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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白衣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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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尘萦同旁人一般没有注意到的是,总有一个白衣公子在凌晨时刻,穿梭在皇宫里。
“师妹,再等等我。”
这句话楼炎铭每次偷偷看看墨尘萦之后,都在心底重复一遍。
…………
“凌慕言!我愿意取血救她,我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放过我哥哥。”
哥哥是墨尘萦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他。即使取血也罢,墨尘萦只想保全哥哥的性命。
“朕说话算话。”倒是不知,并没有墨子昭的音讯的凌慕言,哪里来的底气说谎?
许是谎言说的太多,也就不在乎这一个两个的了。
只要哥哥安全,这般便好。现在的她不多强求,仅仅如此便满足了。
墨尘萦笑了笑,万般苦涩。随后拿着匕首直直的插进了胸膛,坚定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插的不是很深,心头血像是潺潺的溪水般顺着刀刃流到碗里。
一旁的凌慕言看的愣了,他记得墨尘萦最怕疼了,是什么时候对自己都这么心狠了呢。
对自己便是这般,那对待他呢?凌慕言不禁想到。这个想法却也吓了他自己一跳。
是在害怕什么?她怕离开吗?好像的确如此。
血已然流了半碗,那用琉璃做的碗盛放着滚烫的鲜血,叫人看的心口忍不住狠狠一痛。
取完血,凌慕言像逃一般的匆忙往外面疾走,不想多留一秒。
“凌慕言!”墨尘萦开口叫住了走到门口的他。
听到她的声音,凌慕言的脚如同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就这般站在那里。
“等杜觅清的病好了以后,你就放我走吧。”淡淡的声音淡淡的响起。“看在这十几年的情分上,你就放过我吧,好不好。”
没有爱,没有留恋,只有决绝。
“等清清的病好了再说。”凌慕言‘逃’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凌慕言你还爱她吗?他不禁反问自己。
这一次他的心脏告诉他,爱,他还是爱她。
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以取血的借口去看她,这种小事自然是用不到他亲自去的。
即使墨尘萦抛弃了他,即使她残忍狠心,即使她给清清下毒,即使她害死了他和清清的孩子。
又爱又恨,放不下爱也忘不了恨。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一切都晚了,墨尘萦已经不爱他了。
留住她!一定要留住她!此时凌慕言心里就这一个想法。
“来人!”
话闭,从暗处飞出来一个人,那是他的暗卫。
“一定要找到墨子昭,要快!”
也只是在瞬间,那名暗卫便消失不见了。
要找到墨子昭,要留下她!
“小姐,奴婢先为您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吧。”阳景时不时瞟一眼那触目惊心的红色。
即使经历了多次,阳景还是忍不住的心疼,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好。”
阳景轻轻的为她脱去衣裳,可血是黏腻的,最里面的那件粘在伤口上。
每动一下,都万分疼痛。
“嘶。”
阳景动作放轻放慢“再忍忍,小姐,一会就好了。”
等衣衫尽数褪去,惹人注目的是胸口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不少已经结了疤,可大多数还在渗着血。最新的伤口,肉微微外翻,血腥惊悚。
“都会过去的。”墨尘萦擦了擦阳景脸上的眼泪。
小姐总是这样说,可是每一次都伤的更重,更狠。
默默流泪的阳景,又能说什么呢,只能点点头。安慰自己,安慰小姐。
一点点脱下染血的白衣,又一点点换上干净的衣服。
即使脸色不好,身体消瘦,也掩盖不了墨尘萦身上的光芒。
像是神明一般,骄傲又耀眼。
可就是一个这样的神明,被无知的凡人所伤害。
“皇上都废了她的后位,她怎么还在皇宫了。”
“那还不是因为要用她的心头血救贵妃娘娘嘛。”
“话说,这清贵妃娘娘可真是可怜,身世可怜,还受欺负,不过还好皇上宠爱。”
“可不是嘛,这皇后……哦,不,墨尘萦可真是残忍。”
“她现在啊就是自作自受!”
“谁说不是啊。”两个婢女就毫不避讳的谈论墨尘萦。
在转角处的她听了个十全十。
一旁的阳景已是忍无可忍“小姐莫听她们胡说,我这去教训教训她们。”卷了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看到阳景这副生气带着可爱的模样,墨尘萦忍不住笑了笑。
阳景像是傻了一般,看着小姐“小姐,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爱。”又轻笑一声。
“看到她们这般瞎说,小景都要气死了,可小姐还在取笑我。”嘟了嘟嘴。
墨尘萦摸了摸脸鼓成包子的阳景“好了,她们爱怎么说,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像她们这种人,永远只会道听途说,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评判别人,说白了,就只是羡慕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生活罢了。”
“总是偷偷评判他人,也仅仅只能偷偷评判他人。最后也只能落得个可悲又可笑的结局。我又何必自降身价和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打交道。”
墨尘萦的毒舌也是一绝的,小时候可没少欺负身边的小孩子。看到小孩子哭着跑回家找妈妈的时候,她莫名有种满足感。是出了名的顽皮。
看到如多年前的一般意气风发的小姐,阳景的心里又是喜悦又是骄傲。
以至于骄傲什么?也许是自己遇到了一个好小姐吧。
阳景一向都是这样认为的。她的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是下凡的神明。
“罢了罢了,我们回去吧。”
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致,却被讨厌的人打搅。
回到了辰溪殿,却不想,遇到了更讨厌的人。
墨尘萦不是圣母,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面对杜觅清的一再陷害,烦透了,也恨透了。
杜觅清害她被污蔑,害她失去了亲人。这笔账,墨尘萦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忘。
杜觅清依旧是只身一人前来的,连贴身婢女都没带,怕是毁了自己在旁人心中的形象吧。
对于这个想法,墨尘萦愈加的对杜觅清感到不屑。因为她从来都是敢作敢为,绝不会做个背地里使坏的小人。
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杜觅清脸色异常的苍白,身体也消瘦了不少,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中毒了?”墨尘萦嘲笑道。
杜觅清依旧面不改色,即使受到了嘲讽了“皇上他在骗你,他根本不知道墨子昭在哪,墨子昭在得知消息就离开军队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爱信不信,随你。”
“为什么要告诉我。”墨尘萦自然是不信她有什么好心的。
“你不是想离开吗,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想走,就快走,皇上已经派人去找他了,若你现在不走,将来就很难再有机会了。我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告诉你的。明天皇上会开一场宴会,所以大臣都会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想清楚墨子昭。”
杜觅清说的很快很急,像是怕没有时间了一样,也咳嗽了几声,似乎带着血丝,手帕上有些许的红。
说完,她就走了,没有多留,背影也摇摇晃晃的,看着很虚弱。
如同取了血的墨尘萦一般,好在皇上送来了很多珍贵的补品,要不然墨尘萦早就失血过多了。
“小姐,你说她打的什么注意啊。”
阳景还是不信她。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这的确是个逃离好机会。”
阳景吓了一跳“小姐!你竟然相信她?”
“可我们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是吗?”
阳景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好!我都听小姐的。”
这一晚,墨尘萦辗转难眠,一直在想对策。
“到底该怎么做呢?”喃喃自语。
环视了一圈辰溪殿,还是朴素的模样,好的坏的,都发生在这里。临了,却萌生了一丝不舍之情。
“我可真是疯了。”墨尘萦自嘲笑了笑。是啊,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呢。
突然,床边闪过一个人影,因为速度太快,墨尘萦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便没有在意。
可是渐渐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进入了梦乡,睡熟了。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在摇晃的烛火下,逐渐看清了他的容貌。
五官如女子般精致,却又不失男子的英气,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异常温和。
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衣,配着束起一半的长发,不入世俗,像是归山隐居的仙人。宛若牡丹丛中的一朵白色雏菊,显得异常温文儒雅。
白衣男子慢慢的走向熟睡的墨尘萦。
没错,是他下了迷烟,让她睡熟了。因为现在还不是重逢的时间。
“师妹,再等等,师兄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楼炎铭坐在床边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脸,像是在观赏珍奇异宝般小心翼翼。
“我一定会救你的,再等等。”
最后,像风一样离开了,只有床边他留下的白色药瓶和天上的星星能够证明他曾经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