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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有美人兮(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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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夏若君醒来才发现自己在贺兰衾脚边睡着了,赶忙活动一下身体、转身去看贺兰衾,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呢。
伸出手想去探他的额头,才发现贺兰衾已经醒了,一脸紧张慌乱的样子。
“怎么了?我看看好点没。”
夏若君伸手附在他的头上,嗯,温温的,很正常嘛。
“不错,烧已经退了。你干嘛还一副这个样子?”
贺兰衾咽了咽口水,“糯儿,我……我想……”
“想干嘛呀?快说呀。”
贺兰衾偏了偏头,“糯儿,我……我想去……想去恭房。”
夏若君看着他从脸红到耳根的样子,玩心大起。
“可是没有轮椅呀,那怎么办呢?”
贺兰衾抿了抿唇,他早上刚刚醒来便摸了摸下面,光的,确定了昨日的事情不是梦,是真的,瞬间十分头疼。
自己每每生病都会变得很奇怪,像小孩子一样,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受伤后,还因为这事受了很多那些仗势欺人的小厮的嘲笑。
抽回手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小腹,弄得他一个激灵,也隐隐感觉到有些憋胀。赶忙去拉轮椅,想要去解决一下。手伸出去却抓了个空,贺兰衾才想起来轮椅还在外面。此时,小丫头毛茸茸的头也动了动,不知道她这个时候醒来,对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想什么呢?不然,糯儿背着公子去?”
贺兰衾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小丫头那么小一只,若要背着自己走上一段路,岂不是会压坏。
夏若君看着床上的人儿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很是欢喜,也不打算再逗他,从床尾地上拿起一个壶。这是昨夜李伯让她拿回来的,怕贺兰衾病得下不得床用的,没想到力气倒是有了,却还是下不来床。
“喏,用这个,李伯给的。”
贺兰衾瞥了一眼,脸色又红了几分,弱弱的摇了摇头。
“没事的,口很宽的,伤不了你的。”
还是摇头。
夏若君本来想用强的,所以一把掀开了被子,没想到,小雀儿却已经在不断地滴着水滴,软垫也洇湿了一小块。
“喏,你看看,这回还要不要用这个了。”
说着夏若君的目光,贺兰衾也才发现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任自己使出再大的力气,去还是止不住,下面还是一点一点的流出来。只好弱弱地点了点头。
夏若君想伸手去将小雀儿放进去,却被贺兰衾挡下了,
“糯儿,我……我自己可以的,你能不能去烧着水,一会我想擦一下。”
夏若君也不想为难他,让他难堪,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嘱咐了一句别摔了,就出去烧水了。
夏若君端着木盆,拿着毛巾进来的时候,发现李伯已经来了。铜壶已经在地上了,外壁上沾着水珠,看来是洗好了的。
“李伯,您来啦。”
李伯回身点了点头。
夏若君礼貌地笑了笑,把木盆放在桌子上,拧了一条湿毛巾,“来吧,给你擦擦。”
贺兰衾捏了捏被子角,“糯儿,让李伯来吧,你先去吃饭吧。”
夏若君挑了挑眉,刚刚开始嘛,她也不想强求他太多,把毛巾递给李伯就吃饭去了。
“公子,贵府派人传话来,说是正午想请公子去万乐楼一叙。用我来准备马车吗?”
万乐楼吗?
那纸婚书吗?
糯儿呢?
贺兰衾看着桌前还在吃的小丫头,无奈地笑了笑。这么爱出意外的她,放开手还真是担心的很呢。
“好,麻烦您了。”
送走李伯,贺兰衾滑到桌前,“糯儿,我今天晌午要随李伯去一趟城里,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好吗?”
“当然好呀,有什么不好的。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你的胃会难受的。”
唉~贺兰衾摸了摸夏若君的头,后者只傻傻地笑了一下便接着吃了。
这傻丫头……
晚上,夏若君回来的时候贺兰衾还没有回来。虽然贺兰衾让她在家里好好待着吧,但是药田里的活还是不能落下的。她以后每天要多做一点,努力赚更多的钱,然后请更好的大夫帮贺兰衾看腿,就算看不好,也可以请个按摩的师傅,帮帮他的吧。
摸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没想到贺兰衾不在,李伯家就没有来送饭了,她还真是个捡来的呀。还好午饭没吃到,晚上回来就学的聪明些,在路上挖了一点竹笋,煮一煮也能填填肚子。
放下药筐,夏若君便喜滋滋地去后房煮笋,顺便烧些热水,趁着贺兰衾不在,洗个热水澡。
贺兰衾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很黑了,空气有些潮湿,阴沉沉的,估计会下雨,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轻轻地推开房门,唯恐小丫头已经睡下而吵醒了她。贺兰衾向榻上望了望,并没有小丫头的身影,仔细听听似乎有水流动的声音。向另一侧看了一眼,贺兰衾怔了一下。小丫头正躺在浴盆里,皓白的手臂搭在两边,头微微向后仰着,秀发有些湿了,贴在了两颊,顺着脖子诱人的曲线向下,隐约能看出一些轮廓,大小刚刚好,上半部分露在水面上,白嫩白嫩的。贺兰衾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眼睛很特殊,天生的,在晚上看东西和别的人在白天看东西一样,而在白天,阳光照着,就是瞎的。有的时候他也会怀疑,别人口中母亲是狼妖,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他如此特殊。
平复了一下蠢蠢欲动的烈火,贺兰衾推着轮椅滑进屋子,故意撞了下门,弄出一些动静。看着小丫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揉着眼睛,才张了口,
“糯儿,我回来了,怎么不点灯呢,你已睡下了吗?”
听见贺兰衾的声音,夏若君吓了一跳,急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弄出了很大的水声。
“你在干嘛呢,糯儿?”
后知后觉地发现今晚没有月亮和星星,特别黑,夏若君才放下捂得死死地的手,赶忙从浴盆中出来,擦干身体,穿上里衣和中衣。
“公子,我看你今天出去了一天,便给你倒了些洗澡水,解解乏。你去点一下灯吧,然后好宽衣洗澡。”
看着地上的水,夏若君又连忙拿着抹布擦了擦。想着自己应该不是很脏,这水应该还是清澈的,再用来给他洗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看着小丫头慌乱的样子,贺兰衾也不拆穿,滑着轮椅点了灯,等着小丫头出来。
“公子,请吧。”
“你不替我宽衣吗?”
“这个……糯儿不方便,公子还是自己来吧。”
“不方便?昨晚脱的不是很顺畅吗?”
夏若君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人什么时候脸皮这样厚了?“昨日是顾及公子的身体,今天不一样嘛。”
“相公。”
“啊?”
“叫我相公。”
“是是是,相公,快去洗吧,一会儿水要凉了。”
“宽衣,我真的不是很方便,而且从轮椅上进到浴盆里,对于我来说是件很难的事,毕竟,我的腿不会动。”
夏若君再次翻了翻白眼,每天就寝时,脱得不是蛮顺利的嘛。而且她最受不得他拿自己的腿来当借口,一提到腿的问题,自己总会答应他,偏偏这点被他吃得死死的。只好走过去推着这位大爷去宽衣,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进浴盆,在顺理成章地被他使唤伺候着洗了。
“听说你最近收留了一个小姑娘?为父劝你还是考虑考虑这个婚约,毕竟只要你好好配合,成了婚,那位姑娘也能好好活着,是不是?”
一道惊雷劈下,吵醒了梦中的贺兰衾,里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看了看榻上平稳地睡着的人,心里一阵酸楚。他还没有能力护她周全,那么,也只好听从父亲的安排了,毕竟,他想要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