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浮萍路》起名废的棠四儿

3、第三章 屠杀

　　夏果被罚跪在练武场，心里十分焦急，自责自己没有做好奴才的本分，小姐被绑，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还没跪一刻钟，就听到其他院子传来呼喊声，夏果以为是小姐回来了，也不管处罚了朝声音方向跑去。

　　刚穿过中庭，迎面和一个干杂活的下人撞上了，表情惊恐。

　　“夏果姐，快跑！有一群蒙面人进府杀人了，见人就杀！”那小厮慌乱爬起，超后门奔去。

　　“夫人呢？”夏果喊道，但小厮已经跑远了。

　　夏果从未这么害怕，呼吸带上了啜泣音，踉跄地朝夫人院子跑。

　　毕竟是将军府的女婢，夏果大致有个猜想，今日这一切都是针对将军府，她得保护夫人和小少爷，因为已经在守护小姐上失职了。

　　四周不停的有人爆出惨叫，逃窜的身影被失火的院子放大映在墙壁上。

　　夏果将身影躲在阴影里，不停地观察，希望能看到夫人。现在只能祈求老爷尽快赶回，城中巡兵前来救人。

　　突然夏果看见了管家，怀里搂着少爷，连忙跟了上去。

　　“老袁！”夏果用气声喊着。

　　管家谨慎地转身看了一眼，看清是夏果，揪着她接着跑。

　　“后门可能也有杀手，咱们去练武场，那里的假山有一个躲避处。”

　　“夫人呢？”夏果其实大约明白的。

　　管家沉默好一会儿，“夫人引开了小少爷房前的杀手，我这才救出小少爷。”

　　夏果哽咽着说“也许、也许他们--不杀夫人呢？”声线已经抖的不成语句，“少爷怎么了，为什么睡着？”

　　管家突然停下，拉着夏果躲进一个死角，待两个蒙面人从刚才的路上朝相反的方向跑过去，静了片刻，管家才带着夏果出来接着跑。

　　“我把小少爷弄昏的，不然他定会哭闹，目标就太明显了。”

　　夏果和管家成功躲避了追杀，在假山里多了躲了起来。整整一晚两人都没闭眼，有好几次杀手与他们擦身而过。

　　夏果感觉要疯了！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没有人来、老爷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悲哀地想到，他们都死了么？

　　直到月亮隐去，天色处于那种混浊的亮度时，才有官兵举着火把进来，蒙面人也不恋战，迅速撤退。

　　管家确定安全了，才让夏果抱着少爷出来。

　　他们神经仍然紧绷，看着满地的尸体，夏果终于绷不住了，单手紧紧扣住嘴巴，哭声从指缝间溢出。

　　官兵未到前，将军府门口

　　林念早就醒了，手脚都被掺了铁丝的绳子捆住，嘴巴用布条咧着撑开。就这样她眼看着那些杀手进入将军府，听着府内传出的惨叫声、兵器刺入身体声，林念挣扎的吼叫被淹没其中。

　　林念不停地试着挣脱，手脚腕磨的血肉模糊，因为咬合过于用力，牙龈渗出丝丝鲜血。整整一个半时辰后，林念像死人一样，只有眼睛依然盯着火光中的府邸。

　　有一个蒙面人拖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把尸体摔在林念面前。

　　林念眼睛聚焦在那具尸体上。怎么会呢，这怎么会是娘呢？

　　林念拱到失去体温的尸体边，把头枕到胸口，想确定心跳，然后就直面到林母颈上的刀口。

　　“啊……啊～！！！”现在的林念就像头困兽，喉咙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绝望想着为什么不杀了我啊！

　　看守的蒙面人没有一人理会她，这出惨象好似与他们无关。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睢丘到了，用脚踢了踢半死不活的林念，“喂，我把你爹也带来了，阿念，来和你爹打声招呼。”

　　说完一人把林辅的尸体扔到林念面前，林辅浑身都是明显的伤口，双目依然怒睁着，充斥着不甘心。

　　林念像失去灵魂的布偶，呆呆地望着父亲。

　　阮睢丘感觉不太满意她的表现，蹲下解开了束嘴的布条，“来，阿念哭出来，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

　　林念张了张嘴，一时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声音像是磨砺的砂纸，沧桑的像位老人。

　　“啧，果然是问‘为什么’。两国协议，我们要弥补损失啊，哦，对了，我还没真正的自我介绍呢。”阮睢丘站起来，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里。

　　“阮睢丘，魏国相府二公子。你不可要把全部的怨恨放在我们身上啊，毕竟，下刀的机会是你们皇帝给我们的。”阮睢丘随意说着。

　　“怪谁呢？怪就怪林将军太勇猛，你们皇帝太无能，既怕我们又怕林将军功高震主，他才不管你们百姓死活，只要这片天永远是他的就行。”

　　“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杀了你？”阮睢丘打断林念，“因为他要留下你这个傀儡掌控你父亲的家军，女子多好掌控！你们皇帝算盘打的真好。”阮睢丘状似控诉道。

　　“说完啦，”阮睢丘把一个包裹扔了过去，“生辰礼物收着吧，女孩子不要打打杀杀了，你只要负责安安稳稳的做一只鹌鹑，你们皇帝最后还可能把你许给一位皇子，别再早早死了。”

　　阮睢丘解开了林念的绳子，看她没有反击自己，欣慰地笑了，不傻。

　　在转身准备离去时，林念爬了起来，“我会杀了你！”此时林念就像一只幽魂。

　　阮睢丘没有回头，耸了耸肩，“随便，等你呦……”

　　林念握着父母的手，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好像有官兵来了，好像夏果在朝她哭诉什么。直到怀里塞来淳儿，林念耳边才有了声音。

　　林念紧紧抱住淳儿，嚎啕大哭，一边说着对不起

　　太多对不起，但什么也挽回不了，因为无法再得到谅解的回应了。

　　“小姐，咱得回家，夫人和老爷不能就这么躺着，”管家轻轻地安慰着，“小少爷还在呢，如果那些贼人再要杀少爷，能护得住他的，只有你。

　　林念看着自己的弟弟，压下情绪，嗯了一声。

　　灵堂，父亲的亲兵将领跪了一地，林念觉得她和他们都挺可怜，都是被线支配的刀。但一想到他们之中有杀害父母的帮凶，自己就徘徊在失控的边缘，每个细胞在叫嚣着‘杀了他们’。

　　林念狠狠闭上眼睛，自己还没那个能力，无论是武力还是权力，现在谁想夺得将军府的权利，能死自己和淳儿就像捻死两只蚂蚁。
　　皇帝不会让她死，首先真相自己要一无所知，阮睢丘告诉自己定是他那一方擅自决定。林念要做皇帝手里用得最锋利的一把刀，一不小心会伤着自己的那种。

　　国都，燕城

　　一封急报送入了皇宫，皇帝震怒。
　　殿上，皇帝大骂群臣废物，“守城的将士都是死的么，就让山匪轻松进了城，害朕、吴国失去了最厉害的将军！”

　　“这时如果夏、魏来犯，谁来阻挡！”皇帝摔了折子，前排臣子被砸到也不敢动，“你们哑巴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

　　所有臣子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也觉得自己挺无辜的，一群文臣，醒来这天就怒了。

　　左相迈了一步，“皇上，当务之急是再选一名驻边守将，安定军心，稳固边城；其次安抚林家遗子，不能寒了林家军人心；最后调出一部分军马，绞杀俞州城和周边三城的山匪，以儆效尤。”

　　皇帝思索片刻，“左相说的极是，那就让白老将军去吧，他不是一直不愿留守京中么。”又拿起急报，“这信件上说，林家唯一男丁林淳，太过年幼，那晚受了惊吓，醒来神智不清，目前无药可医。这如何是好？”

　　“林家三小姐林念，自幼力大无比，精通各种兵器，研读兵法，虽不比男子，但好歹是林辅血脉，比起旁人，如果说是林念，想来林家军还是服的。”左相又及时把话递了上去。

　　“也好，先交由她，也许待她长大，能做到像她父亲一般也未可知。”皇帝捻了捻手中纸张，心中颇为顺快，“那绞杀山匪的任务也交由她了，杀亲之仇，还是亲手报的好。”

　　“陛下英明”回声层层叠荡开，消散无踪。

　　部分中心臣子心中已了然这是出戏，更深的可能猜不到，猜到也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