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姐姐和玛莎拉弟》一啾二啾

2、第二章 女鬼和男鬼

　　“纪叔叔，您再扫我都不敢进来了，生怕我带进来灰尘脏了您的院子呢？”来者与这屋子的主人关系可不一般呀，一上来也不寒暄便是一番调侃。
　　女子舒舒郎朗的声音好像一阵清风吹拂过了整个院子，将满屋闷热的暑气吹散。
　　来者踏进木门却也不急着往里走，只是婷婷地站在那里。
　　这女子身着一身素色棉布长裙，除了几粒盘扣，裙上没有半点装饰，立领下包裹着修长的秀颈，白净的脸蛋不施脂粉，五官无什么突出的美，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是令人舒服的样子，长发在脑后绾成了一个髻，现在眉目含笑地看着院子中的纪友兰。
　　“若白来了啊，这次可是隔了好久没来了，你文姨都把东西准备好了，你快看看吧。”纪友兰赶紧放下手上的笤帚走向秦若白。
　　“纪叔叔，看你说的，难道我来就为了那东西呀，我主要是来看看您二老。”
　　“唉，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文姨见了你一定很高兴。最近工作是不是特别忙，看看，又瘦了！”
　　穿着深色布长衫的老头和背着靛蓝扎染布包的女子与这个山石秀美的布景、泉水潺潺的院子、古色古香的宅舍相得益彰，仿佛在这个世界只属于这里，时光停止，倒流百年。
　　“阿文，你看看是谁来了！”还没进屋，纪老头就忍不住告诉爱妻秦若白来了的消息。
　　裴文正在屋里修剪老纪给他在院子里摘下的蔷薇，她呀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听到老纪的声音，赶紧摘下老花镜来看。
　　“呦呦呦，若白呀！可把你盼来了！今天就能把东西取走了！”
　　“文姨，您怎么也和叔叔一样呀，张口就是那东西，我难道就都是为了那东西而来吗？今天我还非不拿走了！”秦若白顺势坐到裴文身边，难得撒撒娇。
　　裴文没觉得这姑娘不识好人心，笑呵呵地说：“那东西太贵重了，放在我们这里老太太觉得不安呀！若白你发发善心快拿回去吧。你的半副身家都在里面了吧。“
　　“老纪，快去弄点饭菜。若白爱吃浓香的，去街上买点肉，再摘点屋后的青菜。”
　　“纪叔，文姨，别麻烦了。你们原来吃什么我便吃什么，哪里有那么讲究的。”秦若白不想太麻烦他们，但是纪友兰是个只听老婆言的主，已经去厨房拿菜篮子去了。
　　“若白，今天就住文姨这儿。这次呆几天呀？”裴文这下可顾不上花啊草啊的了，毕竟这样一个如花样的姑娘在，看着这姑娘娴静地坐在自己身旁乖巧地回话，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时间就在一言一语中飞快过去，可能裴文和纪友兰也知道了秦若白并没有急着想要看那件宝贝，等到晚饭之后才请了若白到内室看看他们最得意的作品。
　　“你看这织锦可让你满意？”刚刚沈滔来时只见到了十分之一的织锦，现下这幅织锦的主人已到自然是将全幅展开。
　　只见十数米的锦缎上是千只大小不一的象，不同于现代的设计将同样的大象印花以各种角度印满整个布片毫无美感，这幅千象图简直是大象版的清明上河图，有亭台楼阁，有小桥流水，却没有人，只有漫步在街头的大象。细看每一头象都有不同，脸上的表情多是憨态可掬，身着着各色外袍，袍上的红花祥云都清晰可见，那红是那样艳丽，那绿是那样翠，那金是那样耀眼......
　　秦若白五年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织锦，虽然画稿是出自自己之手，许多丝线颜料也是自己费尽心机淘来的，但是这又不太一样。
　　秦若白的手不禁抚上锦缎，她手下的每一头大象她都记得她当年是如何落笔化成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们到了这织锦上才是真正的活了，眼角都微微有些湿润。
　　内室安静了足足半晌，大厅里的熏香都快熄灭了，才听到若白发声。
　　“真是辛苦文姨了，辛苦纪叔叔了，它的美超乎了我的想象。”
　　裴文虽然五年来每一天都和这织锦朝夕相处，但直到现在得到了秦若白的肯定才放下心中的负担，看到自己的作品受到如此的赞誉，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笑容。
　　夜晚，秦若白敌不过文姨的再三挽留，只好借宿在纪家。
　　躺在床上，皓月透过窗户照到了若白的眼中，院子里的鸟儿都睡了，蝉鸣依旧，若白在看完织锦后实在心绪难平，就算是当年把全部积蓄都拿出来完成织锦而穷困不堪的时候，都没有失眠的她今天竟然难以安眠。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惜没有带毛笔宣纸来抄心经。
　　她不想勉强自己，便穿戴整齐轻轻地走出门，在这座号称千佛之城的地方找个角落洗涤自己。
　　这座不发达的小城到了夜晚格外的宁静，秦若白只是没什么目的地闲逛，她来过这座小城太多次，每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青石板的小道转个弯就是一座开放的寺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庙，只是有一座佛塔，没有什么僧侣。秦若白也不打算走远，便绕着佛塔一圈圈地走，双手合十，默念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困于心，不乱于情……”。
　　一圈，一圈，一圈…….
　　突然空气中飘来一阵烟味，不同于焚香的气味，经过距离的稀释，仍然有呛人的烟草味。
　　秦若白没有想过在这样的深夜，在这样的小城，在这样寂寂无闻的佛塔，竟然还有人……
　　在角落那棵大榕树下抽烟的男人也见到了她，沈滔看着身穿素衣长裙长发披散在身后的女子绕着佛塔念念有词还是有些惊吓，纵然见过商场上多少牛鬼蛇神，但是还没有晚上遇见过女鬼啊。
　　沈滔看见那个女人用力眨了眨眼，又死死盯住他，有点想笑，想着该如何和她打招呼。秉着异国的女鬼应该不会说中文的想法，沈滔决定还是先问候一下她：“萨瓦迪卡~”
　　秦若白除了一开始以为看到一个男人是个幻觉之外，倒没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夜行鬼，本来想出口劝阻他不能在佛塔边吸烟的，但是话还未出口，就听见沈滔用泰语和她打招呼。
　　秦若白心想自己也不会泰语，还是别和他掰扯了，这个男人长得这么美，不会是人妖吧。那我也要和他打招呼吗？
　　沈滔见素衣女子还是愣愣地看着他，心头有些发毛，默念着：“老头子啊，你在天有灵也帮帮你儿子呀！你在这泰国不会帮不了我吧，这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真没错，我还是赶紧走吧。就算去陪戚暖暖那女人也比被女鬼弄死好啊！”
　　秦若白还没纠结好要不要打个招呼呢，只看见那个男人转身快步走了，留下她一人一头雾水站在塔边。
　　这个小插曲竟然意外让秦若白平静了很多，既然心头的杂念消散了，她也转身回屋去了。
　　隔天，虽然秦若白晚上没有睡好，但是还是起了个大早，毕竟这一天是她此行中最重要的行程。这次来泰国不是完全为了将千象图织锦取回，主要是参加大象保护组织的活动。
　　在泰国驯化大象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但是当大象被用作商业，越来越多的大象失去了自由。以前只是在驯象场训练大象们表演来逗乐观众，让他们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进行超强度工作，现在由于游客越来越多，需求量越来越大，大象们被逼迫着成为了奴隶。
　　前几周大象保护组织听说有更加残忍的虐待性表演活动在泰国迅速推广，组织了大批志愿者来泰进行宣导。
　　由于非本国人如果直接与当地的大象表演团体冲突是法律所不允许的，他们只能够对禁止这些恶行进行宣传教育，希望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一早，秦若白就和其他志愿者一起上了大巴赶往这座小城边缘的原始森林，由于泰国当地环保人士的努力，现在虐待性质特别强的大象表演都基本上通过秘密渠道进行，观众通过特殊方式购票之后经人带领才能够找到表演地点。经可靠线人的消息，当天会有一场上百人观看的大象表演，并且有许多拿着中国护照的游客参加。
　　他们的计划是在他们接洽的地点进行摆摊宣传，并且联系了泰国当地的环保组织和警察，保证这个活动能够顺利进行。
　　没想到他们的宣传摊位还没有设好，已经来了一队游人，明显是当地导游带领的小团，所有志愿者的神经都绷紧了。
　　来的这一团连导游只有五个人，两男两女打扮地十分运动风，一看就是爱玩的年轻人。他们请的泰国当地的导游用略有些口语的中文和他们介绍着。
　　远远的只听见：“……活动十分刺激……在泰国刚刚兴起……”当秦若白真的看见自己的同胞来参加如此残忍的活动还是深感心痛。
　　等他们走近，秦若白觉得那个带墨镜的男人有些眼熟，而且那个男人竟然也一直盯着她。
　　沈滔没有想到这么快又看到了昨晚的那只女鬼，怎么如此阴魂不散，不对，现在是白天，她应该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