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女神一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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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的故事不足以描绘我和那个女妖恩怨的千分之一，”斯库拉颇为平静地谈起自己的往事，“你不知道艾尔在其中的参与，自然领悟不到她愤怒的源头了。”
端坐的海洋之女略微扯起她浮夸的深色裙摆，露出裙下可怖又诡异的无数爪牙。
“我从原本的深海女神变成这副诅咒之躯、被迫远离我的亲族友人在焰界避世都是拜喀耳刻所赐。”
侦探看着神色淡漠的海洋之女突然明白为什么艾尔索那么愤怒。
传说中，海洋之女是上古海洋神福耳库斯和刻托的女儿。她美艳动人，是深海中最美的海仙子。一天她漫步于海岸时倾倒了丑陋无比的海妖格劳克斯，海妖向女神求爱，却被断然拒绝。
格劳克斯只好恳求女巫喀耳刻，希望女巫赐予他能让海洋之女倾心的魔药。海妖的痴情打动了喀耳刻，喀耳刻希望他成为自己的情人不再去想旁人，但海妖不爱阴森的巫术之神。求爱被拒的女巫迁怒于海洋之女，把曾经美艳的深海精灵变为了六头十二臂的怪物。
甚至，喀耳刻还剥夺了海洋之女原本的名讳——女巫将海洋之女改名为斯库拉，意为撕裂。喀耳刻用名字诅咒海洋之女以后深陷疯狂，永远逃不开暴虐的本能。
虽然传说中没有提及艾尔索或是太阳女神的参与，但想想斯库拉说的无限恩怨，人间的传闻可能已经是美化了无数版本的故事。
再看艾尔索那个狂怒的样子，恐怕当年的纠葛牵扯极广。
难怪不能喊提及斯库拉这个名讳，谁愿意顶着死敌的赐予的名字呢？更别提这个名字的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而经历了残酷变形的海洋女神如今却能冷静地提及她惨痛的遭遇，可见她本性是多么的温和。
海洋之女的惆怅甚至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友人的愤怒感到不安。
回想起艾尔索说的，斯库拉有着再温柔不过的性子，侦探深感赞同。
这也让布鲁斯有了点不该有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往事，在斯库拉都放下后，却让艾尔索在时隔几万年的现在仍然一提就炸？
但好奇归好奇，斯库拉不主动提及他是不会作死地问出来的。
“你要去找艾尔索吗？”侦探看着女神惆怅却没有动作的样子，有些疑惑。
“为什么？”斯库拉不解。
“艾尔索现在愤怒到了一定境界，这里又是焰界，不是她的王国。如果她一怒之下做出了什么事情，不会为你们带来困扰吗？”布鲁斯补充。他觉得按照海洋之女和艾尔索的交情，她会去为女王打算。
闻言，深发的精灵似乎笑了，“艾尔绝不会失去控制，你未免小瞧她了。”
“即便她毁了焰界又如何？她是艾尔，诸神中的绝对强者。”海洋之女自信地说，“何况焰界没有规则，谈和破坏？”
语气一转，斯库拉提及她真正的忧虑，“我只是没想到她还在为了我而耿耿于怀。几万年过去，诸神都说她变得平和，也已经是个再合格不过的女王。我也以为她已经放下、看开了过往。就在前几天她说要带你来焰界治疗的时候，我还很高兴，觉得我们能回到当初的心情。”
“没想到她只是把自己的愤怒隐藏起来，现在又被轻易地勾起。”海洋之女轻叹。
“但你不必担心，我想艾尔再怎么愤怒，也不会超过当年了。”斯库拉肯定道，“况且几万年前的她可比现在要肆意妄为千百倍，出格的事情她做得多了，还不是没有谁敢去正面开罪她？”说到后面，深发精灵的语气带上了怀念。
侦探思忖，他是真的没想到在如今温和的艾尔索还有过嚣张至极的时代。布鲁斯按照海洋之女的说法，脑补了一出当年艾尔索在神界为所欲为，横行奥林匹斯的恶霸形象，突然觉得有些好玩。
既然艾尔索的挚友都这么放心，那他再多操心也没什么意义。侦探稍定心神，和海洋之女聊起了关于艾尔索的往事。
“当年的艾尔索是什么样？”
“艾尔那时候什么都不怕，拿着赫卡忒的火炬在人间乱窜，从不在南川山脉长期呆着。”
“南川山脉的宁芙们和我说她们的女王万年不出门。”
“那是后来的事情，艾尔在刚成为女王的时候可是天天都去深海找我，恨不得住在人间呢…”
——
另一边，作为侦探和海洋之女交谈的中心人物，艾尔索正在异常凶狠地大杀特杀。
身为魔法女神，想要沿着某种魔力轨迹找到它的源头再容易不过。
韦恩的混乱魔咒是个例外，毕竟那是源自异神的力量。
但娜迦海妖所使用的的魔法不过是六阶，连超凡领域都不算上的魔法，追溯其源头以及其他同源的使用者对艾尔索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金发女巫看着被她掀翻的第四处异兽根据地，没有丝毫喜悦，只感到空虚和烦躁。
她可以继续杀下去，挖出喀耳刻在焰界的所有仆从，把它们消灭殆尽。
然后呢？她还是不能杀了喀耳刻，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
本就对杀戮无感的女神越发意兴阑珊。她降落在已经毫无生气的沼泽湿地，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即使喀耳刻在此地的信徒已经被太阳光辉彻底碾碎、了无痕迹，但艾尔索依然感到令她不快的气息环绕于她。
随意打出一连串的清除污秽的咒术，艾尔索并没有感到那作呕的气息有消散的意思。
意识到或许所谓的气息不过是源自她回忆的幻觉，女神自嘲笑笑。
在水泽城堡的杰拉德适应得还好吗，韦恩已经和斯库拉见面了吧，韦恩那个不会说话的不会把我的叮嘱都忘了吧，斯库拉会不会觉得我没有长进还和几万年前一样冲动，她会因为我而自责吗…任由思维发散，艾尔索没什么精神地胡思乱想。
她真的想过要在斯库拉面前保持她在臣民面前的从容镇定，她真的不想再去回忆当年的往事。因为她知道，温柔的海洋之女不会希望她依然深陷过去的阴霾，但她把难得的重逢搞得不能更糟。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艾尔索简直怀疑神生，她在南川山脉期待焰界之旅的时候有过一百个不同的计划，结果到目前为止计划就没有一项是完美达成了的。
先是被焰界陷阱魔法所困的韦恩遭了罪，然后是失控的传送魔法直接把人给弄丢了，为了寻找韦恩她被迫和斯库拉匆匆告别，再是被激怒后的她一个神游走在焰界大开杀戒…艾尔索觉得自从进入焰界后简直是诸事不顺，她的理智冷静一下子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摸了摸左手的指环，艾尔索后知后觉地想起，波达革和喀迈拉还有要转送给斯库拉的礼物在她这里。
没什么好逃避的，最迷茫的岁月都过去了，斯库拉又是最理解我的挚友，我有什么好怕的？或许是臣民好友让她感到安慰，突然想开的女神觉得自己真没必要在焰界荒野浪费时间。何苦呢？回去靠着挚友撸着小狮子一起痛骂男人的不知好歹不香吗？
心神重回清明的艾尔索正准备去找挚友撒娇，却发现那股她以为的幻觉仍旧存在。
这让我厌恶至极的气息，到底是哪里散发出来的？察觉不对的女神正经起来。方才一直恍惚的她在理清思绪后智商终于在线。飞到沼泽的上空，调动魔力元素四处探索。
几次试探后女神锁定了一处菖蒲丛，纯粹的光芒直击浮于沼泽之上的挺水植物。强光打碎了某种屏障，浓郁的邪恶气息瞬间溢散开来。
几乎是瞬间，艾尔索就发现这股邪恶力量和韦恩身上的混沌魔法有相似之处。
并非全然相同，但此处被封印暗藏的气息绝对不来自于喀耳刻所信仰和摄取力量的赫卡忒，而是属于异神。
本来已经渐渐平息的怒火重燃，女神的嘴角冷冷扬起。
原来我来焰界不是为了放下往事，而是要新仇旧恨一起连着算总账吗？艾尔索怒极反笑。
把已经散开的诡异气息用魔力逐一收集起来，女神觉得自己有得忙了，比如折返刚才被她荡平的三处巢穴，再比如联系赫卡忒聊聊清理门户的相关事宜，再比如…用更多的异神魔法因子去分析韦恩所中的诅咒让他更快恢复记忆。
啊，还是先和斯库拉说一声吧，免得她着急。艾尔索幻化出一只银色雀鸟，将想要传递的消息都用魔法附着。
看着雀鸟振翅飞离，女神也启用传送魔法离开沼泽，去收集可能隐藏在别处的异神力量。
——
“她的动作可真是切中要害，小太阳这就上钩了啊。”宛如游魂一般的半透明影子在艾尔索离去后自扭曲空中现身，随手截下魔法雀鸟，把其中的讯息看完后又把鸟儿放飞。
“你回来了，焰界终于不再无聊了，真好。”
“都说你已经变得心慈手软，但今天看你的模样，和当年的弑神之姿也没有太大差别嘛。千万别手软，一定别让我失望…”
“我的，太阳鸟。”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女神一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