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捡到的崽子黏上了[穿书]》丹迟

5、第 5 章

　　【通过今日听到的阮家家仆之间的谈话和那个孩子的表现，可以很容易地得出这个结论。】
　　【是啊，】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白粥，柳一犹豫了下，还是继续吃了起来，【不知原本的小少爷去哪里了……现在的情况与小说的走向已经完全不同了，不管小说里的那个阮郎是不是原本的小少爷，但我们见到的那个孩子肯定不是小说中的阮郎。】
　　【言行表现分析后可以确定是不同的人。】系统肯定道，原书中的阮郎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和今天见到的乖乖软软的小男孩完全不同。
　　【所以，你说，主系统bug时，被投放到这个世界来的外来者，会不会不止我一个？】
　　【不能确定，】系统答道，【也不排除主系统的bug导致《剑仙》世界逻辑补足时出现差错，导致与原剧情线走向不同的可能存在。】
　　【可能的情况有很多……】柳一几口把剩下的早点吃完，【不过还是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掉，再说其他。】

　　在客栈稍作休息，大约午时，柳一出门找了家酒楼坐着，点了几样招牌菜吃了起来。
　　楼内有一些中陆服饰的修者，看样子应是来庆贺寿辰的。
　　柳一慢条斯理地用完了饭，在心中给出六分（满分十分）的评分，之后叫来小二，询问阮家的事情。
　　“……友人与阮家少爷阮易安交好，然而有事不能到场，托我前来代为祝贺，然而我对阮家实在不甚了解，怕在寿宴上有什么失礼之处，因此想要了解一二，”他拿出一枚灵石放在桌上，“你尽管说些众人皆知的事情便可。”
　　“这怎么好意思，大人这样的神仙人物，有所问，我等小人是必然要答的，”小二说着，嘿笑几声伸手把灵石揣进了袖中，“阮家的事情，要说吧，我们这里基本上人人都能说上个那么三两句，不过小人所知道的消息，那绝对是最全的。这样，小人先跟客官您从现在主事的阮二爷说起……”

　　《剑仙》小说中设定，阮易安是阮家老祖最小的儿子，也是阮家灭门前后辈中天资最优者，当时已经有元婴期的修为；阮郎是长房长子所生最小的儿子，也是小辈之中最小的，受尽长辈宠爱。除此之外，无论是正文还是细纲，或是其他的相关资料上，再没有其他关于阮家人物关系的详细描述。
　　与之相比，小二的讲述就显得具体多了，从阮家大爷不争气，阮二爷主事，两房多有争吵；到阮家老祖钟爱老夫人，老夫人却没有修行天赋，硬是靠着天材地宝熬到了现在，寿数已经有三百余年，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去了；描述详尽、活灵活现，仿若身临其境。

　　柳一在旁细细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
　　待他说到近几年老夫人不仅身体不好，神智似乎也不太清楚了时，柳一出声询问道：“说来，我昨日在那边客栈门外，碰见一孩童被阮家婢女接走，听说是阮家的小少爷……”
　　“客官说的是阮郎阮少爷吧，他是阮家大房的幼孙，很得老夫人喜爱。也是因此，老祖对大房不像之前那样疾言厉色，助长了大房的那些心思，”小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左右看看，侧身低声对着柳一道，“客官您神人之姿，想来是不屑于听这些话的。但常言说的好，‘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您要是不知道这事儿，说不得就惹上了大房那家，怕是这几日都不得好。”
　　柳一笑笑，拿出另一枚灵石递给小二：“但说无妨。”
　　小二利落接过，眉开眼笑地说道：“那就谢谢客官了！”
　　“这事儿要说的话，其实也简单，只是常人家里一般不会如此，所以怕客官不知，小人便来讲讲，”小二收好灵石，接着讲述，只是声音依旧压得极低，“大概两年前，阮家的小少爷，丢了！”
　　“丢了？可我昨天见的……”柳一疑惑，“是阮家后来找回来了？”
　　“他们倒是找回来了，”小二“嘿”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大房不知从哪里抱回来了个孩子，硬说那孩子就是丢的那个。”
　　“这……难得不是？”
　　“这么说吧，阮郎少爷丢的时候也有五岁了，虽说不常出门，但逢年过节也是会出来在街上跑的，不说别的，就这条街，见过并记得小少爷长相的人就不下十个——但这些人中没一个觉得后来找回的那孩子和小少爷长得像的。”小二说着，有些唏嘘，“明眼人都知道不是，但是老夫人说是啊，那就是了。可惜了那两个孩子。”
　　“两个？”
　　“一个被供在家里，但到底不是大房亲生的，明明到了入学的年纪，却还被在家里拘着，单看他那贴身婢子的态度，就可以得知他在府里的待遇；另一个倒是亲生的，在的时候全家娇宠，等丢了，连个去找的人都没有。二房先前还想派人找来着，结果大房愣是拦着闹了几次，二房便也撒手不管了。老祖淡漠亲缘，只关心老夫人开心与否。所以到现在都两年了，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大房这等作为，实在是……”柳一斟酌着词句，“他的生身父母竟也不去找他吗？”
　　“不找，”小二答道，颇为不耻，“要我看来，大房的习性简直是一脉相承。这事发生后，小人也曾与友人讨论过其中缘由，无非是‘利益’二字。长房不缺子嗣，阮郎少爷资质一般，之所以受宠也是因为得了老夫人喜爱。现在有了替代，再派人去找消耗的是长房的资源，且找回后老夫人在不在还是两说，完全可算是得不偿失。而让二房去找，若找不回，二房也得了名声，大房声誉一落千丈；找回了，则除了名声问题，还要担心阮郎少爷投向二房。因此，不如咬死了现在这位就是真的阮郎少爷，待‘流言’平息，大房该怎样还是怎样，之后等老夫人走了，把该处理的都处理掉，损失最小，何乐而不为？呵，啊呸，”没忍住在最后扬高了声音，小二捂住了嘴，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不禁松了口气。
　　“其实就我们来看，大房也嚣张不了多久了，等老夫人走了二房彻底掌权……”小二说到这里不再继续，只叮嘱柳一道，“总之，客官您贺寿时千万不要提到小少爷的事情，如此避开和大房的冲突，按照礼数向老祖道贺就可。”末了，又补充道：“今日所言就请记在心里，莫要与旁人说了。”

　　【看来今日运气不错，一问就问对了人，】听完小二的述说，柳一又点了几盘糕点，这才放他离开，【不过也有可能是阮家的事情这里已经人尽皆知了。】
　　【人尽皆知是有可能，但叙述得如此生动且感同身受的恐怕就他一个了。】
　　【哈，说的也是。】柳一向后倾身，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的街景，【说来我还有一个问题，刚刚想到的。你说，那小二与我说话如此小心，又是侧身遮挡口型，又是压低声音不让周围听到，然而若有人用神识一扫、或用术法窥探，他这番作势岂不是全都白费，能有什么效果？】
　　系统闻言停顿了一秒，然后答道：【术法和神识的运用效果与使用者的修为有关，且大乘期及之上才有可能修炼出神识。以宿主为例，宿主如今的修为已是渡劫期，只要宿主施展时不受差错，偷听或偷窥渡劫期以下的修者就不会被发现，若是手法纯熟，则渡劫期大能也可能会被窥探成功；而相对的，以那位小二为例，当时楼内除了宿主外，应当没有修为高于他的客人，因此若是有人用术法窥探，则会第一时间被小二得知，这种情况下，小二只需通过物理措施来防止被窃听即可。】
　　【这样啊，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有许多，】柳一点头，注意力却偏向了另一个方向：【你说酒楼内没有修为高于他的人……阮家没有多余的住处，那酒楼又是主岛上最好的一座。看来来祝寿的重量级人物们都还没有到这里。】
　　【高人总是最后到场的。而且，如果他们早就到了，阮家也就不会那么顺利地被灭门了。】
　　【是啊，连阮易安都没有赶回来。】柳一应道，【晚上再去阮家转转。可惜神识用得不熟，不然直接坐在客栈里扫扫就行了。】

　　入夜，柳一再次潜入阮家。
　　与昨夜不同，这次他没有去小少爷所在的院子，而是跟着婢女来到了主院。
　　【装饰风格不同，尊卑规则却没多大差别。】柳一站在树旁看了眼院内，转身朝着主院一侧的院落行去。
　　之前听婢女言语，主院是阮家老祖的居所。按这样推算，主院两侧的院落应当是阮家现在主事人的住所。
　　可惜今夜柳一的运气不好，找对了地方，却没得到多少消息：看账本的看账本、刺绣的刺绣、训丫头的训丫头、醉酒的醉酒……
　　眼见夜色渐深，各屋逐渐都熄了灯。柳一想了想，缓步离开，慢悠悠朝着小少爷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