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转小山河》入竹

16、杀死那只狐狸3

　　3、
　　年纪稍长的几个太监宫女将一个小宫女死死地按在地上，厉声呵斥：“大胆的奴婢，谁教你打死娘娘的！”

　　小宫女动弹不得，哭的泪痕满面，由于挣扎在地面上蹭上了一脸的灰。

　　唐宴卿制止了那几个宫人：“不要动粗嘛，再说了，你们确定这真的是怡妃娘娘吗？”

　　所有人都点头称是，除了那个被按在地上哭泣的小宫女说不出话来，她似乎被吓坏了。

　　“你不要害怕嘛，有事情就告诉我啊。”他弯下腰对小宫女说，“你只是哭也无济于事嘛……”

　　*
　　众人的表情均是匪夷所思，甚至都觉得有些……滑稽。

　　许诺摸着下巴：“你的意思是，我们进入了一个玄幻的世界？”

　　唐宴卿说：“这个系统里，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庄子梦摇头：“不能保证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万一他们串通好集体撒谎呢？”

　　卫启表示赞同：“我想到了那句童年经典的‘香妃变成蝴蝶飞走了’。会不会是串通起来，让怡妃逃出宫外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江冉。

　　“这只是一种猜测，各位，不能证明绿帽子就是我的好嘛。”他解释。

　　庄子梦在静静地联系昨夜发生的事情，那个叫盼儿的宫女似乎就是怡妃娘娘过去的贴身侍婢。怎么两件事情都和怡妃有关呢？

　　她撇撇嘴，站起来撸起袖子：“去怡妃宫里查查就知道了。”

　　江冉问：“那昨天夜里那个刺客怎么办？”

　　“什么刺客？”南时雨一直默不作声，听到这个信息不禁问。

　　庄子梦解释：“啊，忘了说了，昨天夜里我住的地方有个宫女溜进来敲我的窗，被抓住后却什么都不说。这个人好像是怡妃以前的贴身侍女。”

　　南时雨沉默地眨了两下眼睛，陷入思索。

　　众人准备动身前往怡妃的宫室，总管太监不知从哪儿蹿出来，告诉江冉：“陛下，早朝的时间快到了，请您更换朝服后前往金銮殿。”

　　*
　　怡妃宫中，唐宴卿带队将余下众人领到了宫苑后，那片草地的石灯下不见了狐狸的尸体，唯剩一滩干涸的血泊。

　　“那只狐狸呢？”他质问。

　　宫女太监说已经被抬走到了偏殿，那个被指认打死狐狸的小宫女也被带了上来，她还是只是哭。

　　“不要害怕，你将所有见到的事情告诉我，我不会治你的罪。”庄子梦蹲下身子问。

　　奇怪的是，这个小姑娘的眼神告诉庄子梦，她对这份罪名的抗拒，可是她还是不说话，喉咙里像是卡着石子。

　　这种声音……

　　大宫女对她说：“回皇后娘娘，这个宫女儿叫花钿，从小就是个哑巴。”

　　庄子梦站起身来，让他们先将花钿带下去看管住，不要吓着她。

　　“啊，我以为她……”唐宴卿有点抱歉，之前他没有分辨出花钿的残疾，还追着她催问了好几句。

　　庄子梦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膀。

　　南时雨在一旁留心观察着这里每个人的神情。方才庄子梦问话时，这些宫女太监几乎都紧紧地盯着那个小宫女和庄子梦，一副生怕被发现什么的紧张模样。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许诺已经在他前面开口了：“这个宫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皇后娘娘要不要全部带走问话？”

　　南时雨也就将话咽了回去，待众人离开时独自去了看管哑巴宫女的地方。

　　*
　　考虑到早起的众人还饿着肚子，这几场审问就在早膳的香味中进行了。显然大家第二次穿越已经放松了很多，并没有了最开始的紧张和拘束。

　　洛桃源伸手够不着桌子那头的羊肉酥饼，庄子梦帮她端过来，顺便殷勤地推荐面前的燕窝鸡丝粥：“这个！这个，除了燕窝鸡丝好像还放了点别的，贼香。”

　　洛桃源兴致勃勃地跟她一起研究粥里放了些什么。

　　下面绑着一排宫女太监，就这么眼巴巴看着他们用膳，肚子的咕噜声快合成交响乐了。在他们看来，这种“刑罚”胜过万般残酷。

　　“噢！”庄子梦夹起水晶包，假装刚想起他们的样子，“想吃吗？”

　　卫启也在一旁帮腔：“是想吃早点，还是想吃板子？”

　　庄子梦用点心勺敲敲餐案，眼睛抬都不抬：“接下来呢，给你们机会考虑一下，是老老实实交代，还是被带下去一个个地审……”又补充了一句，“那就不是我们来审了，那就得交给内侍省了。”

　　不用听这话，下面几个人就已经害怕了，哪里见过这种当场事发还被皇后亲审的场面。这话里浓浓的杀气让他们开始动摇。

　　庄子梦手微微一抬：“不用审了，带走吧。”

　　下面一排登时慌了，纷纷叫了起来，说自己交代。为首的大宫女和大太监你一言我一语，说早上起来发现娘娘不见了，心里害怕便去宫中豢养鸟兽的奇珍局盗了只狐狸来编瞎话。

　　庄子梦一个眼神递给身边的任苒，不愧是多年老友，她立马明白了：“我去调查一下奇珍局有无狐狸被盗的情况。”

　　临走前，庄子梦朝桌上她没啃完的饼努努嘴：“哎，带上，不然冷了。”

　　一扭脸，脸上的温柔消失殆尽：“继续交代！为什么要串通好一起撒谎？怡妃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大宫女哭诉说：“皇后娘娘明察，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哪里去了，奴婢自知照看娘娘不周，只是害怕被问罪罢了。”

　　“所以就拉了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出来顶罪？”庄子梦鄙视地翻了个白眼，“还真是欺软怕硬。”

　　“奴婢/奴才知罪……”

　　虽然承认了，但庄子梦并不着急将他们放走，而是命令分别关押在怡妃宫中。她觉得这些人还是没有吐干净，先让他们慌一阵，到时候假装掌握真相诈他们一波。

　　扫视一圈：“南时雨人呢？”

　　“刚才就没见他人。”

　　正说着，南时雨进来：“有新发现。”

　　原来那个哑巴小宫女说不出话，幸好识字也能写字，她迟疑了好久，提起笔又放下，南时雨问她是不敢写还是不敢确定，她表示是后者。

　　南时雨说没关系，让她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她就行了，至于真假他自然会去调查。

　　小宫女在纸上颤巍巍地写下了“后山”二字。

　　*
　　话分两头，江冉这边也有新的发现。

　　这辈子没当过皇帝，没上过早朝，体验感确实满满，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皇帝当得不容易。

　　他尽量让自己不多说，只去听，于是这朝堂之上的暗流汹涌便尽收眼底了。

　　群臣立于阶下，但最吸引他注意的是宰辅崇蕴和太傅温鼎。

　　这两个人非常有意思，每当言官们提出一些地方上存在的问题和改制方案时，太傅温鼎总能很快地指出这些方案的漏洞，然后诡辩一番，以证实问题本身都是不成立的，于是一些臣子就会跟着声讨。

　　而一直沉默寡言的宰辅崇蕴待到所有人噤声后，便不紧不慢地对江冉说：“陛下以为如何？”

　　江冉还能说什么，只得不情不愿地点头：“呃，主意很好，但确实如太傅所言，存在一些问题尚待解决……”

　　然后，他们就会进入下一个议题，周而复始。看似已经议了好几件大事，实际上啥实际用处也没得到。

　　江冉对于朝政统治、政治关系不甚了解，但下面站着的这些人，一个个微表情和小动作都被他捕捉到了。看似一团和气，实际上太傅掌握了话语主导，宰辅披着中立的外衣，秉持着大局为重的理念，却是整个人群最核心的控制者。

　　啧。

　　江冉心底叹气，这皇帝做的可真够窝囊的。

　　*
　　此时尚在晨间，乳白的薄雾将后山包围起来，待到阳光逐渐热烈才褪成了纱白。

　　一阵窸窣的声音由远及近，木棍一步一支地插进泥地或敲在石上，一群人穿山绕林地四处搜寻任何不正常的踪迹。

　　“说不定等会儿，我们会找到一个狐狸窝。”唐宴卿跑得最快，每到一个山洞口就会探头进去瞧瞧，拿棍子当武器护在身前，生怕真的搜出一窝狐狸。

　　爬了大半座山，扒开了起码四个山洞，庄子梦累得不行，作为一个脑力劳动者，这已经是她疫情以来运动量的极限了。

　　她用木棍捅开荆棘密布的洞口，里面猛地飞出蝙蝠来，吓得她连忙后退，木棍都飞出老远。

　　南时雨上前，用火折子探了探，洞里除了蝙蝠没有其他明显的生存痕迹了。

　　“后山到底有什么？”任苒摸到石上的苔藓，用山泉水洗了洗手，忽然笑着抬头，“不会有鬼吧？”

　　卫启吓得一激灵，就差蹦起来了：“什么？”

　　洛桃源发现他怕鬼，轻蔑一笑，然后靠近他的耳边说：“嚯嚯，你难道没有听过，深山老林有厉鬼这种说法嘛？传说中啊，后山这种地方最容易有那种缠人的鬼，遇到年轻男人就会缠上他，直到缠得水米不进、面黄肌瘦，最后自己把自己……”

　　卫启捂住耳朵猛摇头：“我不听！”

　　洛桃源停止讲故事，走到前面去了。庄子梦捡起木棍笑着跟上去：“你就可劲儿吓他吧。”

　　卫启突然大叫。

　　“别怕，她不说了。”许诺拍拍他的肩。

　　“不是！你们看！”卫启脸色惨白，不像是被鬼故事吓的。

　　众人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一棵茂密的大树上，竟然挂着一具长裙飘飘的女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