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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鬼打鬼打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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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钰一边跑一边开始了思考:三清大学内按道理来说除非在特定实验室,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使用鬼术的,如果使用了的话会被大学内的“戒律”太初雷火所惩罚。雷火会根据施术者的术法等级来进行不同等等级的处罚。而这里的阵仗也不小了,却没有被雷火惩戒施术者,所以多半是有人布置了结界隔绝了他们和学校之间的联系。
这时肖钰突然醒悟过来:也就是说这会儿她也可以使用鬼术。
肖钰清啸一声,声波瞬间回荡在整个楼道之中,而声波反馈回来的信息却让肖钰不仅露出了一声冷笑:原来是这样,我都明白了,真的是被耍了这么久。肖钰起身给自己捏了个法诀顿时灵台一片清明。然后装作窒息的样子顺着之前声波的反馈肖钰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曲飞,他现在浑身散发着戾气,双目赤红,朱红的头发和凌厉的杀意都向人宣告着曲飞是厉鬼的事实。
见到肖钰曲飞痛苦的大叫:“快走!别靠近我!”
肖钰平静的对着曲飞说:“我不知道本应该在陵谷的你为什么在这里,个中缘由是你的事,我并不想知道。但是这会你应该用你之前的方法先努力控制住戾气。我已经知道这个局怎么破了,而且还能让这个施法的人好好喝一壶。”
肖钰给曲飞捏了个法诀。这个法诀很简单,是封住他的嗅觉。但是肖钰也知道这东西治标不治本,得尽快帮曲飞化解戾气,不然待会她破局之后曲飞会负责保卫学校的鬼差顷刻间给诛杀掉。
闻不到血腥味的曲飞就跟被撒开了掐在脖子的手一样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瘫靠在墙壁上。随即曲飞掏出一瓶药吃了几粒下去,戾气很快被压制下去。
肖钰说:“我刚刚才明白,我们自始至终就没出过刚刚那间教室。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只有我们中了招而其他同学没有,一定是只有我们触发了某种条件。而在教室里只有我们看到过或者碰到过的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曲飞摇摇头,他现在非常虚弱:“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咱们就没出过教室,那咱们现在在哪?”
肖钰笑了一下:“曲飞,你得疼一下,过来…来这…对…再往左一点点。”
“卧槽???你大爷的肖钰!”曲飞的被肖钰一脚踹在了走廊的墙上,而出乎意料的是墙壁居然像玻璃一样碎裂开来,而曲飞也顺着这个如同黑洞般扭曲的裂口摔了出去,曲飞眼前一黑随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学校了,而且正在以坠落的方式即将拥抱地面。
路过的其他同学非常诧异的看着从窗户中飞出来的人,还以为上面打架了,都凑过来看热闹。
肖钰把曲飞踹出去之后破洞立马修复了,肖钰再踹发现是一面结实的墙。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走廊拐角。
“就是你布的局?”肖钰慢慢的顺着墙壁往后退,警惕的对着那个人影发问。
红色的血气已经变成了雾,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也在飘飘忽忽的飞向肖钰。
“大家都不是人,何必摆的这阵仗呢。我和先生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设这么大的局来搞我俩这个穷学生。要不这样,您把局撤了,我们俩今天就当没看见这一遭事。三清大学校规可不允许学生私自布局的,这我想您也知道。”肖钰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之中,回声阵阵,听不见尽头。
肖钰在墙上摸到了什么,轻蔑一笑,但随即觉得不对劲。假如鬼打墙的核心是在于干扰被困者的判断,那么此刻看起来在远离那人影,实际上……
肖钰猛地回头,随即看到一张阴惨惨的脸出现在身后,肖钰忙往后一记鞭腿,但却被那人轻飘飘的躲过了。肖钰注意到那人脸上毫无气色,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头发扎成了十几个小辫子围在那张脸的后边。那人手里拿着一个刻着奇异花纹的锥子,虽然不知道那花纹是什么,但肖钰觉得自己中那一下就立马魂飞魄散了。
肖钰起身攻了上去,但没想到那人显得弱的不行,拳脚之间毫无章法,就好像小孩子打架一样没有逻辑。随着那人又一锥子落空,肖钰已经摸清楚这人的路数了,再肖钰又一拳打出去的时候那人却不再做动作,而是再虚空中比划了一个符咒。而后肖钰被定住的身形,动弹不得。那人不急着动手,而是先飞起一脚踹飞了肖钰,好像是在报刚才拳脚之仇。
“呵呵,时候差不多了,你可以去死了。”肖钰倒在地上轻蔑的说。
肖钰在那人不注意的时候在手上放出一根线,线的另一头证实连接着肖钰刚刚在墙上摸的地方。肖钰对着手中的线用饱含鬼气的声音大喝道:“何人敢在三清大学撒野?”
原来肖钰方才开始就一直在在确认自己的位置,而肖钰开打之前在墙上探查到了鬼打墙的判定点。刚刚她也是依靠找到了阵法的一个判定点才能把曲飞能踹出去。
声波顺着肖钰手中的线传递出去,墙上这里是鬼打墙这个局的缝隙,肖钰借着这个缝隙把鬼气传出去,如此一来这个局里的鬼气就会像袋子扎破了一个洞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出去,而大量的鬼气必然会被学校所察觉。
紧接着,空间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肖钰拍拍手,轻蔑的对着那人一笑:“再见咯,当然是再也不见的意思。”那人恼羞成怒的冲上来想要用那根锥子让肖钰魂飞魄散,但肖钰却被自己手中的线引曳着飞向了那个缝隙口,肖钰眼前一黑自己亦是回到了学院。而此时雷声阵阵,肖钰打破的缺口成了鬼气最浓重的地方。躺在地上的曲飞被被人围观的声吵醒了,他掉在地上的时候摔得有些懵,当他回过神来就看到肖钰也跳了出来,正直直的向他砸来。
“你大爷的肖钰。”
明白了是太初雷火将至,围观的学生们逃难似的散开。
太初雷火是三清大学“校规”的意志。当年梅贻琦教授牵头改组三清大学的前身通文监,在制定校规的时候保留了老通文监的规矩:在通文监的范围内任何违背规矩的行为都会引来太初雷火降身,惩戒力度视违反校规程度决定。
雷火自天而降,顺着肖钰背后的破洞贯入,一时间整个理科楼都被电光包裹。雷火烧尽了刚才那个局的一切痕迹,连一丝血腥气都再也消失不见。而雷火的余威打在曲飞和他身上的肖钰,两人头发被电焦的同时也除净了他们身上残留的血腥气。
“你说我咋那么倒霉呢。”曲飞躺在地上咳。
“你自己琢磨,怎么想都觉得那玩意是冲着你来的,我可是受害者。”肖钰看着脸黑成一团的曲飞笑的非常有深意:“不管是封口费还是精神补偿什么的,你不得给我意思意思?”
曲飞哭笑不得的瘫倒在地上:“先想想待会怎么跟校长和系主任交代吧。”在曲飞倒着的视角里,几位鬼差的衣摆散发着摄人的光彩。
“你……先起来,影响不好。”曲飞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肖钰感到了羞涩。
“可是我动不了啊~”肖钰俏皮的让身子一沉,曲飞又是一记吃牙咧嘴。
肖钰被解开了定身法后回到了理科楼前。不知道为什么鬼差并没有带着她找阎君而是只带走了曲飞。但肖钰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当肖钰看到那个锥子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任何记忆,但她的身体却感受到了一丝颤抖,所以她需要再调查一番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因为雷火的原因,整个教学楼就像是翻新了一样一身不染。肖钰想起来她还活着的时候在武当山附近住过一段时间。经常能够听说武当山雷火炼金殿的传说。只是后来因为在山顶安装了避雷针来保护电力设施,这样的奇观就不复存在了。
肖钰敲了敲墙壁,里面的回声并非混凝土什么的,而是实打实的金属。这也难怪理科楼里的大部分设施都保存完好并没有受到影响,大抵是利用了法拉第笼的原理吧,可能就是为了避免雷火对建筑物的损坏。
楼前的完工落款之前是被浮尘遮盖的灰溜溜的,但是现在受雷火洗礼,鎏金的字体现在甚至有点扎人眼。
肖钰走过去看了看:
工程名称:三清大学理科楼 建设单位:三清大学建筑学院
项目负责人:俞楚白 竣工日期:一九六三年十一月
……
“俞楚白…什么人啊?很有名的建筑师么?”肖钰想了一下是在回忆不起来这个人。要肖钰说得上姓名的建筑师,可能只有建筑院院长梁思成了。
肖钰吹着口哨进了楼,回到了他们最后一节课的教室。肖钰虽然找到了连接点但她还是没想明白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入得局。肖钰从教室一路检查到走廊。他想找到点什么灰烬之类的东西。考虑到那么强的雷火肖钰觉得袭击她的那位应该被烧成灰了。
肖钰回忆当时的情况,实际上她当时应该和那人在教室门口附近打斗,而且因为对称的关系,线索应该在理科楼的另一端。
“果然,让我给找到了。”肖钰盯着地上黑漆漆的一片东西笑了起来。
这扇门看起来与其他教室的无异,可是这三个用小篆写的“校长室”却代表着这扇门背后的与众不同。押解曲飞的鬼差说:“地方到了,你自己进去吧。”曲飞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曲飞仍记得第一次见到阎君的场景:上一秒还在陵谷劳作以散去戾气的他,下一秒一个女人就出现他在面前。
那女人通体墨袍,暗金花纹如同江河流淌于大地,看不出意义却恰似浑然天成一般工整;旒冠之后不可见其尊容,一颦一笑却让人只觉身似云海;颔首蹙眉又似天罚降临,不怒自威;腰身之间五枚小扣、四枚大扣环裹金丝镂空的腰带,细看竟是八百里江山图,只是多看一眼其间竟好像看遍世间百态、听遍万物之声。
曲飞看的险些入了迷,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跪拜在地上。
“你是阎君。”
“宵小恶鬼直呼本君尊号,看来陵谷已经不够赎你之罪了。”
“阎君君上。”曲飞终究是向着那人行了大礼。
曲飞发现周围其他恶鬼对阎君视而不见,而手持鞭子鞭笞恶鬼的鬼差也视自己不见,当下便料定阎君的出现是因为自己。
“还不错,若是换了其他神志不坚定的,怕早已是成了这八百里江山之中的一粒尘埃了。”阎君饶有兴致的看着曲飞低伏的样子。
“谢殿下。”此时曲飞已是在心中百转千回,他在不停地思考着阎君此次屈尊降临陵谷的原因。
“来猜猜看,本君此行欲与何为。”
“君上是需要在下做一些不能被发现的活吧。在下生前因为身份所限犯下了许多罪业,按理应当打入十八层地狱偿还业障,但是君上仁慈让我入陵谷消磨戾气,现在想来早就策划好一切了吧。”曲飞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自作聪明。”阎君悠悠的声音压得曲飞抬不起头:“自即日起,你可以进入三清大学读书滋养神智;你会有一个好的轮回;你需压制自己恶鬼的模样,你需为我惟命是从。”阎君的声音还是那样阴冷,无法揣测。
“谢,君上。”
曲飞回头的时候两位鬼差已经没有了踪影,狭长的走廊中垂着一列暗橘红的红莲之火,让走廊仿佛中世纪油画的色彩一般明亮且昏暗。曲飞抬手敲门,可还没碰到门门就自己开了,往内窥去是一条恰似山岩峭壁上的栈道,而空中漂浮着一列托着冥火的灯盏,幽幽的引向不一个终点。
一进门门便自己阖上,曲飞连忙回头看去发现门已不见了踪影,有的只是一列冥火灯盏、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路,曲飞往前走了几步,走过的灯便熄灭了光亮。曲飞明白这边是回头路,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
这条道右边是万丈深渊,谁也不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左边的山壁被刻意抹平,上面画着一幅漫长的画卷。曲飞越往前走越是看的心惊。这面壁画上绘制的竟是地府千年来的兴衰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