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杂文集》蔡离

8、埃斯居罗斯

　　在短短的“古典城邦”时期里，出现了世界上最好的悲剧家——埃斯居罗斯,索福克勒斯
　　，欧里披得斯。“智慧唯从苦难中习得。”以世界中心为自豪的雅典帝国公民在赢得了闲
　　暇之后，并没有被功利生存活动全面吞噬，反而进入到关照性生活的高度与福分（所谓“
　　认识自己”），替整个古代人类思考和洞察人的本性与人的命运。悲剧是思考，这使悲剧
　　而非其他艺术种类更吸引哲学家的关注。古代希腊虽然出现了辉煌的艺术成就，但在当时
　　，艺术家尤其是雕塑家以及建筑家或是手工艺人的地位尤其低下，虽然希腊是以公民本位
　　为主流伦理社会。
　　人类的道德教化与自我认识，一开始是从“诗性智慧“开始的，古代中国是"诗经",当时
　　的古代希腊是以荷马史诗以及赫西阿德的史诗为教化。后来的悲剧也成为道德教化的一种
　　。古代最大的伦理层是人伦，所以人伦的伤害，是不可忍受的，她会引起社会的极大不满
　　，恐惧，混乱，引起诸神的愤怒。非施以复仇==公正，才能被平息。埃斯居罗斯的《奥瑞
　　斯提亚》三部曲以及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都是充满了这种可怖的人伦杀害与接
　　踵而至的血腥附加。给人民树立一种“罪”与“罚”的概念。
　　尼采持着“纯艺术”的立场者，否定这种教化意义。他说：“艺术首先必须要求在自身
　　范围内的纯洁性。为了说明悲剧神话，第一个要求便是在纯粹审美领域内寻找它特有的快
　　感，而不是侵入怜悯，恐惧，道德崇高之类的领域。”这种看法不无道理，雅典并非斯巴
　　达，不会把自己局限在文以载道的狭隘的艺术观之中。它鼓励自由创造，鼓励艺术的独立
　　发展，鼓励生命的全面勃发。
　　其实我个人是最不喜欢看这种血腥的东西，但是它毕竟也是一种客观上的文化。悲剧神
　　话的内容颂扬的是战斗英雄的史诗事件。可是英雄命运中的苦难，极其悲惨的征服，极其
　　痛苦的动机冲突。丑与不和谐，不断的被他们以不计其数的形式，带着偏爱加以描绘，特
　　别是在一个民族最兴旺的年轻时代。以赫拉克里特的名言概之：“生即死，死即生，这些
　　的死是那些的生，那些的死是这些的生。”
　　《奥瑞斯提亚》三部曲中第一部《阿伽门农》，首先是阿伽门农远征特洛伊途中杀女祭
　　风，然后是阿伽门农十年远征得胜归来后被妻子砍死在浴盆中。在第二部《祭酒人》中，
　　阿伽门农的女儿伊累科特拉杀母报父仇，而阿伽门农的儿子又必须在复仇女神的追逐，为
　　母报仇！看着这些所谓“公正”血淋淋的性质，实在是另人发指！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看
　　下去！
　　所以，这些都是悲滥讲述着抗争者的失败。也许只是给少数艺术家找到了一些创作的素
　　材，可是我，实在是除了认识到它的教化意义，塑造那一代人内在个性外，没有那个层次
　　的审美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