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阳》楔紫

7、第 7 章

　　舒煦努力想忽视掉帮会里的谈话，他实在不觉得那天的聚餐算愉快，但是大家好像都选择性无视掉了那天的不愉快，舒煦觉得那天的聚会自己好像没有参与般，大家都说着一些他没听过的东西，也可能是他一直就不在那次的聚会中。

　　手机的信息一直弹个不停，就算消息免打扰后，还是有人执着地要呼唤全体成员，这些舒煦当然会选择无视，但令人尴尬的是微信上发了一遍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后，在游戏中他们竟然又发了一遍。

　　我是小萌萌：没想到这次出差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没有尝遍这里的美食！

　　默默：萌萌什么时候走？

　　默默也就是之前聚会中的杨默，平时发言不多，这次回复的这么即使，让舒煦不免想到之前和她约定，倒也不是不能毁约，但舒煦总觉得那样不大好，既然约定好了，还是和女生约定的，不过就是一个聚会么。

　　大家热热闹闹地又讨论了一阵，先前没空的这次嚷嚷着一定要赶上一回。

　　默默：老舍来么，你还借了把伞给我，我刚好还你。

　　舒煦突然觉得他心动了，趁着纪阳还没回来的空档，他立马发了条短信：今天先不买伞。

　　默默在这次聚会露过面后已经成为男生中公认的美人，她一说舒煦借伞给她，有没到场的人还会调侃调侃，但那天在场的人却几乎一致哑了炮。

　　带嘎好：老舍，要不再聚一次？

　　许娟和杨默这两个人很明显不对付，但每次在有关舒煦的事情上倒是很一致。舒煦之前没回杨默的话是因为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因而不想把话接的太密，而现在许娟这么一说，舒煦原本是可以接许娟的话的，但是许娟这个人舒煦也不敢贴得太实。小姑娘家家的大概还在情窦初开的阶段——虽然舒煦自己就是大二和纪阳谈的恋爱——这个时候的迷恋都是不作数的。舒煦觉得他应该和许娟也保持一定的距离，于是在许娟开口后他也没回。反而，在微信群的冯可力艾特全体成员后，他回复：不好意思之前没看到，这次聚餐周日的话，我有时间。

　　在他回复微信后，杨默和许娟果然没有再纠缠他，舒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当然，后面大家的讨论他是从来不看的，因而也就不知道他们在那天的商量。

　　相较于周日的聚会，舒煦心里更担心的是纪阳的反应。那天晚上纪阳过来送伞，舒煦明显感觉到纪阳对他这次聚会的不满意，问题主要是杨默，纪阳对这种女生一向都很不耐烦，这次如果再提出来，他们不免又要发生争执。

　　晚上纪阳回家，舒煦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纪阳大概也是太劳累，连舒煦让他不用买雨伞的事情都没问。舒煦想反正今天才周四，还有时间。

　　但如果真到周六才说的话，舒煦又怕纪阳会更生气，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周五的晚上说。

　　“你今天公司事也很多？”

　　纪阳从被子里冒了个头出来，“突然问这个？不忙能现在下班？”

　　舒煦的食指无意识地抠着大拇指内侧，“我是想问你周日也忙吗？”

　　纪阳的声音从被子里朦朦胧胧地传来，“应该还是照常休息吧。”

　　舒煦心里哀嚎了一下，如果纪阳周日也很忙，没准他可以自己偷偷去。

　　舒煦还在思考的时候，纪阳直接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皱着眉问舒煦：“有话要说？”

　　舒煦索性靠在了床后面，“周日我要出去。”

　　“有事？”

　　“聚会。”

　　纪阳沉默了一会，“什么聚会？”

　　虽然纪阳用了疑问句，但是舒煦觉得他应该知道了。“还是上次那个聚会。”

　　“你发什么疯，那种聚会还要去？”

　　舒煦别过头去，他不是没猜到纪阳的反应，但这也是让他头痛的地方。上次的聚会时很不愉快，但是他也并没有到很厌恶的程度。舒煦总觉得人要保持一定的社交，虽然他不是很爱闹，但是并不代表他讨厌看见别人闹。其实，上次的聚会，除开杨默的话，舒煦甚至感觉到了一些亲切，大家如果都坐在一起，讨论自己喜爱的话题的话，也许舒煦自己并没有多么积极参与，但他会有一种满足感。温春才、冯可力他们就像一般的男生一样，有些自来熟，很热情，爱闹。出于这些原因，冯可力他们邀请的时候，舒煦觉得他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拒绝。

　　但纪阳没有看到过这些方面，他只看到了一个杨默，这让他没有什么好感，可参加这次的聚会并不是他的事，舒煦经常很照顾纪阳的感受，但他有时也很疑惑自己为什么非要因为对方的不喜欢，不满意而打乱自己本来的行为和活动。就像这次一样，周日的聚餐舒煦在心里是已经决定要去的，如果没有纪阳的话，这个决定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但是在答应之前，他就猜到了纪阳的反对。舒煦依旧答应了，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但他也为纪阳这种明晃晃反对的态度而感觉受到伤害。

　　“那你就当我疯了吧。”舒煦有些冷淡地说。周三那个下雨的晚上让他想起他们大学的时光，而如今他们的争吵则完全是他们毕业后的情景了。也许分开住会更好？舒煦忍不住想，也许就是在一起住久了，看厌了，才会发生那么多的争吵吧。他将笔记本合上，在纪阳再说话之前躺下了，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舒煦感觉到身后的纪阳没有再说话，沉默着关了灯。

　　周六晚上舒煦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这件事，他开始觉得周五就告诉纪阳聚餐的事不是好主意，他现在懊悔万分，尤其在看到微信上大家的热烈讨论后他更觉得头疼。舒煦觉得他是不是老了，不然微信里他们说的游戏他怎么一个都看不懂？舒煦关掉微信后漫无目的地浏览新闻，一边悄悄地听着门口的动静。

　　当听见掏钥匙的声音时，舒煦忍不住绷紧了背，他大可以不必这么紧张，舒煦想，早知道先斩后奏就不必这样了。

　　纪阳进了门走进卧室，两人对视了一眼，纪阳撇撇嘴，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了。

　　这天晚上他们没有谈聚会的事情，房间里寂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