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绮想》699som

2、第一节

　　第一章

　　第一节

　　我睁开了眼睛。
　　是天。
　　闭上眼睛再次睁开。
　　是很蓝的天。
　　看来不管再重复多少次眼前的景象也不会改变了。
　　我认命地坐起身子，人有的时候也不得不认命，谁又能想到一个美好的假期会演变成恐怖袭击现场呢。
　　不过暂时也不能断定露西雅弗就是想搞恐怖袭击，毕竟本应该出现在受害者名单上的我还活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想着有的没的的事情。
　　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我确认了现在的处境，不是电视上会有的冰冷的拷问室，也没有奇怪的黑衣人，这似乎是一个很普通的公园。我正是在草坪上苏醒过来的，这里的天气不错，这片草坪上也有着星星零零地躺着坐着一堆人晒太阳。
　　我端详了一会儿，确认这些人只是闲得没事坐在这里玩耍，并不是被宴会上的恐怖袭击送过来的，事实上眼前也没有再凭空出现一个人，总之，看起来只有我突然在这个奇怪的地方醒过来了。
　　真是让人想要放弃思考。
　　我一边诅咒主城高层领导一边准备用手机查看现在的信息，却猛然想起自己今天穿了正装，带了个公文包，好死不死把东西全部放进里面了。现在的司马先生全身上下只有一套华丽的衣服和装满了知识与才华的脑袋。
　　天要亡我。
　　早知道摄像机只拍包间不拍人，我还不如穿着睡衣拖鞋来......貌似这样醒来会更惨？
　　我再度诅咒主城高层领导，并怀着侥幸心理检查自己的各个口袋，居然真的在衣服口袋里摸到了什么。
　　一张纯白色带纹路的卡牌。
　　我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东西，也不能肯定这东西绝对不是我的，这张卡牌的触感有些特殊，偏向塑料材质但是硬度却要高一些，暂时看不出什么玄机，我只好把它好好收起来。
　　没有钱，没有手机，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我只好试图找个面善的大兄弟问问路。
　　我站起身，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回想刚刚的事情。事发突然，说实话，我至今都觉得太玄幻了，像在做梦一样，如果说我的某位同事也跟我一样莫名来到这里的话，说不定他会直接躺下睡觉，等着梦自己醒。
　　姑且将刚刚发生的事看做事实，也就是说露西雅弗启动了一个类似化学武器的装置，我也许是受到了那个装置的影响才来到了这里。
　　究竟是什么形式呢？传送？幻觉？还是说我已经死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上？
　　以我所知道的科技水平，传送首先是不太可能的，根据现目前的空间折叠传送理论，运行传送需要在两端的地点都提前设置好相应设施，工期至少两个月，不可能在一个临时的会场修好。
　　幻觉干扰的研发倒是比较成熟，但是我从没听说过在吸入幻觉药物后，能像我这样思维条理清晰的情况，更何况四周的场景与人物实在是太过真实，我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想象力。
　　比如那边四个坐在草坪上铺着垫子打麻将的女孩子，这项地球娱乐活动我仅仅见同事玩过一次而已，还有大树下亲亲抱抱的那对情侣，我的幻觉也编不出来那么羞耻的动作，还有......
　　我看到一个长发姑娘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垫着画画，应该是来公园写生的。这样的高雅活动才应该是我的幻觉里该有的东西，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无意瞟到了那个姑娘正在画的作品......
　　......这是什么人体艺术吗？现在的小女生内心都这么成熟吗？
　　我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忍不住走近了一些，想看得清楚一点。没想到那个姑娘反应特别灵敏，立马转过头发现了我，条件反射般把本子盖住了。这场景有点像上班摸鱼打游戏被发现的某个同事。
　　原来还是会对大庭广众下画这种东西感到羞耻啊......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我只好主动搭话，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人爱好，打扰了别人确实是我的不对。
　　“抱歉，打扰一下，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蹲下身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顺便也想把这里的情况问清楚。
　　“......”那个姑娘把画画的本子压在了书本下面，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大方地笑了，“啊，这里是大草坪。”
　　我不是瞎的，也认识草坪。
　　意识到可能是我的表述不太恰当，我纠正道：“我问的是这个地方的名字。”
　　“就是大草坪啊，反正大家都这么叫的。”
　　“......”
　　有手机的情况下我没有问过路，也没想到人与人的沟通会如此困难，我只好换了一个问法：“那你能告诉我现在所在的城市的名字吗？”
　　如果还在主城那么一切都好说，只要我走到街上随便找到一个公共传送口，就可以一键快捷回家，其他的城区估计就会有些困难了，没有完整手续进不了主城，可能只能等到主城高层派人下来找。
　　而且这一切都得建立在这个世界还是我原来所处的世界的前提下。
　　那个姑娘好像脑子不太好使，听了我的话过后无比懵圈地看着我，半天才犹豫着说道：“那个，姑且问个失礼的问题，您知道这里是地球吗？”
　　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干嘛......嗯？她刚刚说了什么？
　　“这里是地球？！”我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但我猜测我说这话的时候面部一定是扭曲的，抽搐的，因为对面女孩从傻子一样的眼神变成了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抱歉，我没有钱，胆儿小，不入教，救不了世界救不了穿越人。”好家伙反应够快，收拾了东西就打算开溜，一串套词朗朗上口。
　　“等一下！”我一个健步拦下了她，虽说也没有非要找她盘问的必要，但看她的反应也不难猜出询问其他人的下场，“我不是神经病，也不会要你一分钱，请再详细告诉我一些信息好吗？”
　　她脸上的客气可亲的微笑全都消失了，做出一副很老成的样子瞪着我，我尽量挤出真诚又友善的眼神期待地看着她。
　　“......好吧，”她似乎也不想在跟我“深情对视”下去，终于妥协道，“只是听你说说还行，不过提前说好，我只是个普通穷酸大学生，真的什么都帮不到你的。”
　　“感激不胜。”

　　“也就是说，你已经死在了一场意外事故里，不仅是穿越，还是重生？”
　　那个姑娘用听故事的表情听我讲完了我的遭遇。当然，我没有什么都说出来，包括自己的身份和露西雅弗的事，仅是用一场意外事故代替。
　　“我建议你再死一次，说不定就能回去了，很多电视都是这么演的。对了，你是不是被车撞过来的。”
　　“同学......我没有开玩笑。”
　　丢人，太丢人了。我再次在心里诅咒主城高层。
　　“好吧好吧，我道歉，”她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太好，摆了摆手主动认错，“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吗？”
　　“我能给你证明界间周转定理算吗？”
　　“不算，我是文科生，听不懂。”
　　可是我除了一颗聪明的大脑就什么都不剩了啊。全身上下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对，只有那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卡片。
　　我认命地把那张奇奇怪怪的卡片掏出来，自暴自弃：“我就只有这个，你看能证明吗？”
　　对方没有立马张嘴嘲讽我，而是略带惊讶地盯着那张卡片看，我也赶紧又把卡片翻来覆去观察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难道她一个地球小姑娘还能发现我这个科学工作者看不出来的暗号吗？
　　“这个是你的吗？”她伸手把卡片拿了过去，仔细端详了起来，那表情就像一个专业的考古学家。
　　“大概不是，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的，”我实话实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她并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那张卡牌皱起了眉，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看得我有点好笑。
　　不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露西雅弗也是地球人，该不会这张突然出现的卡片其实是只有地球人才看得懂的暗号？
　　“你叫什么名字？”她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突然问起我的名字，顺手把卡片还给了我。
　　这个话题转换得有点快。
　　“司马......”我犹豫了一下，但感到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毕竟我的名字也没有公布过。
　　“嗯.....司马，我大概相信你不是神经病了，”她站起身子，背上了书包，“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愿意帮你。我们换个坐得舒服一点的地方吧，我先跟你科普一下地球人的常识。”
　　她的态度转弯速度比界间周转均速还快，我怀疑地看向自己的卡片，猜测这玩意儿是不是有什么操控他人思想的能力。
　　虽然事情有很多可疑之处，但我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怕一个小姑娘暗算我。更何况，如果这里真的是地球，那我一时半会肯定回不去。地球和主城世界还没有开发民间流通渠道，就算主城有人搜查下来，也要经过一系列的程序。至少当前，我是必须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于是我点头同意了：“可以当然是可以，不过你能告诉我，这张卡片是什么吗？不会是穿越者在这个世界的凭证吧？”
　　无事献殷勤一定不正常，对方看起来也不像什么热心助人的好市民。
　　“不是，它并不能向任何人证明你的身份，”她回过头说道，“除了我。”
　　“对了，司马先生，我叫木虾虾，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