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橙积富人生路》蓝色风扇

40、去访问

　　第二天早上因为晚上胡思乱想，所以早上睡到了九点钟。
　　女佣来叫她接电话时候，她还没起床。
　　于是她顶着一头乱发，光着脚跑去接了电话。
　　电话里面的简对她说:“奥丽，早上好!今天你会在乔安娜的店里吗？”
　　“早上好，简，嗯，等一下我就去店里，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找你，等一会儿我们在乔安娜店里会面，我们见面再说，好吗？”
　　“好的，待会见。”她挂了电话，还打了个哈欠。
　　女人果然不能熬夜，熬夜就变丑。
　　田橙收拾利落坐车到了服装店里的时候，简已经在那里坐着与乔安娜喝茶聊天了。
　　简自暑假开始有一个礼拜没有见到朋友们了，正在苦学汉语。
　　她见了田橙的第一句话就是: “田笑洁，握们号就不见，真是入个三球啊!”（好久不见如隔三秋。）
　　“……”田橙笑死，她用法语说:“简，虽然我鼓励你多用汉语开口练习，但是请允许我继续说法语吧。”
　　“为神马？”
　　“因为我要巩固法语，家里请了玉子老师已经在给我上日语课了，因此我平时学法语的时间就少了。”
　　“哇，你居然能请到玉子老师。”乔安娜也惊讶了。
　　“所以我时间排得很紧的。”
　　简用法语说道:“我正在学习写作，并准备去采访一些我感兴趣的人和事，最近遇到了一位比较特殊的中国女士，因为她也不会讲英语，而我的汉语，weII，你们懂的，我希望有个懂汉语的朋友帮我等忙翻译一下。”
　　“我实在没有时间，店里很多事情还要我帮忙，所以非常抱歉。”乔安娜开口说道。
　　“奥莉，可以帮忙吗？”简转头来问田橙。
　　“我能问问是怎样特别的中国女士吗？”
　　“……就是那种中国传统式女子，我是从我的汉语老师那里知道她的，并且付了一些钱给她才愿意让我采访的。”简说。
　　“中国传统式的女子？她是不是有缠脚呀？”乔安娜对这个感兴趣。
　　“……没有。”
　　“简，你采访的这些资料是用非常客观的眼光去看待吗？而不是带着偏见？”田橙谨慎的问。
　　“奥利，我向你保证，我对所有看到的事情都持着非常客观的态度，我对所有国家的女性遭遇的磨难和不公平待遇都抱以深切的同情和关注，包括我自己，我也是从贫穷和磨难中走过来的女孩子，我从来就不是什么高贵优雅的女人，你和乔安娜还有丽迪娅也没有鄙视我，不是吗？”简很真诚很急切的说道。
　　“是的，你说的话我非常认同，希望你以后能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作家。”田橙由衷地说。
　　“谢谢你，奥莉。”
　　“那什么时候去采访这位女士？”
　　“等一下我们就走好吗？中午我请你吃西班牙海鲜饭。”
　　“你肯定是算好我一定会答应的!”田橙笑说。
　　她还是挂了电话给家里和香女士报备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送简来的使馆司机已经回去了，两人坐着田橙的车一起去简纸条上的地址，石库门的一条弄堂。
　　这是非常狭窄的一条巷子，里面弯弯曲曲通向未知的地方。
　　车子没法进去这种小巷子，田橙和简只好下车了。

　　她所有对上海弄堂的印象除了网红胜地的田子坊，就是都来自于电视上面暧昧复杂的弄堂生活，有各种不知名的目光，断断续续的争吵，莫名其妙的打斗，和隐隐约约的啼哭……。
　　弄堂是一个故事非常精彩的地方。
　　司机梁伯在一旁停好车走过来陪着她们俩，梁伯是在田家做了很四五年的老人了，一直是他接送田橙上学，做事非常尽责。
　　虽然不明白他家小姐和这个外国姑娘为什么会到这么复杂纷乱的地方来，。
　　但他只说了一句:“小姐，这里多是男人来的地方。”
　　简把纸条给甜橙看，上面用潦草汉字写着1512弄106号余素云。
　　两个戴着西式礼帽手套，穿着西装长裙的姑娘站在弄堂口都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田橙还看到有些门口挂着红灯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种意思。
　　还得走到里面去。
　　一路向里面走去，有从楼上看下来的非常浓妆艳抹的女人，也有从门里出来瘦了吧唧一股烟味的男人。
　　路上偶尔有个水坑，或是有个痰盂放在门口。
　　两人就一路数着门牌号去找进去，路上还碰到一个好奇的大婶从一个门口走出来问了句:“哎哟，姑娘，你找谁呀？”
　　简的中文还比较渣，只能由田橙来问回答:“大婶，请问106号是在前面吗？”
　　这个大婶把田橙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旁边的白人姑娘，又看了看后面跟着的梁伯，笑道:“106号啊，那是老余家呀，他们家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漂亮，怎么姑娘和他们家认识？”
　　“……有些事要去拜访一下她们家。”
　　“哦，原来是这样啊，喏，看见了吗？他们家在前面有个门牌的，旁边也挂了个灯笼!”田大婶用手指了指巷子里面一点儿的一家挂了灯笼的地方说道。
　　“好的，谢谢你了，大婶。”天成非常礼貌的道谢，并且让后面的梁伯给了两块钱作为谢礼。
　　两块钱在民国的购买率绝对是很高的，因为一个黄包车夫哪怕拉上一天的客人，得到的报酬也就是七八毛钱。
　　大婶眼前一亮，急忙道谢:“啊哟，这位小姐好大方客气，我跟余家也蛮熟的，我给你领路哟。”
　　“……”这个大婶说话又快又带有一点方言味道，简完全听不懂田橙在说什么。
　　田橙用法语对简说:“这不是个好地方，你要访问的那位女士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和我妈妈一样，奥莉，我跟你说过，童年的时候和我妈妈在一起生活，那种糟糕的日子我经历过，所以我并不畏惧。”简平静的打断田橙的话。
　　“……好的，是我多想了。”田橙不再多说话，无论在现在还是在这里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型的人物，所以心中难免有一点忐忑。
　　因为两个女孩子一直在说话，所以旁边的大婶也插不上嘴，一直沉默的领着他们走。
　　离那个门口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旁边的一个门突然打开来，走出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甜橙扭头一看都用法语惊呀的叫:“何先生!”简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何寄尘是打死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两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女孩子。
　　而这时何寄尘后面跟着出来的一个女人也说话了:“何先生，您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啊”一个穿着大红牡丹旗袍的女人从门口走出来。
　　这个女人吐着红红的的寇丹，嘴唇也是非常亮眼的红，穿着旗袍的身材也是非常妖娆多姿。
　　这是一个很有风情的上海女人。
　　旁边一直找不到话的大婶，见此急忙插嘴:“哟，阿玲，出来送客呀”。
　　简因为听不懂汉语，则是对这个出现的女人显得有些好奇。
　　田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何寄尘。
　　真人不露相啊。
　　“……”何寄里现在也没办法解释这种事情，他转而用法语问两个姑娘:“田小姐和克里斯小姐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噢，我们来拜访一位女士，她就住在前面，我们要赶快走了，再见，何先生。”简回答了他的问题并决定告别离去，因为现在已经有10点多了，只有一个多小时的采访时间，就要到中午，时间还是比较紧的。
　　田橙也朝他点头再见。
　　那个领路的大婶反而也和那个旗袍女人打招呼:“我把这两位小姐送到余家去回头再来找你打牌哦。”
　　那个旗袍女人会挥手说:“好的啦，米家妈，快点来。”
　　何寄尘站在门口没动，那个旗袍女人就说:“怎么了？看上那个中国姑娘还是那个白人姑娘，不舍得走了吗？”
　　何寄尘说：“刘丽玲，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我什么关系大家心知肚明。”
　　刘丽玲哈哈笑：“什么关系？妓·女和嫖客的关系!”
　　何寄尘说：“别轻贱自己，我们不适合，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我们不适合，谁适合？刚才那个大小姐做派的中国姑娘吗？”她开玩笑道。
　　何寄尘瞬间冷下脸：“你不用来激我，你以后也好自为之，你愿意搬离这里我可以给你找地方住，但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以后也没必要见面。”
　　刘丽玲沉默不再说话。
　　“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那两个姑娘出来，那个田姑娘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这里太复杂了，既然看见了我不能不管。”
　　“那个余家就是一家子做暗娼的，居然认识这两位一看就是家世不错的姑娘。”
　　“……”
　　那个叫米家妈的大婶喜滋滋的往回走，到了刘何两人门口就说：“今天真是出门见财，给人领个路就赚了两块钱勒，那个中国姑娘蛮大方的。”
　　刘丽玲问：“那两个姑娘去余家做什么的呀？”
　　“谁晓得啦，那洋人姑娘蛮大胆的，见面直接就问谁是余素云女士，然后他们就进去里面讲话去了。”
　　“哎哟，米大妈，你还知道那个洋姑娘讲什么勒”
　　“我不懂啊，是那个给钱大方的中国姑娘在一边翻译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