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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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黄道吉日。
正路那头李公子骑着他的宝马，身着大红色玄端礼服，头戴爵弁，眉如剑锋。
抬着新娘的大红轿子从远处伴着敲锣打鼓唢呐声，由远及近。
我跟在轿子边上，一步一步走近了李府大门。
每走一步，脚就沉了一些，我不敢看那个李公子。
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小姐嫁给他究竟是不是愿意的。
李公子家世殷厚，但是品性不端，尤其在对待姑娘的事上，过于轻浮。
小姐是被李公子从轿子里抱出来的，头上披着盖头挡住了她的表情，但是纤细的手指却是紧紧攥着李公子肩上的布料。
走进大门后，新郎和新娘子牵着手走进前厅，我跟在后面牵着小姐拖地的绣花红袍。
看着前面一对新人的背影，郎才女貌，毫不般配。
但是心里还是一悸，没来由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桌上，人来人往，把酒言欢。
洞房里，一盏红烛，一抹娇俏身影独坐。
夜深了，宾客渐散。
新郎摇摇晃晃，推门而入。
我从门缝里看到李公子挑掉了小姐头上的红布，这是我没见过的小姐。
云容月貌，朱唇微启，眼眸含情，怕是已经把李公子的魂儿早勾没了。
我慌不择步撞进了旁边的侧堂，惹灭了桌上点燃的三炷香。
我隐约能听到隔壁传来的沉重的声响，和娇媚的轻喘，心隐隐剧痛。
【啊！】突然李公子一声痛吼。【我的...我的...】
我心里一惊，不妙！快步跑进洞房，哑然。
小姐衣衫不整，华服掉落，半个肩头露出，手里握着一把蒙古刀，染着血，一滴一滴往下落。
那个李公子斜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血在往外冒，地上还有个肉乎乎的物件儿。
李公子还在阵痛中没缓过神，下一刻，就看见那把蒙古刀准确无误插进自己胸膛。
瞪着眼睛，脸上早无往日风采，眼神渐渐浑浊，连气儿都没再咽一下，就没了声儿。
【小姐？】我惊呼道，站在原地像是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
小姐没再看我，从尸体上爬起来，嘴角带着绝望而满意的轻笑。
缓缓脱掉了身上的华服，里面穿的，可是白色的寿衣啊。
她手里握着那一尺白绫，不紧不慢的踩着凳子，往那房梁上系紧了。
【小姐，你究竟要做什么啊！】我疯了似的，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小姐，不要啊！】
【鱼儿，你的仇，我帮你报了。】小姐握着白绫，嘴里轻轻念着，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儿。
鱼儿...鱼儿...是小姐的最喜欢的贴身丫鬟，是我。
我突然记起来，我已经死了。
一个月前，我是被那李公子糟蹋至死的。
我在死前，我只记得那李公子和身边的人说。【啧，这丫鬟真不禁折腾，这就死了？晦气，趁人不注意扔到后山埋了吧。】
椅子摔落的声音，把我从痛苦的记忆中挣扎出来。
白绫上的人没挣扎几下，就没了动静。
然后我的手就被冰凉凉的牵住了，那是小姐的手。
我抬头看她，泪水模糊着视线。
她抬手轻轻擦拭我的眼泪，有些埋怨。【不哭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鱼儿。】
【小姐！】我哭着扑进她怀里，上一世我们没见到最后一面。
【好了，我们走吧。】她轻叹一声，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紧握我的手，往外走。【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可好？】
正月十九，黄道吉日。
那唢呐声又迎着李府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