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舔狗我不当了》暖阳一水

16、真相

　　从老头那里拿到SD卡后，苏芥回到家里插入电脑一帧一帧看。

　　后台只有表演学生和工作人员可以进入，所以剪断她琴弦的人，一定就在其中。

　　通过核对工作人员表和表演节目表，苏芥发现除了自己班的同学外，其他人她都不认识。所以这事儿，很有可能就是本班人做的。

　　而她的表演次序在第三个，表演开始前她也检查过小提琴，所以只要在这三个节目的表演间隙，从自己座位上消失五分钟以上的，就是最大嫌疑人。

　　苏芥目不转睛地盯着录像中她自己所在的班级，因为校庆才刚开始，所以起身上厕所的人寥寥无几。

　　不一会儿，她看到一个人起身了，第二个节目快结束时，她才回到座位，脸上是故作镇定的心虚表情。而这个人，正是苏芥的前同桌——李雨。

　　而当苏芥上场表演时，背对着镜头的李雨身体好像一瞬间变得僵硬，直到她隔壁座位上的同学关切地扭过头询问时，这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苏芥将画面定格，对着李雨的背影，缓缓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

　　隔天，苏芥来到班级，没有废话，直接走到了李雨的面前。

　　“昨天那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李雨正在写作业，心里却仿佛压着一块让她心烦意乱的石头，根本无法专心。

　　兀地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她悚然一惊，下意识大声反驳：“不是我！”

　　苏芥盯着她，勾了勾唇，“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

　　苏芥的话让李雨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她故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没关系，指纹可是有记录的。”

　　李雨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苏芥慢条斯理笑着说：“我家有个亲戚正好在公安局做指纹鉴定，我已经将琴盒寄给了他，一周后应该就能知道结果了。”

　　苏芥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李雨感到一阵胆怯心虚，他攥紧了拳头，手心微微出汗，颤抖着声音说：“随便你，反正不是我。”

　　苏芥摄人的视线攫着李雨，“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琴盒里的五百块钱是你拿的，这个学校里的每个人，都将知道你是个做了坏事还死不承认的小偷，不仅你的奖学金没了，档案也将永远被抹上黑点，如果运气好点，你可以继续留在这个学校读书，但同学和老师对你的态度，可就和现在不大一样了。”

　　苏芥的话语越来越重，每一个字都像利刃，狠狠扎向李雨的心脏。她的身体越来越抖，额头上的冷汗也越冒越多。伴随着苏芥恶魔般的语调，李雨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我根本没有偷你的钱！你的琴盒里根本没有钱！”

　　“你有，我的琴盒里的确放了五百块。”

　　“没有！你骗人！我只是剪断了你的琴弦！”

　　话音一落，班上嘘声响起。

　　李雨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大惊失色，终于崩溃地瘫在了座位上。

　　“为什么要剪断我的琴弦？”苏芥问。

　　李雨死死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不说吗？”苏芥冷笑一声，提起李雨的肩膀，拖着她往外走。

　　“你放手——”李雨拼命挣扎。

　　走到门口，班主任正好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勃然变色：“苏芥，你在干什么？！”

　　“处理一些私人恩怨。”苏芥扯着李雨，看也没看班主任一眼，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班主任连忙上前，拦住苏芥的路，“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说了老师您能还我公道？”

　　“当然能！”班主任已经快被苏芥目中无人的动作气晕了，“你和李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校庆上，她剪断了我的小提琴弦。”

　　“什么？”班主任太阳穴狠狠一跳，“你后面表演拉的小提琴不是好的吗？”

　　“那是我临时去琴行买的，同学帮我延后了表演次序，否则根本来不及。”

　　苏芥的话让班主任大吃一惊，她问李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雨双眼通红，就是不说一句话。

　　眼看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班主任实在受不了，对两人来一句：“跟我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无奈班主任如何软硬兼施，李雨就是不说一句话。

　　望着面前低着头强忍眼泪倔强无比的女生，班主任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她印象中，李雨一直是个乖巧上进、从不惹是生非的好学生，要不是从学生口中证实了苏芥的说法，她怎么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学习刻苦、认真踏实的姑娘，会做出剪同学琴弦的事儿。

　　她接着将视线转向苏芥，这个一向让她头疼不已的学生。

　　“你之前是不是欺负过李雨？”班主任试探地问。

　　苏芥眼神微微一冷，吐出两个字：“没有。”

　　李雨是班上的尖子生，班主任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便想着息事宁人，“苏芥，校庆已经结束了，你也照常上台表演了，李雨是你的同班同学，肯定是一时冲动，才做了错事，要不这事儿就到此为止，算了吧。”

　　班主任的话让苏芥彻底没了表情，“我那把小提琴，是小时候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价格近万。现在，我视若珍宝的这件礼物，被一个同学仅仅因为‘一时冲动’而破坏了，你觉得我能算了吗，老师？”

　　班主任讪讪一笑，“只是坏了根弦，修一下应该不要多少钱吧？”

　　“不贵，八百块。”

　　“这个……”

　　班主任知道李雨的家庭条件不太好，要拿出八百块赔一根弦，着实有些不切实际。

　　“苏芥啊，老师知道你家庭条件好，这八百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李雨来说，就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你看能否看在同学一场的面子上，收个两百块意思一下？”

　　“因为我家庭条件好，所以就要我做冤大头？李雨剪我琴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出？她做错了事，就该有对等的惩罚。剪弦赔钱，天经地义。”

　　“苏芥，”班主任谴责地看着她，“你怎么没有一点同学爱？体谅一下家庭不好的同学怎么了？”

　　“她既然家庭不好，就该有点自知之明，老老实实做人，别整这些幺蛾子。明明是她做错了事，为什么还要责怪我这个受害者？”

　　苏芥望着班主任，一字一句地说：“难道因为我是差生，所以即便是被同学莫名其妙针对了，也活该是我的责任？老师，你扪心自问，这样做公平吗？”

　　班主任被苏芥说得哑口无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问：“你一定要让李雨还你八百块是吗？”

　　苏芥竟意外地摇了摇头，“正如老师说的，我根本不缺这八百块。不让李雨还也可以，除非她说出这样做的原因，以及，当着全班的面向我道歉。”

　　因为有了先前的针锋相对，班主任觉得这样的处理措施已经是最和缓的解决方式了。

　　她弯下腰，苦口婆心地对李雨说：“你刚刚听见了吧？只要你说出这样做的原因，并且和苏芥道歉，她就不追究那八百块了。你爸妈都是普通工人，挣八百块不容易。”

　　在苏芥和班主任的双重夹击下，心理素质本就不好的李雨已经快要到身体的极限了。

　　她抹了把眼泪，突然恨恨地盯着苏芥，哽咽着声音说：“我就是看不惯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之前被赵康威胁勒索，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大，偏偏你还去找他麻烦，当着同学的面把钱给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堪吗？”

　　李雨边哭边说：“还有换座位那次，当班上同学知道是我要主动换座位之后，他们都拿这事儿笑话我，说我没种，胆小怕事。我其实根本就不想和你做同桌，你每天都不务正业，在座位上动来动去，我根本就无法专心学习。”

　　“你可以混吃等死，但我不行，全家人的希望都寄托我身上，和你做同桌的每时每刻，我都在受煎熬。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可是我搞不懂，为什么班上同学表面上都怕你，但背后都一副对你崇拜不已的样子？凭什么我努力这么久，在班上都没有一点点存在感？而你呢？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女混混却能得到这么多的关注？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啊？！”

　　李雨一股脑儿将憋在心里的话全部发泄了出来。她的泪水流得满脸都是，眼睛红肿不堪，整个人宛若摇摇欲坠的风中落叶。

　　苏芥无语凝噎，她完全没有料到，一个看起来和自己毫无瓜葛的女生，能弯弯绕绕想那么多。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班主任说：“李雨还欠我一个道歉，等她道完歉，我们就两清了。”

　　班主任神情几变，最终点了点头。

　　“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剩下的开导教育，就让班主任单独和李雨说吧。

　　出了门，苏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珉。

　　“你是在等我吗？”苏芥惊喜地问。

　　“刚路过，正好听到你们在里面说话。”

　　“哦~”苏芥点点头，向顾珉报告这件事，“这没想到，是李雨做的。”

　　“李雨你知道吗？”她问。

　　见顾珉摇头，苏芥继而解释道：“我们第一次在小树林见面时，我揍了个人，你记得吧。”

　　“嗯。”

　　“那个人叫赵康，他之前勒索了李雨，我想着李雨是我同桌，他赵康那样做，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吗？所以我就把赵康揍了一顿，把李雨的钱也要回来还给了她。可没想到，李雨那家伙非但不领情，还觉得我让她丢了面子，真是无fuck说。”

　　“所以，你那天揍人，是为了李雨？”

　　“额，也不算吧，我一般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揍了。赵康不是好货，经常在学校里勒索低年级的学生，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简直是混混界之耻。”

　　苏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顾珉沉默地看着她，然后说了声抱歉。

　　顾珉猝不及防的道歉让苏芥始料未及。

　　“你道歉干什么？”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突然恶狠狠发问，“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吧？”

　　顾珉哑然失笑。

　　“笨蛋。”

　　对不起，之前误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