈了场没结局的恋爱，最后伤人又伤心。”
江子君：“……”
“看来每个玩家都要被针对。”褚舟说，“这个副本攻心，晚上还会进行精神干扰，而且……”
他回头看了眼那主仆俩，继续视若无人地说道：“这二位肯定也有什么可探究的故事，有关副本内核，需要我们去解锁。”
徐大娘在这个副本挺活跃，她很快接话道：“主仆矛盾，情感纠纷什么的，无外乎就是这些。”
主仆二人：“……”
这么光明正大地讨论副本NPC怕是胆子很大吧。
不过……
管家俯身低声：“不是玩家，是副本默许的工作人员。”
苏莹莹视线收敛：“工作人员这么可能突然来这么多一批。”
管家瞧了眼不远处穿白衣的那位，说道：“可能是领导视察，顺便带了家属游玩，毕竟我们的家相比其他副本算是很友好了，主人您也知道，其他副本都是血腥野蛮的风格，不适合领导走过场。”
在苏莹莹的影响下，管家入乡随俗做的很好，连职场风土人情都了解得很深。
苏莹莹夸奖：“你了解得倒是挺多。”
管家绅士一笑，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对方肩膀上，继而手指绕上对方柔顺的金色卷发：“是主人教的好。”
苏莹莹木着脸转头，面颊触到了这金色的发，她似乎很厌弃自己头发的颜色，闭上眼睛不去看了：“放开你的脏手。”
管家礼貌又克制地回嘴：“不。”
苏莹莹只好搬出上级压人：“不是说领导视察呢？”
管家：“领导现在没空回头。”
江子君抱着臂站在褚舟身边，白衣宋裤衬得他身姿俊逸颀长，瞧上一眼就能叫人惊心动魄，本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的，他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站在那里，等着人们众星捧月就好，但是他从来没有亮出身份，也没有恃美行凶，反而很低调谦和地跟着褚舟。
满眼都是这个臭脾气不好哄的人。
臭脾气还格外不好哄的人正在半蹲下逗狗，曲月经过昨日的折磨后，果断把娇娇托付给了褚舟。
“如果打扰的话……”
曲月率先说出自己的歉意，结果还没开口呢，褚舟就接过了牵引绳。
褚舟：“不打扰，举手之劳，只是你们副本相聚的时间很短暂，你忍心把它交给我？”
曲月实话实话：“我护不住它，反而最可能伤害它。”
凶猛的德牧最护主，在外人面前凶得很，但是在自家主人面前却乖的和兔子一样，黑脸且爱嘤嘤叫的大兔子。
它被递给褚舟的时候，浑身黝黑褐黄的毛发都在抗拒，前爪一直焦躁地抓地，鼻腔里发出一阵阵哼唧声。
当一只大型犬爆冲想要离开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拉住。
褚舟不仅拉住了，还只用了一只手。
就连江子君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旁的人肌肉力量在瞬间爆发，力度控制得很好，不动声色地控住了腾空扑起的大狗。
他的西服因为抬手的动作被拉出了一道粗犷衣褶，从腋下直接横亘到腰际，这道褶与精致的西装革履并不匹配，江子君便正人君子似的伸手替他抚过压好，同时不自觉地触摸到了坚硬紧实的腹.肌。
凶悍威猛的德牧连着扑了几回，依旧像是被栓在原地一样，丝毫无法前进，它怒极回头，甚至想要给这个不自量力的男人来上那么一个兽类独有的“问候”的行为。
而就是这时候，一只暗自占便宜的江子君低眸瞧了那么一眼德牧。
仅仅一眼，副本内的气息就发生了难以说明的变化，某种物质在一定空间内扭曲着释放威压，德牧瞬间嗅出了不对劲，识相地趴好不动了。
江子君继续无害地帮褚舟“整理”衣裳。
褚舟的攻击性向来内敛，一般不对什么人释放，他脾气是不好，但发怒的次数也很有限，触发条件也比较难，对付这么一条护主的犬，他还是平和的，只是力气霸道了些，不至于一下子将大狗吓倒。
那么吓倒大狗的，就只有江子君了。
不过褚舟没有过问，江子君喜欢扮演着玩，就让他自娱自乐吧，
作为不算回应的回应，褚舟默许对方继续摸了会儿。
两人都不动声色的，彼此也都心照不宣。
“我们像是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江子君突然说。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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