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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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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梦*********
周末。客厅里。敏淑在地板上铺了个小地毯,抱著个靠枕,神经紧张地盯著电视屏幕,里面正在直播韩国对日本的足球寒,美智子则趴在沙发上看杂志,偶尔漫不经心地抬一下头,看一眼比赛的进展,说些诸如“别看了,我看日本是赢定了。”之类的话气气敏淑,每每这时,敏淑都会龇牙裂嘴地举起怀中靠枕砸美智子几下,美智子只是笑笑,亦不还手。
我则单手支著脑袋斜卧在侧手的沙发上,眼珠滴溜乱转,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算计著晚上花慧来玩时怎麽“光明正大”地揩油吃豆腐。偿到了一次甜头,我便不能自止了。电视中传出的球迷滔天助威声,敏淑和美智子的打闹,皆不能入我的色眼、色脑、色心。既便如此专注,也终究没有想到良策,只好等到她来时临场发挥了。
因为花慧有在住所请我吃过饭,我交了论文,做完兼职,也有时间,本著“有来无往非礼也”的精神,我决定回请一次,请她到租住的公寓来吃火锅。敏淑和我一样是火锅迷,自然不愿错过机会,美智子今晚没事,也不能把她赶出去。今晚将有两个灯炮,真是痛心疾首啊。
晚上的时候,一切准备妥当,坐等伊人。七点整,花慧很准时地来了,还带来一瓶名贵的法国红酒,天知道她这样一个对外国礼节一无所知的人,怎会想到这些。
“美智子,敏淑,我的室友,你见过她们的,就不多介绍啦。”
花慧进门时见到坐在客厅里的美智子和敏淑,一愣,显然是有些意外。我跟她说在是家里,但却忘记告诉她这个家是“三口之家”,除我之外,另外两间房里分别还住著一个日本人、一个韩国人,三个人共用一个客厅。我便忙忙上前解释。花慧听了,笑著点点头。
火锅其实就得人多吃起来才热闹。虽然不喜美智子和敏淑掺和我和花慧的二人世界,但也喜欢她们两个谈笑风生,使席间气氛异常活跃。看著花慧被她两带的喜笑颜开,吃的特别开心,我也禁不住心花怒放。
美智子和敏淑两个都不会说中文,我自然要充当翻译,但并不是所有话都会解释给花慧听。如敏淑说的“花慧真是超正妹喔,袁梦你加紧追才行。”,美智子说的“看你们这麽亲密,是不是已经上过床啦?”,我都会省略掉。如果花慧非要问她们说的什麽,我便胡编一些餐桌上寒暄的话搪塞过去。
“铃……”
正吃的开心,门铃突然响起,四个人一起愣住,花慧不解地看了看我,眨了眨美丽的凤眼,笑著问道,“还有请其它人来吗?”,“没……没有啊。”我答,随後站起身去开门。麻……理子?!看到门前站著的面无表情的人,我立时石化。她怎麽来了?
麻理子招呼也不和我打一声,径直走进客厅,边脱了外套放到沙发上,边打量餐桌上的食物,目光在酒瓶上停留片刻才开始看人,视线扫过美智子和敏淑时都不曾停留,当看到花慧时,却两眼放光地看了半天。
“中华料理麽?我喜欢。”
桌子四边,本来是美智子和敏淑坐一边,我和花慧坐对面,麻理子来了可以随意搬把椅子坐在剩下两边中的一边。然而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却昂首挺胸坐在了我的位置上,刚一落座便对花慧婉尔一笑,用日语搭讪。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切,惊讶的无以复加,也气恼到无以复加。不请自来也就罢了,竟然还取代我的位置,坐到花慧身边!而且,而且,她,还是同性恋!而且,而且,而且,她向来面无表情,竟然会笑,而且,而且,而且,而且,还笑的那麽优雅!分明是对花慧“居心叵测”啊!
“你好。”花慧看了看我,那目光似在说“你朋友吧?”,然後大方地回了麻理子一个微笑,麻理子便有些失神,定定看了花慧好一会儿。
这是哪跟哪?!我简直要疯掉了!怎麽可以这麽看我的花慧?麻理子你太过分了!但是,不管怎麽说麻理子是宾,我是主,也不好当面发火,只得强压怒气,关上门,搬了把椅子,款款走回桌旁对麻理子一笑,“请坐这边。”趁我还装的出好脸,给我识趣地坐过来,不然,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喔,不用客气,我坐这里就可以了。”麻理子看也不看我一眼,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随後拿起筷子开始涮东西吃,边吃边看著花慧笑。
天哪,世上怎麽会这种人?我气得两眼冒星,差点晕倒。
“麻理子!”美智子见我扶著椅子尴尬地站著,不停地脚踢对面的麻理子,“坐到这边来,她是袁梦的女朋友!麻理子?麻理子!!!!”任美智子怎麽踢,麻理子仿佛听不懂日语般只是不理,照涮火锅不误,照看花慧不误,照样不看我一眼。
“就让她坐这里吧。”
正在我怒不可遏,准备撕破脸时,花慧笑意盈盈地开了口,不仅如此,还涮了块牛肉夹到麻理子面前的碟子里,麻理子更厉害,在牛肉还没到碟子时便张著嘴迎上去,花慧见了,索性直接送到了她嘴里。
这画面……这画面……幸亏我心脏好,不然非当场病发而亡不可。美智子和敏淑本来还在生麻理子气替我抱不平,见花慧对麻理子这般热情,怕我牵怒於她们,都低头不语不敢看我。
“袁梦,你别站著,快坐下来吃啊。”
花慧投之以木瓜,麻理子很快报之以琼瑶,夹了一块涮鱿鱼给花慧,而且直接送到花慧嘴里。花慧咽的太快,噎住了,麻理子更是端过红酒给花慧,让她喝几口顺顺。不能喝酒的花慧竟然接过来喝了几大口,喝完眼泪丝丝,泪眼模糊中看到我还站著,便招手让我坐下。
我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机械般吃著东西,一定是我太敏感了,就算麻理子对花慧有非分之想,花慧也不可能对她动心,因为,花慧根本就不是同性恋啊,我不停地自我安慰。
後来发生什麽我已不记得,只记得花慧临走的时候笑著说“你的这位朋友很有意思。”,麻理子则喝的昏昏睡去,还不知她醒後要说些什麽。
今天对我来说,有如一场噩梦……
********花慧*********
接到袁梦电话,说是要请我去她住的公寓吃火锅,真是开心到不行。高高兴兴打扮了半天,又向诊所里的美国员工请教了些美国的做客礼节,知道要提前五分锺左右过去,就算不提前也至少要准时一定不能迟到,并最好带上一份礼物,便买了一瓶高档红酒在晚上七点时准时敲响她的房门。
本来以为只有我和她两个人,进了客厅才她现她的日本室友跟韩国室友也都在座,意外之下只好尴尬地朝她们笑了笑,心里安慰自己,袁梦只是把我当成朋友,又不是要与我共进烛光晚餐,有其他人在场很正常。
我是杭州人,偏爱海鲜和甜食多一些,不太喜欢吃辣,而且皮肤对辛辣的食物有时还会过敏,袁梦却在火锅汤料中放入好多辣椒,她的韩国室友还不嫌不够,不时的往里面添一些,看的我浑身直打冷颤,但想到不吃的话一定会让袁梦难堪,只得硬著头皮装成很爱吃的样子左一筷右一筷的涮。
幸好吃到一半时来了一个救星──袁梦的日本室友的好朋友早川麻理子。她看起来对我很有兴趣,一进门就盯著我看,并坐在了我旁边不时对我笑。我这时嘴巴已经被辣的麻乎乎的失去知觉,实在吃不下火锅了,见她对我笑,灵机一动,便装作客气的样子,将刚涮出来的几块牛肉片夹给她,本来准备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没想到她居然直接用嘴来接,便只得送进她嘴里──只要她肯吃,我才不在乎动作暧昧之类的。
没想到麻理子居然要跟我“礼尚往来”,很快涮了块鱿鱼夹给我,而且直接送进我嘴里。这种情况下不吃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只得当作是应得的报应,咬咬牙吃了,准备囫囵吞下去,不想却噎住了,麻理子见了忙倒了杯红酒给我,我虽然不能喝酒,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便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这才终於将卡在喉咙里的鱿鱼冲下胃里,但也被红酒呛的狼狈不堪。
“袁梦你怎麽还站著?快坐下来啊。”
袁梦大概被我的出的洋相吓到了,扶著椅子站著,都忘记坐下了,我见了忙招呼她坐下。
“喔。”
袁梦听了点点头,这才坐下来,低下头只是吃火锅,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甚至在我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起身送我。
“你的这位朋友很有意思。”
我只好没话找话,指著喝的昏昏睡去的麻理子对她一笑,她依然没有理我,只是不停地涮著蘑菇往嘴里送。
哎……早知道就不来吃火锅了……不知她以後还会不会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