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校园生活不会出现高岭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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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事吧？”
早上八点，捧着历史书的班主任疑惑地看着趴在了桌上的褚青鸣，小声地问道。
“他……”戎华扭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没有起来解释打算的褚青鸣，尴尬地对老师说，“好像着凉了，起来后就有些头疼，应该趴一会就好了。”
老师点点头，也没过多询问。毕竟褚青鸣平时都不是这副德行，早上读书也很少敷衍了事。好学生就是有这种名为信赖的特权，要是换成上课本来就会打盹的自己，班主任肯定不把自己叫醒不罢休。
老师一转身，戎华又开始偷瞄整个人都“死”桌上的褚青鸣——没那么多理由，他就是睡眠不足，还是被迫的。
这得从昨晚吃饭时说起。他们俩一边聊着天一边和寻常一样打算快点吃完休息一下再回学校上晚修，结果褚青鸣的手机突然开始了猛烈地震动。震动一下也就算了，谁知道这手机像成精一样闹了一会又一会，到了最后所有的震动合在一块转换成了一通令人无法忽略的微信电话。
褚青鸣沉默了片刻，烦躁地抱怨，“谁啊？会长？啧，肯定没好事。”
“快接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呲。”褚青鸣脸上和声音都展现了出他的烦躁，可电话一接通他就立刻用沉稳温和的声音询问，“您好，怎么了？”
不论看了多少次戎华都会被褚青鸣的表演能力震惊
“打扰了，请问你最近作业多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发音标准地像一个略带感情的朗读软件。即使有有电波的变形依然听得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有一把不亚于播音主持人的好嗓子。
戎华也停下了勺饭的手，一方面是不想自己做事的声音传过去，一方面是好奇褚青鸣的对话内容。褚青鸣在他面前向来习惯开扬声器进行通话，有种自然而然就将隐私交给了戎华的感觉。
“还行，刚开学没多久，作业不太多。”听到这里，别说褚青鸣了，戎华都知道肯定有事要发生。
“这个月三十号要出一个校级的合唱活动，校团委要求明天出策划。你那边安排一下吧。”
这个月三十号？戎华听到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褚青鸣也伸手划了下屏幕确定了今天的日期。今天是9月23日。
“什么？明天要交吗？没有余地吗？”
褚青鸣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着，整个人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份，他苦恼地捉住自己并不长的头发，在听对方说话的时候狠狠地咬着牙。
“校领导那边不是我能说服的，本来在上学期一个月出一个活动就是基本要求，你们其实早应该做出策划和校方沟通。”
“行，你说的也是……好吧。明天策划给你。”
“加油，要纸质版的。”
电话一挂断，空气沉寂了。褚青鸣黑着脸，一言不发地拿起手机，大概是已经开始默默地写起了活动的策划。戎华见他这样，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在气球快撑爆的时候再吹一口气进去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没过多久，褚青鸣自己放下了手机，一拳头打到了桌子上，吓了戎华一跳。
“那家伙玩我呢？”他愤怒地说，大概也不求回应，“30号的活动今天才叫人写策划？他有病还是校方有病？都有吧？”
明天是24日，这么说下来他们要在五天内准备一场大型活动。戎华没有类似的经验，但是他能听出了，这么点时间简直就是在故意难为人。校方压缩活动准备和举办时间也不是罕见的事情，但是这种全校参与的活动除了策划方要开始筹划，参与方也少不了准备时间。这样的安排除了挑起学生和明面上的策划者——也就是学生会的不满没有其他好处。
“校领导脑子不太好使吧……”戎华无奈地说，学校领导好面子又不想惹麻烦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褚青鸣却难得没和戎华一块接着抱怨来宣泄愤怒，他反倒冷静了下来，说，“这事肯定不止校领导的锅。”
“什么？”
“虽然我也讨厌死那些压榨我们这种免费劳动力的校领导，但是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暂时还做不出那么离谱的事。上学期再赶的活动都给了我们一周多的准备时间，少说都四十几岁的人了能不知道怎么做最难看吗。”褚青鸣自顾自地讲解起来，他一边念叨一边分析，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只可能是周沐风那家伙故意拖时间。”
戎华知道褚青鸣是阴谋论“爱好者”，也早就习惯了他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喜欢揣测一番的作风。褚青鸣的推测总是悲观又出奇的准确，偶尔戎华会怀疑这个家伙有什么超能力。这不是什么值得谴责的能力亦或者说习惯，只是任由他想下去这饭就用不着吃了。
“可能就是校方得寸进尺了吧？别想太多了，快吃吧。”
这是一切的起源，是罪魁祸首，从犯是作业。谁也想不到下午还没布置什么作业的数学老师第二节晚修突然杀了过来多布置了一张高难卷子，说是不要求全部做完，却要求晚修下课前交过去。
这个数学老师的套路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戎华还记得自己上学期就是听信了他这句话，交了只写了一半的卷子，结果和几个一样没写完的被拎出来批了一顿，从懒惰批到没上进心再批到没有思考能力，让戎华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高中录取书是找街边的手艺人模仿出来然后他自己塞进学校档案的。
拿到卷子后，本来已经写完了文综全科作业的褚青鸣深呼吸，压着声音用猛兽呼吸一般的声音说，“杀了我吧。”
要是换个人估计就放弃英语作业或者语文作业了，可那是褚青鸣。为了他的好学生形象，他一声不吭地奋笔疾书，连课间时间都献给了三角形。原本遇到不会的题就去提问的戎华都改成了传小纸条去询问后桌。就这样，褚青鸣还只是在放学前五分钟刚好把作业交齐罢了。
高中的作业就是一种折磨，尤其是抄写类的，每次抄知识点和课文的时候戎华都会怀疑自己上辈子是杀人犯，不然也不会被如此报复。
褚青鸣看着还有一篇文言文翻译没做的戎华，难得地说，“我先回家了，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啊？好的……”平时的话明明再晚也会等。戎华看着离开的褚青鸣，在心里抱怨“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策划”。
这个答案戎华自己都知道，褚青鸣会选择“对别人影响最小的”。这么想着的戎华，文言文抄串行了。
在这么捉紧时间的情况下，第二天的褚青鸣还是像要死一般靠在戎华的肩膀上由戎华扶着上学，手上拿着的是早起跑去打印店打印的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策划。
戎华全身僵硬地笔直地行走，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块松动的钢板，稍微乱动就得散架。
不论怎么说，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戎华的心砰砰乱跳，想到青鸣的头就在自己肩膀上，又开始担心对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察觉出异样。胡思乱想的脑袋让他都快忽略掉物理法则，好似要飘到天上。
“华，帮我找辆手推车，推我上学吧。”
“我来的路上看过了，没找到啊。你昨晚到底几点睡啊……”
“两点。”
“什么？”
说到这个，褚青鸣仿佛头也不疼了身体也不累了，脑袋还黏在戎华肩膀上，声音却因为怒气显得精神百倍。
“谁知道那个神经病晚上突然对我说要我写完先发给他看审核一遍在说。我一点写完的策划，他看了半小时，又要我改了半小时。太恶毒了。”
戎华有些吃惊，这种行为看起来损人不利己的，真的的看不出来其中利害。在戎华感觉中，这种校方指定活动的策划就是走过场，褚青鸣写到一点都算过分认真，那个会长还能挑半小时也是不可思议。
“不行了早读我一定要睡了，你走慢点让我再靠会……”原本气势凛人的声音一点点弱下来，最后像呜咽一样没了力气。戎华觉得因为褚青鸣向自己展示了软弱的一面而心动的自己也是真尼玛离谱。
再然后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从上学期开做学生会工作后就这样，戎华对褚青鸣学生会成员这个身份很无奈，尤其是后来他做了他们部门的部长后更加无奈。本来高中生的时间就不充裕，学生会的工作就是雪上加霜，不仅如此，因为学生和校方的立场冲突导致学生会的行为通常都两面不是人，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苦不堪言的工作。
向来不愿意插手对方事情的戎华都在上学期竞选的时候忍无可忍地劝褚青鸣别去揽活了。谁知道褚青鸣非常认真地回应他：“我不放心其他人做。”至今也不清楚他不放心的是什么。
好在褚青鸣还是个身体健康精力充沛的高中生，睡一个早读就精力充沛地复活了起来。
“醒啦？”换做自己大概要睡一整个早上吧。戎华想，他绝对受不了两点睡六点多就醒了。
“数学课总不能睡吧？”
好运厄运如影随形。青鸣刚醒来，就听到了来自后门的呼唤：“褚青鸣，有人找！”
“又是谁啊。”褚青鸣伸了个懒腰，显然他还没有从疲惫完全走出来。他站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人，赶紧从抽屉里抽出那几张折磨了他一晚上的纸，走了出去。
戎华伸长脖子一看，外面站着一个金色头发的人，很明显不是他们班上的同学。
“是周沐风吧。”
坐在戎华后桌的人比戎华潇洒得多，他毫不避讳自己的好奇心，站起来眯着眼，努力地想看清外面的身影：“好像是理科班的，据说长得巨好看，比一般女的都好看。我同学说和他对视三秒就会爱上他。”
戎华听到“爱上他”三个字的时候心都抽搐了一下，一想，这种话也不过是不着边际的的玩笑，也就回瞪后桌的人一眼，“你要不要去试一下会不会真的爱上他。”
“好主意，走。”
“喂？”
戎华被不明不白地推到了教室后门，褚青鸣和周沐风就站在走廊，这个视角正好是周沐风对着后门。
戎华一把头伸出去，就明白了刚刚自己听到的那句话的意思。周沐风的确是一个光站着就让人觉得呼吸困难的存在。他有着一张不能用三言两语就形容清楚的脸，用英俊来形容过于阳刚，用美丽来形容又略显柔弱，任何赞美之词都显得有失偏颇，他像米开朗基罗雕刻出来的圣母，庄重又柔和。就连身形都给予人有种介于男女之间的印象，他的肩膀不如女性那么窄，更没有那么宽，盆骨构造在感觉上也比通常男性宽些……戎华猜想他触碰起来肯定不如女孩一般柔软，更不会像通常少年一般粗糙。
除了外貌外，令人感慨以至于震惊的是他的校服。就连对服装半点关注都不愿意给予的戎华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同。他的校服过于合身，明明是一样的设计，衣领、肩膀、袖子都变得立体许多，不再有通常校服那种软塌塌的无力感。他将衣服收进运动裤里，腰部轮廓和臀部、腿部的轮廓都正好被修了出来。这就是一套为他量身打造的……校服？
太扯淡了，高定校服？这个概念甚至盖过了戎华对周沐风美貌的感叹。
他还没来得及猜测那一身衣服究竟是什么布料制成的，就被挡住了视线。脸还被像干坏事被抓住的小孩一样揪住。
“看什么呢？”
戎华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褚青鸣，看来他对自己的偷看并不是一无所知。
“回去回去，上课了。”
“别揪脸了要变大饼脸了！”
褚青鸣像是不愿意戎华看到外面一般，松开手后也一直有意无意地遮挡着戎华的视线。即使如此，在褚青鸣进教室那刻戎华还是恰好看到了离开的周沐风。
周沐风正好也将自己的视线放到了后门这边。他与戎华进行了一次短暂的对视，湛蓝色的眼睛眨来一下，便立刻别开了视线。戎华记得自己在被褚青鸣拉走前，看到了周沐风脸上扬起了笑容。按理说这样的人能一笑倾城，可戎华却连半点美都没办法感受出来。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因为积极情绪而出现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校园生活不会出现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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