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抉择问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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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德，惊讶完了就来干正事。”女王平静地说，“挡我路的就是宙斯都得被扫开，何况只是祂的儿子。”
“陛下，可是波洛斯殿下要比神王来得更加恐怖啊！”小狮子第一次直呼神裔的名讳，几乎喊到破音。
艾尔索撒手，直接让斯芬克斯幼崽从她的怀里滑落。女神快速挥动双手聚集起各色的魔力元素，一边施法一边说：“类似事情我干得多了，要是想知道其他的事迹等回去了可以让卢尼给你多讲讲。”
没空顾及小狮子被反复刷新的世界观，艾尔索只有一个念头——赶在神裔从影界爬出来前找到双面镜然后打道回府。
反正在之前的一个月里喀耳刻的在焰界的势力也被扫荡得差不多，处理完韦恩的麻烦她大可回到南川山脉准备对付黑海女巫的事宜。
“有任何线索吗？”对神裔全无敬畏之心的布鲁斯一秒进入侦探模式。在之前就观察过神殿构成的他能理解艾尔索的急切，神殿的空间着实庞大，从中找一双对镜不会是简单的事情，而魔法侧的各类诡秘手段只会加大搜寻难度。
“没有。焚烧神女到底是上古神，她的仆属和力量纠缠了我有一阵子。我前脚才刚到这里你们后脚就被传送来了，我对神殿的了解绝不比你们多多少。”艾尔索语速较平常来说快不少，“如果能随意动用魔力的话找到双面镜不算难，但在你们到来时为了抵御可能的敌人，我的无数魔法阵几乎让神殿空间处于崩塌边缘。”
“现在我用不了任何高阶魔法，只能靠最原始的手段。”女神说着，露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魔法创造的空间通常有着上限。艾尔索没有在南川山脉对韦恩随便使用混沌魔法就是不愿不稳定的魔法因子对王国造成干扰。辽阔且混乱的焰界容得下稀奇古怪的魔法，但这不意味着藏匿其中的一座独立神殿能有焰界一样的包容度。
波洛斯莫名其妙的举动着实给艾尔索带去了很多麻烦——以为要开战从而祭出无数神器和法阵的女王直接撼动了神殿空间的稳定性，如果继续不加节制地驱动高阶魔法，那神殿恐怕会直接湮灭。
更糟心的是，为了放逐神子，艾尔索被迫消耗了又一个的高阶魔法额度，让本就不稳定的空间更加摇摇欲坠。
就坑了女王这点上而言，波洛斯被放逐得不冤。
神殿并不只是一座光秃秃的建筑物。人类社会的古代文明里，对神崇拜最浓厚的古希腊中的神殿包括无数机关：农民、医师、军队、祭司、商旅。信徒众多的神殿都拥有自给自足的能力，与其说是一个参拜的宗教地点，不如说是一座完整的城池。
在神弃之地的神殿没有人类社会的一些机关，但也着实不算小。
值得庆幸的是焚烧神女珀耳塞伊斯算不得极有名望的神祇，她的神殿即便规模可观，也没有到夸张的地步。依照女神和侦探的观察力和行动力，强行找镜子也不是不可行。
“我去偏殿看看。”
“小心断壁和台阶。”
“杰拉德，用你的洞察之眼去侦查地下空间。”
各自散开认真探索，伴随着简洁的沟通，女神侦探与幻兽逐渐踏遍神殿的每一处。
艾尔索和布鲁斯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波洛斯消失前说的话和那个绝对暧昧的称呼，毕竟正事要紧…才怪。
只是艾尔索绝不会主动提起她的恋爱黑历史——当着现任可能的恋爱对象的面提起前暗恋对象？她或许和人类在理解上有所偏差，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而布鲁斯则是在等女王开口解释，毕竟逼问什么的有失风度且女王很可能糊弄过去不正面回答。
艾尔索：你不问我不答，就当无事发生。
布鲁斯：你不说我不问，免得你恼羞成怒。
保持着诡异的默契，一行人搜遍神殿，从断壁残垣到地下空间，从石柱死角到墙壁中空，却一无所获。
在把地板掀翻和墙壁打穿仍然找不到镜子的踪迹后，艾尔索的心情有点糟。
“魔力限制下我能做的太少了，”女王的眉头微皱，“不用高阶魔咒突破不了焚烧神女可能设下的屏障，而再用哪怕一个八阶魔咒神殿恐怕就会崩塌。”
侦探看向女王，对上她有些犹豫的眼神，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是继续大概率无果的搜索还是要放手一搏，用可能直接湮灭神殿的魔法来尝试——艾尔索需要作出抉择。
其实继续把神殿挖一遍是可取的，即便艾尔索被限制了，杰拉德的种族天赋还在。他们可以再一次细致地勘探神殿的每个角落，万一找到了呢？而神殿空间一旦崩塌，可就再也没找到双面镜的希望了。
艾尔索本不该面临两难的决定，问题就是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重复探索——被扔到影界的波洛斯是后患，时刻提醒着女王迫在眉睫的麻烦。
只是很快女王就不用纠结了，随着一阵水纹一般的空间波动，波洛斯又一次笑呵呵地出现。
“都说了我能帮到你的啊，我的…”
“你想要什么？”截断神裔的话，艾尔索毫不留情地质问。
被女王摆了一道、打断话语却不见丝毫介怀的神裔答非所问：“唔…把我放逐去影界，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祂脸上是那种熟悉的伪装微笑，语气没什么怒意，倒是有点好奇，很期待女王的反应一样。
金发女神没有被神裔故意模仿她曾说过的话的姿态激怒——她太了解波洛斯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所以绝不会和祂置气。
“如果你没有莫名其妙伤了韦恩，我也不会布下超格魔法阵，以至于现在束手束脚。”女王没有被波洛斯的态度带偏，冷静地陈述事实，“影界从来都困不住你，不是吗？”
并不感到抱歉，艾尔索只觉得可惜——怎么影界就没把神裔多关个三五天呢？几万年过去，波洛斯的能力果然见涨，居然这么快就能从多元宇宙尽头的虚影位面回到神话领域。
不和神子继续接触的美好愿望已经破灭，那至少要保证拿到双面镜才不算血亏，艾尔索思忖。
波洛斯在神殿的发挥空间很大。作为此刻并不存在的、法则之外的祂不会被神殿的条条框框限制住，且由于神殿存在于焰界之内，波洛斯的实力只会被进一步增强。
如果能容忍祂的恶劣性格和永远出乎意料的行动，波洛斯会是个顶级帮手，甚至于是此刻她最需要的助力。
所以女王又一次开口问询：“把协助的条件说清楚，那些我绝不会答应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即便有求于人，艾尔索说得也不见低声下气，反倒透出一种爱帮帮不帮滚的凛冽气势。
神子的笑容更加夸张和虚假，琥珀色的眼睛都随着笑意上扬，但由于过于出色的外貌，这份浮夸居然赋予祂奇异魔性的魅力。
“我想要什么艾尔你肯定最清楚不过啦。”祂故意把声音变得甜腻，“我想要你爱我啊，就像你曾经做的那样。”
金发女神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一个字都懒得说，直接转身不愿再多看波洛斯一眼，抱起小狮子就准备招呼侦探一起离开。
大不了镜子不要了，她现在就回南川山脉潜心研究魔法。有了在焰界收集到的异神魔法因子加上韦恩已经治愈的部分身体素质和稳定下的灵魂，不出半年她也能让男人恢复。
对波洛斯有所期待的我可真是太天真了，女王在心底唾弃着神子。
“可是我怎么舍得让艾尔你失望呢？”拖长了语调，凝视着艾尔索决断的背影，波洛斯把每个字都说得仿佛告白一般深情，“我只想听你回顾一下我们过去的时光而已。”
“当着南川山脉的臣民与你庇护之人的面。”他慢悠悠地补充。
艾尔索没有回头，撸着小狮子的手却停了下来。
“如果我愿意，你就愿意动用虚无之力在珀耳塞伊斯神殿找到并且把双面镜的归属权让渡给我？”
“是的，艾尔。”
红瞳女王转身，脸上没有被勉强的无奈，也没有羞怯和恼怒。
“我同意你的请求。”艾尔索平静地答应下来。
似乎感到惊讶，神子愣了愣，随后脸上的笑容多了点真诚，“果然艾尔还是很怀念我们一起的时候啊…”
“果然，比起人类，还是比较在意我吧？”收敛起拉长的尾音，神子轻快的嗓音堪称悦耳，而祂不加掩饰的欣喜更是从话中倾泻而出。
看着神裔不自觉的靠近，艾尔索没有躲避。
波洛斯溢于言表的情绪和对着她说话每一句都像情话的模样…都和两万年前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迷失了。
没有陷入回忆的漩涡，艾尔索平淡地回答神裔不算问题的问句：“不，比起你我更在意韦恩。”
无法说谎的先知没有选择用文字游戏蒙混过神子的提问，她用不会被误解的说法肯定她对布鲁斯的在意。
于是神子迷惑了。
“艾尔？”波洛斯的脸上是真切的不解——
你不是不喜欢提及我和你的往事吗？
你这么轻易地同意，难道不是因为你其实也有怀念那段时光的意思吗？
你愿意当着未来情人的面吐露我们的过去，这难道不意味着你心中并不是那么在意那个男人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过去没什么值得去一味回避的，波洛斯。”女神将神裔的疑惑尽收眼底，第一次对祂放缓语气，温和地解释，“我不会永远活在过去。”
过去也不会成为她不能前进的枷锁。
领悟到艾尔索的未竟之语，波洛斯的笑意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抉择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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