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2 次の春です。（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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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森重！可真高啊！”
“诸星的状态也很好啊。”
“爱知这次内外齐全，静冈危险了。”
“御子柴说不定会知耻后勇，不过实力摆在那里。”
“又——是这样，我们还没打完哎！”上半场完场前两秒隔扣了对面中锋，满心以为会成为焦点的清田把发带拉到脖子上。旁边开场就和宫城完成惊人空接震撼全场的另一只猴子也过来同仇敌忾：“就是，森重宽，还有那个担架抬出来的家伙，全部交给我来打倒吧！”
“你不过是个初学者，初学者！上次你可是被他轻易撞倒了！”
“对对对你还差得远！”樱木去对说了这话的赤木和三井表示不满，清田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坐到连队服外套都没脱的他阿牧哥旁边求表扬，喝了口水之后又讪讪离开，跑到同样未上场的阿神那边：“阿牧哥今天好奇怪。”“怎么了？”“你看……”
神看了一眼牧，温柔地对小猴子解释：“阿牧学长今天只是心情很好，所以不看比赛的时候就一直在笑，”话说半截，捋了一把清田汗湿的头发：“现在，爱知队还进场了。”
“学姐，他们让您和队长在这个上面签字。”
结束热身的森重宽捧着文件夹，很恭敬地从记录台走向站在场边，正隔着半场，往中场休息的神奈川联队方向甜笑的诸星安娜。
“啊，好的。”安娜如梦方醒，从包里摸出笔，平时轻易就能单手拔开的笔现在纹丝不动。“今天，怎么……？”她另一只手上端着文件夹，只能很顽固地继续单手尝试。
“学姐我帮你吧。”“不用我再试试。算了，你帮……”
“这个给你，帮我签了啊。”在一边观看姐姐摧残指纹的诸星突然闪现，送上了一支笔，把安娜手里的换了下来。走回队友身边时，旋开了刚从姐姐手里拿下来的“笔”。
“还是拧开的，这么高级？这什么？”
“睫毛膏。”诸星把这个词的尾音吐得像叹气一样。
“可以啊你，这都认识？！”
“那是，毕竟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认字。”躲过铃木的锁喉，诸星弯腰从姐姐放在地上还敞着口的包里，捡起内容物中只有眉笔能勉强用来写字的“笔袋”，把手里的东西装回去。拉上拉链时还看着旁边真正的笔袋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
“好好一个姑娘，和牧绅一出去一趟怎么傻了呢。”
“没事，你看牧绅一，现在也不像多聪明。”
上半场海南＋湘北的小试牛刀对已经被IH半决赛和山王战吊高了胃口的观众吸引力一般，令他们真正耳目一新的是下半场大出风头的陵南三叉戟。全国区也终于把夏天篮球周刊那篇标题为“神奈川的天才仙道”的报道和本人对上了号。
这场比赛，神奈川BEST5只有仙道彰一人上场。安西和高头排兵布阵时也像是有意把手上的好牌亮给全国区看。战报直接就写上了：“神奈川联队这支多数球员都没什么全国比赛经验的队伍用初战压倒性胜利，给全国区的强手们下了战书。”
一向措辞挑剔的篮球周刊这次对神奈川联队的评价也很高，和IH时给湘北和海南的评语对比起来简直判若两刊。当时说湘北“目标是突破首轮！”让湘北众将又恼怒又不安。海南虽然评级好看，不过“县内遭遇两轮苦战，王者海南是否青黄不接？”的话也很刺眼。要不是牧和神宽慰小猴子说他用出道战就能证明自己，清田信长火烧广岛站都不是不可能。
“那个人的确比我还要高啊，大叔还骗我说那个人不是选手。”训练期间终于学会了如何正确看比赛，不犯困不提前退场的的森重宽在观赏完鱼住的一记火锅之后，像打字机一样不熟练地吐出评论。
“不是个子高技术就一定好的，我觉得他不如湘北的那个赤木。森重，一会打静冈的时候注意减少犯规，扣完赶紧下来。”
“是，队长。”
神奈川和爱知并不共享选手通道，牧绅一退场后借口买水，自己加戏成迷路走错，在另一个入场口晃了半天也没看到爱知县的一片蓝。
他身上的神奈川队服又抢眼，来来往往的球迷选手正好以他为话题中点，织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径为“神奈川大概有这——么强”的圆。王者早已习惯站在顶峰或者作为话题被人讨论，不过这次出现的时机不对，行动的动机也不纯，他被夸得受之有愧，赶紧顶着一后背的赞誉回了更衣室。
静冈没有组联队，和往年一样是常诚来打，对他们而言，这场比赛是两种噩梦一次重演：
上半场所有攻防都被爱和的班底带着节奏进退失据，IH赛后一直未能完全走出阴影的御子柴连最基本的罚球都屡投不中。下半场是森重宽的时间，已经被送了顺风开局的森重宽把禁区变成了自己的领地。如果不是最后几分钟又得意忘形犯了老毛病，他这场是可以保证不被罚出场外的。
最后爱知以53分差距赢下静冈。超级新人森重宽再度斩获三双。
这场分差吓人的比赛没有在战报中占据太多版面，好像静冈从IH初战之后，就一夜之间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弱队。
媒体大肆渲染的是还未开打的几场宿命对决，左半区重整旗鼓的秋田要在神奈川那里找回自己的荣誉；右半区是随便拎出两队都能列出经典镜头的大阪福冈爱知的修罗场，。
半决赛上，神奈川再度胜过了秋田。
而右半区，拥有IH新晋冠军班底的福冈惜败大阪，十四年来首度无缘国体四强，尽管大阪半决赛铩羽而归，球迷们也很佩服这群关西小子真的把跑轰战术一以贯之到了最后一场。
决赛的票卖得很好，因为很多人都期待着赛前就最具话题度的两支球队会师决赛。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渲染出来了。
选手们本身却并没受到影响，因为训练和比赛已经把每一天都填满，回到酒店还要抽出时间补作业。无暇顾及其他。
牧绅一正和最后一道数学题缠斗，写了几行之后他也觉出了自己的烦躁，赶紧长出一口气，把手边的草稿纸团起来，和没整理好的思路一起抛进不远处的纸篓里。做完这一切，他看了一下正入定一般坐在床上背书的长谷川。
他有点想上楼去问问诸星安娜这一题怎么做，这是个绝好的理由。各队教练们排的训练日程都很满，导致他们亲吻过后就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仅有的几个照面都是很官方的大部队相见，只能用眼神表情沟通。有时旁边无人注意，她还会用食指和中指按一下嘴唇，有些大胆地扔一个吻给他。这几天内场观战时她穿着制服裙，不方便坐在地上，就只能一直站着看完全程，穿的还是带一点跟的制服鞋，他看着都累。
那么，就上楼去看她一眼吧。
谁知在门口迎上了准备敲门的高头教练：“听到了？那也快去休息吧。明天是决赛，好好保留体力。”
他没办法，又看了一眼钟，确实是不早了。顺口问长谷川要不要熄灯，对方同意了。
明天是决赛了，决赛就可以见到她了。期待感和紧张感有助于他维持良好的竞技状态，他整晚都睡得很好。
翌日，两队在车上布置好了战术，热身之后都没有回更衣室，都在休息区为第一次踏上秋体总决赛而兴奋着。
爱知的经理人小姐在桌上放好笔记本和笔，转过头往神奈川的方向看。她很怕被好事者扣上试图运用“美人计”的帽子，一边看一边还支起耳朵留心观众席上的议论里有没有人发觉她的意图。
神奈川的队长也假借喝水往爱知的方向看，两个人的眼神连上线的同时，眼睛也笑起来。
安娜的嘴唇动了动，像要跟牧做个口型。他赶快把自己的大脑调整到能读懂唇语的模式，女生却在渐渐鼓起脸颊之后只对着他拼命点了一下头，又转过脸伏在桌上做读东西的样子，把自己藏到翻开的笔记本后面。
牧看到这样的安娜，不自觉地像她平时表达惊讶一样挑起眉毛睁圆眼睛凝固了片刻，又低头收回视线轻笑起来。
刚才用笔记本遮住半边脸，把眼睛留在外面的安娜把那个笑容看得真真切切，她觉得自己就是因为这样，现在才晕乎乎的，不关刚才头部动作太大的事——尽管都需要伏在桌子上缓一阵。
她本来想说“加油”，觉得不对。哪有赛前给对手加油的。
说什么“你们死定了”，也不行，对自己男朋友又放不下这个狠话。
想说的话越积越多，像仓鼠存粮一样把它们全鼓在脸颊里的诸星安娜判定这种两难局面完全是牧绅一三年前造成的：“叫你转学！”刚想说，又怕这句话太突兀了，他读不懂自己也白说，脑内绕了一大圈，向他点个头让他自行领悟。
“阿牧在看你哎。起来啦。”诸星用姐姐的笔敲了一下她的后脑，又放在手上转着玩。
“不。让他转学。”安娜把心里想的话在弟弟面前说了出来。
“队规最后一条，现役经理人和选手恋爱禁止。”
“差点忘了，那就这样吧。一会比赛好好打。实花酱说不定一会就来。”
“少蒙我。她昨天就回去了。不知道电视会不会转播。”
今天的球迷们，特别是女球迷们格外亢奋。
诸星进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中投，场上的尖叫就要掀开屋顶。至于神奈川那边训练有素，完全不像还要上学的流川命更不用提了，安娜觉得当年为爱和制定出“一切运动项目禁止针对选手的个人应援”规定的那位学长或学姐说不定也是类似组织的受害者。
赛前教练和诸星都反复叮嘱森重宽不要犯规，动作规范，他的表现也比县大会和IH有很大的改观。面对着神奈川的超豪华内线，依然在篮下占据着绝对的力量优势。不难想象出再过上个一两年，他在比赛中会有多么可怕的统治力。
不过爱和的选手们私底下都已经想出了制服他的战术，安西老爹和高头教练绝不会想不到。
这场比赛，神奈川众人格外关照森重宽，一向擅长造别人犯规的牧绅一这次也一反常态，经常犯规，把几乎没有射程的森重宽一次又一次往罚球线上送。中岛教练马上调整战术换上射手，继续追分。不过神奈川的三分手，也几乎是全国最优秀的。诸星面对着流川和仙道的双面夹击，说输是算不上，而又赢过多少也说不准。
最终，爱知联队五分之差憾负神奈川。
爱知众人虽然遗憾，不过对手是神奈川这样一支队伍，也没什么不服气，没有打IH时那么激烈的反应，也毕竟拿到了秋体最好成绩。
神奈川那边的气氛像过年：赤木和鱼住上演“猩猩相惜2.0.”，湘北问题儿军团抱在一起，流川枫虽然还是平时那副样子，不过他既然没拒绝扑过来的宫城和三井，那他大概就是心情很好了。翔阳众人动作克制，面上难掩喜色。福田和神，仙道和牧也都在很高兴地说话。全程未上场的小猴子起初因为没能跟森重宽正式交锋闹别扭，不过完场的时候就什么都忘了，开心地挂到牧的身上，说果然还是阿牧哥最厉害。
然后就是常规的颁奖以及MVP合影的环节，中村给神奈川联队又拍了一张合影，这次是一定可以上封面的。
最后，两边的队长被叫去接受采访。安娜整理完东西之后，就跑去选手通道，在休息室门口等。牧先出来，透过休息室的窗子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友，有一种打开门就去抱起她亲一下的冲动。因为他记得篮球周刊上经常会提到某位球星胜利之后在球员通道亲吻女友，公开女友身份之类的花絮。他现在也有一个冠军在手，亲一下她怎么说都不过分。
现在选手通道上除了零星匆忙经过的一两位工作人员再没其他人，是个还不错的时机。安娜的嘴唇快抿成了一条线，有点像漫画里的小猫嘴，在他看来超绝可爱。几天没单独相处，牧满以为安娜会跟他说“想你”或者抱过来撒娇，没料到她很严肃地看他：“你觉得秋田的队长好看还是我好看？”
“深津？”
“谁说他了，”安娜听到这个反问，嘴角有点上翘，还勉力维持着严肃的语气：“刚才和你合影的那个。”
“那还用问。”牧不习惯评论陌生人的外貌，语气肯定里又有点内疚。
“我只是在撒娇嘛。这种情况下，你只要夸我就好啦。”安娜实在绷不住，破功了。
“安娜很可爱。”
“这就没事了。你们合影站得太近了。”她从包里拿出一罐气泡水：“给你。”
牧接过来喝了一口，问她：“一会有什么安排？”下午神奈川就要返程，他想抓紧时间再约一次会。
“你们请客去吃烤牛肉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高头教练说要请客呢。”
“其实我们也是。教练一定是很高兴。”
“果然。他们先去点菜了。彩子把地址给了我，说我们一会直接过去就行。”
今年不设单项闭幕式，综合闭幕式也不需要青少组出席，这样一来各队纷纷选择输了就回家。四强聚会凑不成局，变成了只有爱知和神奈川一起。只有两支队伍，也比往年的聚会都要热闹得多。
安娜的座位被安排到了神奈川那边，爱知众人还振振有词：“那我们这边留了一个座位，那边留了两个，这里让牧绅一坐过来是不是不对劲？让我们队长坐过去是不是也很奇怪？而且你和阿牧已经确定关系了，你也不是小学妹了瞎害羞个什么劲儿。”
她没有在害羞，只是在想神奈川那边是什么人留的座位，把位置放在了赤木和鱼住中间，对面是花形和长谷川。身高造成的威圧感她没在怕，不过坐在这几个人中间，总让她有点在远古丛林中荒野求生的既视感。
牧绅一当然不会看女朋友荒野求生，自从入座，她盘子里的东西就没有断过。而诸星安娜在吃了小半盘烤牛舌之后也悟出了座位安排的门道：神奈川众人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已经把吃东西最斯文又不会蹦出危险发言的几个人放到她周围了。这是神奈川的形象管理。
聚餐的后半程，大家开始自由闲聊，赤木和牧聊到了升学出路的问题。
“横滨国大也很不错啊，加油。我想试一试京都的学校。”牧说完，不自觉低头望了安娜一眼。
“京都？这样离诸星学姐就很近了吧？诸星学姐头脑那么好，”神在一边接过话题。“志望校一定是名古屋大学吧？”
“啊，确实是我的志望校之一呢。”她点头，继续吃面前的一小碟樱桃。
散场之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安娜看出刚才牧没吃到什么，就拉着他去刚才在路上看到的一间咖啡店，很不起眼，但安娜直觉这家的咖啡会很好喝。
“阿牧的志望校真的定了京都大学，对不对？”安娜在杯子里造出漩涡，声音的质感像冰块撞上杯壁一样清脆。
“是的。我还是想挑战一个更好的学校。而且我一直想入职的大手出版社在京都也有分社，负责的范围正好是我想要读的专业。”牧绅一说起这种话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好像他已经是一个要考虑工作的大学生了。
“我，我还是决定去读东工大。虽然名古屋离京都近一些……可，我觉得，根据二次试验的题目来看，还是东工大的题目和思维方向跟我比较合。大学院的时候我可能会改主意，不过就目前而言，我还是想去东京。”
她垂着眼眸，搅着咖啡里的冰絮絮地说，语气是心意已决的，一切在她的言语里都顺理成章。只是冰块的撞击声变得杂乱起来，她停下动作，空气里还留着像被门撞响的风铃般的声音。
“安娜一定可以考上，是在担心其他的什么吗？”
“京都和东京太远啦，比名古屋到藤泽还远。还是不能每天都见面。不过我知道阿牧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改变主意的，因为我在考虑到这一点之后，也没有改变我的想法。”
她从漩涡的中心点抬起视线，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像每天都会出现的第一颗星星：
“我认准了的事情和人，都是不会轻易改变和放弃的。”
“我也一样。而且每周末见面的话，还是没问题的。或者约好在中间某一站见面。”
牧用自己的指尖碰了一下她的。安娜把手又递过去一点，和他的手牵上，用另一只手举起杯子，终于喝下一大口已经溶进了冰水的咖啡，松出一口气来笑：“嗯，不过这样的话，东海道新干线可以考虑给我们额外优惠了吧？从东京一直坐到京都的话。四年呢。”
“这个可以等我去谈，我刚好准备去读经营学。”
“那我的话，尽量试试看能不能拿到奖学金哦，老爸老妈给我的钱我还想拿来买衣服。如果你打大学联赛的话，我还要去看你比赛呢。在哪里都去。”
“那么我会赢的。”
“我相信你。不过既然每周都要见面的话，我就要提前把……给你。”她的话里夹了个他不太熟悉的单词，因为嘴巴里含着冰块所以说得不是很清楚。“什么啊？”安娜咽下冰块又重复了一遍，他还是没听清，只听懂了尾音是个“Ki。”
“算了，反正是信任你才会给你的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安娜说到这里又拍了拍桌子：“在这之前，阿牧也要认真温书哦。”
回到学校，三年级生都交了退部届，也发表了隐退宣言。
小猴子泪眼汪汪地跟学长表示自己一定会协助阿神扛好常胜大旗，誓死捍卫海南附中的王者头衔，目标是县大会20连霸。（三秒钟后被神和宫益纠正他三年级的时候应当是19连霸。）如果此时再响起一点悲壮的音乐，不明真相的人一定会认为篮球馆里有人遭遇了什么不测。
爱和那边则自然得过了头，三宅在路上就开始盘算起了应当如何料理明年春天从初中部升上高一的那对外线双子。而且他还很相信自己就算两年没怎么见他们也不会叫错他们的名字。被队友们集体揭穿：“可算了吧，你靠发型和背号认人那套不靠谱。”至于经理，安娜觉得初中部小孩子过来试训的时候，也是颇有几个能凭外貌吸引来几个经理候选的，如果吸引不来，就在他们之中发展一个。
牧偶尔会在放学后去一趟篮球馆，看看稍稍成熟了一点的清田和已经开始带队的神。周末如果有空，也一定会回名古屋。一般会和安娜去图书馆，或者像小时候一样在对方家里温书，傍晚时分再出去散步。
离考试越近，时间就过得越快。
本来约好一起过的圣诞和新年，被学校无情地安排上了模拟考试和成绩发表，还有进路相谈。过了新年，离统一测试就只有不到两周了。牧绅一的生日也连带着过得很平常，队友们不是忙期末考就是忙着补习，所以也很意外能收到来自诸星安娜的包裹。里面是一瓶没有包装的香水。还有两盒Kit-Kat，被御守缠着，打了很漂亮的蝴蝶结。
班里的女孩子们最近刚刚开始盛传吃了它就一定会考试合格。他是不信的，不过武藤很相信，还很肉麻地要跟他分享，他拒绝了之后武藤又去找了高砂和宫益，那两位好像也并没有同意。
安娜还附上了一张生日卡和信，牧能看出她是很认真在写，英文她写得相当流利好看，假名和汉字也规整得像小学生。
“Happy Birthday Maki~chan！我问蕗子阿姨要了你的地址，就把我的礼物直接邮给你了。这个巧克力我最近很喜欢，想分给你。香水的话，因为两瓶是套装，盒子和我那一瓶擅自被我留下啦。
御守是我初诣的时候去天满宫许愿求来的，到时候要连着我那一份带回去好好还愿哦。
想见到二次考试之后的你。那个时候的我一定比现在还要想念你。
p.s.我在海南的那几个月，你一直都在绕路送我回去吧？
又p.s.不是故意要写英文的，一开始起笔没有起好。
再p.s.不过我也觉得我写英文漂亮一些。
XOXO
Anna M.”
除了落款上的一行乱码，他全部能读懂。他打开香水瓶盖，闻了一下。是很让人安心的味道。不用香水的他都很喜欢。所以他决定这次回名古屋去见她，就用这瓶香水。
回名古屋是完成考试之后的事情了。安娜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闻到了她头发上清爽而平和的花果香。“我觉得我差不多可以了，阿牧呢？”
“也差不多。”“啊，这瓶香水真的很适合阿牧。”两个人都想和彼此多呆一会儿，两家父母也理解这种心情，没什么事就放他们去约会了。成绩出来，诸星双子都对自己的偏差值相当满意，诸星对进入名大的情报工学部很有把握，而安娜则被老师问了几次要不要考虑读庆应或是阪大的医学部，不要浪费了这么漂亮的偏差值。
而牧绅一，成为了老师们口中教育运动部学弟学妹的正面教材。安娜看到他的成绩之后比他本人还要激动：“我们没有见到面的时候你真的变得更强了哎。”
“因为我答应了你还要去帮助你还愿嘛。对了，你落款上面写的那个是什么意思？字典里也没查到。”安娜因为很久没有出门，脸红起来更明显了，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牧，确认他真的是不明白意思之后，看房间外没有人，抱着他飞快地吻了一下。
“就是这个意思。”
“还有，你说要给我什么？”
“等二次考试之后吧。”
二次考试虽然稍难些，但好在也有惊无险顺利通过。
这样一来，高中生涯就只有毕业礼了。
最后一年为学校赢了一个全国亚军，又率领神奈川拿下一个全国冠军的牧绅一作为毕业生代表，拿着稿子念一些几十年不变的致辞。清田信长在台下难过得倒是十分真情实感，到了一年生给三年生戴樱花校徽道别的环节，小猴子更是直接抱着他哭成了泪人。好容易哄好了小猴子，牧转身向礼堂另一侧走去。
“毕业快乐！”
穿着酒红色制服和灰色千鸟格制服裙的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手背在身后，披着微卷的长发，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着。胸前是毕业礼上发来作为纪念的名札，毕业礼之后还没摘：“名古屋市私立爱和学院 3-S 诸星安娜”。
他三天前看着某位学妹帮她戴上的。
“我刚刚从东京过来，幸好赶得及没有迟到，再晚一点就不给我进了。拿去，刚刚给我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正和牧家外婆说话的牧家爸爸妈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精巧的塑封袋，里面是钥匙和一张小纸条。
“我当时说的是spare key。我东京公寓的备用钥匙。纸条上是地址，还有电话号码。都给你，这样，就无论我在哪里都可以找到我了。”
“我的备用钥匙，还有地址也有给你留，千重子阿姨有没有转交给你？”
“嗯。我已经收好了。突然有了一种大人的感觉啊。自己生活什么的……等我开学式的时候东京的樱花大概就会满开了。有空的话过来看吧？”
“那么秋天的话，就来京都吧。”
“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几次京都呢。我觉得这一年过得好快啊，再这样下去，要准备毕业礼的礼服了。不行，打住。入学的还没有买好。”
“这样想来，一周见一次面的话也还好吧。反正我们以后的每一个春天和秋天，都会在一起。”
“别说得像歌词一样啊，一年就是一年。”
“那么安娜是怎么想的呢？”
“我觉得也还好。”安娜说到一半，蕗子叫两个孩子来拍纪念写真。
“好，就来。”牧答应着，牵起女生的手，听她说：
“拍完纪念写真，一起谈大人的恋爱吧。”
闪光灯闪过，大人们检查照片，照片上的主角还在原地没有动，牧似笑非笑地追问：
“大人的恋爱是什么样子的？”
“啊，没谈过，不知道。”安娜红着脸装傻。
“那一起慢慢了解吧。”
外面的樱花树抽了新芽，街道上也开始宣传起了樱前线的情报。
回过神，已经是下一个春天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2 次の春です。（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