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虚妄流域（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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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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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才，还是略微懂一点医术的。”
听到这句话，离猫猫最近的少年抬起头，兜帽摘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气味都清晰了起来。
『鹤丸国永』没有伪装的外盒只能在下船前丢进来影子里，左右这个小队里面四个人都是输出，没必要自己再掺一脚进去。
互通姓名之后就是跟着领头人往码头的出站口走去，将兜帽戴回去准备提着箱子的动作一空，沉默寡言的小狼崽先他一步将属于他的箱子顺手提起，
“诶，等……”
“小祐一就让尤里帮忙拿行李吧，”名为多萝西娅的女性弯下腰揽着临时加入他们小队的小孩肩膀，笑眯眯的凑了过去，“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尤里会主动帮不熟的人拿行李。”
“……”不，我觉得问题不是这个。
抱住因为多萝西娅揽肩动作而跳下肩膀回到自己怀里的橘猫，被问到小猫崽名字的时候，祐一低头和怀里的猫对视了一眼，半晌报出了那个名字，
“中原中也。”
一行小队都是外国国籍的猎人们并没有对这个名字有太大的反应，倒是走在最前面的威拉德教授低头思索了一下，像是在回忆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踏出了码头的闸口，就是通向京都的街道，在这个时代他们身后的码头渡口形成了这个国家对外发展的交通枢纽，可以说这一条街区便是各种运输形式最为重要的一条纽带。
来来往往的人流和各种交通工具的交替都昭示着这个地段的繁华，站在路口等车的一众或多或少的接受了来自来往行人的注目，在普遍都是黑发黄肤的亚洲人种的地界出现的异国人，怎么说都是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对此，选择出闸门前就戴上兜帽的祐一默默地拉低了帽檐。
“我们这，相当出挑啊。”
“是吗？现在的外国人应该不少见吧。”毕竟打开了对外的交通运输……
其实是，你们这群人太耀眼了。
抛开三位来自不同国家，样貌算得上顶尖的人开始的互吹互损，加入『列车』之后，该学的历史还是听进去一点的猫猫瞟了一眼不远处报亭内贩卖的今日报纸的日期，发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他皱起眉头。
没有在这条四通八达的道路上看到除了这个小队之外的外国人，这一点怪异之处被不记事的猫猫抓住，当然关于威拉德教授提的那句‘打着『攘夷』的旗号斩杀外国人′他是认为不符合现在这个国家的政/策。
在被多萝西娅放开后就蹲步到小狼崽身边的祐一歪头看了一眼少年人还有些纤细的身型，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衣摆。
一靠近便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那是来自雪原的冷冽气息，自他有意识以来被封进棺椁之中未被唤醒前，接触到的最长久的自然气息。
来自雪原上的狼崽子？
说实话，不知道因为何原因被封在雪原底下数年，直到被博士从谢拉格雪境拉出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存在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唯一开始记忆的也就是那纯白的雪山与天际连绵一片。
被拉住衣摆的少年感受到大衣被扯的同时往身侧看了一眼，那个名叫祐一的孩子也正巧扯着他的衣角抬头，兜帽下那双圆润的眼睛平静的望着他，
直视着那双浅紫色的猫眼，十分莫名的尤里从那双眼睛里，感觉到对于他的吸引力。
那是一种无法明说的感觉。
尤里张嘴想要说什么，被折返的威拉德教授打断了思路，那位如同他父亲一般存在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以及被小尾巴拉住的窘迫。
“怀念吗？”
“不，”他闭眼感受了一下风拂面的轻柔感，也闻到了不知从何地飘来的草药的味道，“对我来说是第一次来这个国家。”
他的家乡常年风雪覆盖不见消融，而这个国家四季分明，甚至现在吹在人身上的风也还带着冬末初春的冷冽。
“那，祐一……”
“做任务的时候和博士来过几次。可能猫都比我对这国家熟吧。”那只橘色的幼猫被托到威拉德的眼前，朝着愣住的男人敷衍的喵了一声，威拉德明显能看到了蓝色的猫眼之中流露出来的嫌弃。
“是V海运的诸位吗……这里是直江家的，呃，welcome to…”
“感谢迎接。”
在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靠过来时，听到对方的言语就转过头去同人交涉的威拉德切换了语种，避免对方绕来绕去一时忘词的英语对话。
………………
直江家的宅邸这几年碰上翻新，也就顺应了西洋的潮流，改建成大户洋房，车子顺着石砖铺平的小道穿过铁栏门，被安置在中间的祐一看着前车窗外映出的这幢洋馆之外的，像是武道场一般的建筑。
车在洋馆楼口停了下来，准备下车的祐一看着伸过来的手，歪头想了一秒，托着猫将感觉不对睁眼的猫崽子放在了递过来的手上，接猫的人也愣了一秒将猫托到胸前，看着那个孩子跳下了车，
“谢谢。”
从大个子英格兰的青年手里接过下车前帮忙搭把手接一下的猫崽，许是靠的近了些，他听到了和风建筑内传来的敲击声，那是木刀相互碰撞的声音。
他跟上为金发少年指路厕所在哪后，就往前带路的女仆小姐姐的脚步，在亭下回廊处停住了脚步，他的身后一路沉默的少年叨念了句，“有花的香味。”然后便脱离了队伍，前方跟着的两位队友经过这几次任务已经见怪不怪的继续跟着女仆往前走。
走在队伍最后的祐一抬头看着回廊的木质框架，听着前方的女仆姐姐说着，休整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前方的厢房中。话音刚落就听到后方传来菲利普充满活力的少年音
“喂喂，别抛下我啊，好歹等人上完厕所再走嘛……”
少年人像一阵风掠到最前方回头摆出埋怨的神色看向自己的队友，结果发现队伍少了某个与他不对头[单方面]的人，“尤里呢？”
被问到的两个人相互望了一眼，多萝西娅笑了笑，算是回答了他们队里最小的那个少年，
“刚刚他说「有花的香味。」。”
“哈？又来？”
想起尤里的某个怪癖，菲利普无语的扶额，就在这停顿对话的一小会，走到女仆姐姐身侧的祐一，朝对方点头示意，“麻烦您，继续带路吧。”
“小祐一好像不怎么惊讶尤里会突然跑去找花这件事？”
“唔姆，我在他身上闻到了雪和草木的味道，唔，抽象点说是土壤和花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那是种很怀念的味道。”
※
旷野与硝烟是刻在雇佣兵血肉里的记忆，烟草味和草木的清香构成了他对于这个人的认知。能清楚记得自己杀过那些人并且还列出名单放进装有履历表的档案袋中递到人事部的干员的桌上。
单独拎出表格上的一个人都是让人头大的存在，凯尔希医生当时看到这份履历和博士提了一句自己看着办，第二天就在医疗室看到昨天履历上的干员躺在病床上，身上的绷带是刚缠好的那种。
“我让你自己看着办是让你把人要么退回去，要么好好安排人家……进罗德岛第二天就躺着来我医疗室报道？”
“啊？”
眼底挂着厚厚的黑眼圈，精神不济的青年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旁整理文件的助理干员
一边是加班还未晕厥的老板，另一边是医疗组的老大，作为今天排班的助理安塞尔和过来帮忙的祐一对视了一眼，小孩将抱在怀里的某份文件递给了组里的前辈。
“昨天确认炎客干员登岛之后，接待的是杜宾教官，”递过去的纸质文件是名为‘炎客’的干员履历，上面已经盖有[录取通过]的红章，“博士当时有和炎客干员见过面，当然估计博士也不记得了，毕竟那时候走路虚浮的像是随时都能站着睡着。”
“任务是炎客干员主动要求出的，杜宾教官是看了他的履历后放人去做任务的，结果没想到……”
任务完美完成了，人却是躺着进了医疗室。
没说出口的话在座头脑清楚的都懂，失智状态的博士对着转身就走的凯尔希医生问了句，“需要身为博士的我去慰问吗？”
“随便你。”
“哟西，等下去看望病人（不用工作啦——）！！”
不，凯尔希前辈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还有博士你只是想翘班的对吧？对吧！！
安塞尔揉了揉额角，看着双手握拳举过头顶已经失智到顺着凯尔希话里的反意欢呼的博士，和状况外准备拿着资料退出去的小猫猫，将手用力的摁在脸上，
“没救了。”
※
他跟着女仆姐姐进入了会客的小房间，桌上已经准备好了茶点，抱着猫崽拉了一张座椅靠近窗边的祐一突然瞥见了窗外映出的正好是之前路过的花坛，
“花，尤里和…少女？”
“什么什么？”刚刚尝了一口点心觉得味道不错想要推荐给多萝西娅的金发少年听到某个名字，快速的跑到窗边，刚扒到窗口后面就呼啦的围上两个人
“啊咧，是和尤里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呢。”
“嗯，这家的女儿吧。”
“不过，为什么会和尤里……”
“他们在说，花、土壤、水、肥料…”斜靠在窗面上的猫猫顿了顿，“国外的进口的肥料又怎么样，花的根底早就已经腐烂了，他们养的花太娇气了。”
“雇佣兵都比她会养花。”
“啊？”
好像听到很熟悉的名词，三个人视线交错在一起,
既视感有了吧？
有丶像尤里，就一点。
问题不是这个好吗？她说的雇佣兵是指尤里？
………………
男孩子之间的对话逐渐针锋相对了起来，拿点心逗猫并不打算自己吃的祐一一个不慎手里的点心被猫崽伸手摁住了一角，然后就见中心漩涡的两个少年被高个英格兰青年左右一边一个锁在臂弯间，
“喂！住手！别碰我头发！！”
“……”
刚好连接走廊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已经和直江家家主谈完话的威拉德教授一开门就看到房间里的架势，
“关系挺好的啊，你们。”
进来后看到自己的队员熟络的玩笑感叹了一句，顺手将门关上时看到了那个临时加入他们小队的孩子起身回避的动作，连忙喊住了他，
“明天警察局的案卷寻找，你要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在这个小队准备开个短暂会议，自觉离席的祐一打开侧边连通房间门的动作一顿，对于威拉德教授所说的提议有些心动，
“的确，搭上警局的线，查看近期档案是最快的方式。”
已经握上门把手的那只手提起来点了点额角，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内的孩子来回走了几步，几乎是脱出口的，想要答应对方一起行动的提议，但是直觉却让他提出了否定。
“还是不了，比起查看卷宗，我想尝试一下直接揪出来。”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虚妄流域（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