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秦时明月]涅槃》宫离砂

13、第 13 章

　　停留得越久，仿佛越容易去牵挂一般。
　　少女带着小女孩，住到了十分偏远的大森林里。
　　并没有因为安逸太久了，而不习惯，毕竟，那流亡的生活，一直刻在骨子里，只要能够活着，哪里不是生活的地方。
　　而小女孩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偶尔会在森林里，对着天空的小鸟和水中的鱼儿说想念她的白凤哥哥和红莲姐姐。
　　少女在树上，做了个小屋，足以容纳她们两人。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布置，所以很多东西都要自己做。
　　恍然间，似乎离开了很久，她在林子里的一处角落，新挖了一个窑洞，用来储存新的酒，是森林里，小动物送来的果子，太多了，不好存放，就做成了果酒。
　　“小鸽子，你怎么来啦？”
　　她听到，兰的惊呼声，不由得愣住了，刚要起身时，却是被熟悉的气息，从身后抱住。
　　“久儿，”少年，抱着失而复得的少女，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紧紧的抱着，不想放开，“久儿…”
　　“阿凤？”她有些不可置信，但又觉得，能够被他找到，似乎，并不奇怪，因为，他是凤凰啊，小鸟们，如果看到她们，一定也会把她们的消息，带给他的。
　　“久儿，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们，对不起…”
　　她愣了愣，察觉到身后少年的失态，他似乎，在发抖和害怕，是因为，她们之前，有了危险，而他，没有出现。
　　他，在自责。
　　少女的眉眼，不由得柔和了，“阿凤，你似乎，小瞧我了，我说过的，我能保护好，兰的。”
　　“嗯，”少年轻轻的应了一声，可还是自责，他知道，是他，太弱了，“幸好，你们没有事。”
　　“久…”少年似乎想说些什么。
　　少女却是一个脱身，佯装生气的看着他，“说了，叫我阿久，你又忘记了。”
　　但随后，却是红了脸，那样亲昵的称呼，为什么要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来，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那样，会很让人，让人，误会的啊。
　　少年愣了愣，他不由得抬起手，点着少女的眉心，似乎要把那皱在一起的眉头触碰开，看到少女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却是笑了，“阿久…”
　　真好，你们，都没有事。
　　“哥哥，”小女孩的身影，兴冲冲的跑来，她已经和小白鸟叙旧了一会儿，马上想到了她的哥哥，一看到白凤，她惊呼的奔上去，跳到他的怀里，“哈哈哈，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可想死我了，你再不来，兰儿就要把你忘了，到时候，就不理你了。”
　　“是吗？那会很难过的。”
　　“所以，你千万不能不记得，否则，哼哼~”她的语气，有些神似之前的红莲在说着兄长韩非时的样子，看上去还学会了几分。
　　少年有些古怪的看她，“不然，我带你飞几圈，算是赔罪。”
　　“嗯，那，那好吧，勉为其难，”小女孩故作大人似的。
　　少年哭笑不得，却是看了少女一眼，看她眉眼弯弯，心中不由得也跟着高兴了起来，用着最潇洒的姿态，带着小女孩飞了起来。
　　“哇哇哇~天空，好高，好高，哈哈哈…”小女孩笑声，再也抑制不住。
　　“哦哦哦，小鸽子，这边这边，哈哈哈，你追不上我们，来呀来呀~”
　　“哎呀，超过去了，哥哥你快点追呀，快点，快点~”
　　到了傍晚，三人围在篝火旁边，烤着鱼儿。
　　小女孩，吃了半条鱼，便困倦的靠在少女的膝盖上，睡着了。
　　她似乎，在梦中，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着。
　　少女好笑的看着，拿出帕子给她擦手和脸，抬起眼时，却看到少年正看着她，
　　不知道是火光还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她的脸，又红了。
　　少年不由得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他目光落在火焰上，似乎想到了那天的情形。
　　“也好，新郑那边，估计，无法太平了，你们留在那里，一不小心，便会被殃及，”少年皱着眉，虽然不舍，可却也知道，不能留她们在身边。
　　“让你，担心了，抱歉，”少女知道，他应该是去找她们了，如果，那时候，他有任务，却因为她们，而耽搁了，她有些担心，他的情况，“你，你还好吗？”
　　少年愣了愣，心中的柔软又蔓延开来，他看着她，“阿久，在，给我一段时间。”
　　少女为怔，却是点点头，“好…你要，小心。”
　　她不问他，却也知道，他会为了她们而去努力变得强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彼此间，仿佛成为了十分重要的存在了。
　　他不由得伸出一只手，轻轻的去拥抱她，察觉到少女微微僵硬，却没有拒绝，他的心中，无比的欢喜。
　　但他，还是要走了，已经停留太久了。
　　他还是，被束缚着的，在挣开枷锁之前，不能暴露了，他的弱点。
　　“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找你们，但小白鸟，会代我来看你们的，”少年留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原地。
　　少女愣了愣的看着属于少年的位置，他就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风一吹，便消失了踪迹，再也探寻不到。
　　少女的目光，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兰…”
　　她又何尝不是，不够强大呢，身为浮萍，只能自保，乱世之中，她看不到前方的道路。
　　山高水长，想要离开韩国，前往楚国的边境，更是前路未知。
　　“我，是不是不该停留在这个地方呢？”她有些迷茫，因为停留的时间太长，她却是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因为少年的出现，少女便让小女孩等在新的家中，带上了做好的果酒，前往新郑。
　　此刻，百姓们，正重新组建着他们的家园，脸上，有麻木和痛楚，但却没有放弃。
　　小童们，仿佛还不清楚，正是一件极为严重家园被毁灭的事情，在帮着大人们一会忙之后，几个小童凑在一起，却是追逐打闹了起来。
　　大人看着他们，原本的怒斥，可看他们无忧无虑不懂的样子，却是一怔。
　　算了，计较什么，人还在，就是希望，不是吗？
　　原本，还有些麻木的人，不由得眼中带上了希望的光。
　　虽然，还是笼罩在家园被毁的恐惧中，可是，有些东西，却还是存在的，因为，还活着啊。
　　少女的身影，回到了之前的住处，那里，已经一片废墟，甚至，比周边其他的地方毁得更彻底。
　　但废墟的地方，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她走到院子里，看着院中那被烧得只剩下干枯的枝干的果树，树干上，缠绕着一条细细的红绸缎，上面，是红色的莲花花纹，昭示着，它的主人，曾经来到此处，或许，那天，她也来了。
　　“红莲…”少女的眼眸，不自觉的柔和了笑了，脑海中，仿佛能够看到那华服少女与兰相处的画面，她们，明明看上去相差好几岁，可却相处得异常友好，甚至无话不谈。
　　“谢谢，”谢谢，你的出现，令兰，也令她，感受到温暖。
　　少女将带来的那木桶果酒，放到树下，指尖，碰触到树干，她微微一顿，似有所感，淡淡的冰晶体，汇聚到那烧焦的枯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