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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情歌 ...

  •   怕?可能是有点。讨厌,那真不能,柳忆快速摇头。

      “不讨厌?不讨厌,五年前为什么...”齐家说到一半,自行截住话头。

      柳忆低着头,没敢看他。

      “果然。”齐简语气里透着浓浓哀伤,没头没尾扔下这两个字,扭头就走。

      怎么就走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流程?和离前不纳妾的提议,自己还没说呢啊。柳忆直觉应该把人拦住:“哎,你...”

      “放心,暂时不动你家人。”齐简背对着他,低头轻咳几声,继续道,“只要你乖乖听话。”

      说罢,他也不管柳忆反应,迈出大门径直走了。

      ——————————————————

      “世子世子,您怎么样?”主院寝殿里,晓斯急得直转圈,“今天那药,是不是剂量不对?”

      齐简看看掌心里血迹,微微摇头。血咳出来后,他感觉胸口闷痛减轻不少,皱着眉思索片刻,冷声道:“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柳忆。”

      晓斯连忙照吩咐去找,只是将东西抱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

      “去吧。”齐简摆摆手,“告诉他...”

      晓斯低着脑袋等下文,齐简沉吟片刻,抓过东西冷哼:“还是我亲自去。”

      柳忆莫名其妙送走齐简,还没等喝完一杯茶平缓心情,齐简他人又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叠东西。

      柳忆看着那叠泛黄的东西,疑惑地眨眨眼,心里的弦瞬间绷紧。

      “别紧张。”齐简放下东西,想挑柳忆下巴,手抬到一半,诡异地停顿片刻,硬生生改了方向。

      他端过柳忆茶杯,晃晃里面茶水:“你不是博古通今,文思如泉?今天之内,你如能将这些纸写满,你刚刚所犯之错既往不咎。否则...”

      这是?语文测验?还是命题作文?柳忆唉声叹气,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还有,我到底犯什么错了?

      “怎么不说话?”齐简重重放下茶杯,“你难道还在想,要怎么逃?”

      柳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认自己是跟不上齐简思路,更不可能把犯没犯错掰扯清了。

      不就是写小作文吗?他认命拿过那叠东西,随手翻翻:“我只是在想,字写多大有要求吗?”

      还在太学求学时,柳忆就懒得写字,每次不得已要动笔,也经常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俩。

      他这习惯齐简当然也知道,而且因为柳忆字写的不错,又经常自创些简化字出来,曾被打上惜字如金的称号。

      还惜字如金呢,明明就是懒加总写错字。齐简明知真相如此,可看柳忆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发了善心:“随你,但有个要求。”

      柳忆瞪着两只圆眼睛,可怜巴巴望向他。

      “飞花令,心字。”

      那双圆眼睛又大了一点,只是可怜巴巴不在了,只剩下满眼震惊。

      “你怕是都忘了吧?”齐简冷哼一声,也不解释,“晚膳之前如写不出来,你看着办。”

      不是,你让我写啥啊?柳忆欲哭无泪。五六七年前,自己才读完高三,背点古诗古词的肯定容易。

      这会儿他都戍边五年了,让他打套拳,舞段剑倒是容易,让他写诗词,那不是难为人吗?

      见他迟迟不动笔,齐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不愿意写?”

      我说不会写,你能信吗?柳忆咬咬嘴唇,在心里叹口气。要怪就怪他前些年人设立得太成功,这会儿博学多才的名头太响,想抽身都难啊。

      “写还是不写?”齐简渐渐皱起眉头,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写写写,我写。”眼见齐简脸色越发阴沉,柳忆快速点头。

      点完头他慢吞吞找来笔,又一点点研墨,研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硬是半个字没写出来。

      齐简边喝茶,边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绪慢慢平复过来,看到后来,甚至有点想笑。

      要是被昔日同窗、恩师们看到,风度翩翩、博古通今的柳大才子,私下里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

      最终,柳忆叼着笔杆,唉声叹气半天,举着张纸凑到齐简面前:“你看,这个,行吗?”

      齐简还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看向柳忆,目光难免带上些温度。嘴角微微上勾,齐简垂眸看向那张纸,只见诺大竖线信笺上,就只写了两列大字。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齐简:...

      “果然不行是吧?”柳忆本来就没抱希望,看见齐简的表情,也没太失望。

      他默默叼着笔杆坐回去,又沉吟半天,突然身形一顿,蘸两下墨,下笔如飞。

      齐简其实也没真指望他写出什么,只不过借个由头,在世子妃别院多留一会儿,这会儿看到柳忆真开始写起来,倒有些好奇。

      他会写些什么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事隔经年,齐简也不得不承认,当日听到的那些诗,句句都堪称经典。

      柳忆又写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他才甩甩手,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张纸吹干。

      齐简咳两声,抵住额头轻揉片刻。

      “你不舒服?”柳忆愣了愣,放下信笺径直走过来,“怎么了?叫太医来看看?”

      齐简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摆摆手,取过那些信笺,这次信笺上的字倒是小了不少,每张纸上,至少能有几十个。光这字数就已经超出齐简预料,他诧异之下凝神细看,只见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齐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这个合格吗?”柳忆表情十分忐忑,“我实在记不住其他的了。”

      记不住几个字,如盆冷水,把齐简彻底浇醒,他深吸口气,把纸扔回柳忆面前。

      这么经典的歌也不行?柳忆自暴自弃地想,要是自己说上战场时,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不能做诗,不知道齐简能不能信?

      “柳大才子,你告诉我,这是诗吗?”齐简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戳这那句话,白净的指尖沾染有一丝红色痕迹。

      “诗歌嘛,诗和歌也不分家。”柳忆心虚地低着脑袋,目光扫过那丝红色,突然不动了。他上过战场,自然能分清颜料和血液,那丝红色,怎么看都是人血的颜色。

      哦,不对,不一定是人血,还可能是什么鸡血、鸭血的,但齐简怎么说也是世子,不可能去杀鸡杀鸭吧?

      齐简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见那缕血丝。他不动声色收回手,捡起写着人生自古谁无死那张纸,慢慢悠悠将指尖擦拭干净:“歌?那好,你如能唱出来,也算你过关。”

      唱歌,柳忆是一万个不愿意,可迫于威慑,他不得不张开嘴。

      好不容易把跑调版《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完,饶是柳忆这五年脸皮越长越厚,也羞耻得脸颊泛红。

      齐简倒是十分愉悦,他戳戳柳忆双颊,施施然收好所有信笺,离开别院。

      一直到晚上,柳忆终于从被迫献唱的阴影里走出来,躺在床上时,莫名的,他又想起那抹红痕。

      与此同时,齐简也半靠在软垫上,拿起张泛黄的纸。

      “世子,您还不歇息吗?”晓斯端着半盆清水,清水里泛着缕缕血丝。

      齐简还没开口,又咳半晌,晓斯连忙把铜盆往前送,齐简偏头咳一会儿,吐出小口淤血。吐完血,身体舒服不少,齐简习以为常接过杯子,漱漱口,再次拿起信笺。

      这张信笺的内容,明显是换了首歌,风格和之前那首完全不同。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成一串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让所有期待未来的呼唤,趁青春做个伴。

      修长指尖抚过纸面,齐简看着明显缺笔少划的字,轻声笑了:“五年了,他人没怎么变,但这字体,反而更奇怪了。”

      晓斯自然明白这个他是指谁,伸脖子看看信笺,跟着点头。

      “还记得,我第一次饮酒吗?”齐简这会儿身体缓和过来,突然起了谈兴。

      “我替他挡了三杯,他就说什么也不让我再喝,不仅如此,还把本应我喝的酒,也一并替了。”

      齐简盯着纸面,沉默半晌,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我那时可真是,才三杯而已,就醉得一塌糊涂。”

      “世子当时还年幼,只有十三岁而已。”晓斯也想到当初情形。

      那时候,他们才刚返京没多久,齐王殿下也没出事,世子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别说什么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就连喝酒都还不会呢。

      柳忆念着自己年长一岁,又刚从齐简那得了看麒麟好处,发现齐简真不能喝以后,不论三皇子和手下怎么劝,都半步没退,硬是一个人喝了全场。

      不知道是不是那场酒,拉近两人距离,那之后,齐世子和柳忆越走越近。

      晓斯还记得,十五岁生辰那日,世子早早就起了,一向不在意穿着的他,在铜镜前挑挑拣拣小半个时辰,终于选到件和心意衣裳。

      又命人仔细为他洗漱更衣,玉佩、发冠、腰带、乃至抹额都未落下,任是这么折腾下来,天也才蒙蒙亮。

      跟着姜夫人用过早膳,齐简又整理一遍着装,这才命晓斯将他最爱的座驾牵出来,在漫□□霞中出了门。

      晓斯跟在齐简身后,一路朝城外骑去,出城门,又向东走快二十里,抵达了和柳忆约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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