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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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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连俏虽说跋扈了些倒是很守信，第二天一早白宸跟姬无双刚用过早膳她就来送银子了。
李连俏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姬无双房里的对话声。
“你这药行不行啊，我怎么感觉一点变化都没有。”白宸抱怨道。
“才一晚你想要什么变化？”
“你们洞灵源不是号称医术天下第一吗？”
“就算是天下第一，你的伤这么深也不可能马上就好啊。再过一天吧，大概就能结痂了。你要知道，这么深的伤你要去寻常医馆治最少也要十天才能结痂。”
李连俏走到门口，看到白宸坐在桌前照着镜子抱怨着，姬无双在给他换脸上的药。她仔细瞧了瞧白宸的伤，确实很严重，白宸管她要五百两还真不算诓她的。
李连俏想着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白宸见来人是她，摆出了张臭脸。姬无双看了她一眼，对她道：“进来坐吧。”
李连俏走进来也在桌边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了张银票，放到白宸手边，“你要的五百两银子，昨天是我多有得罪了。”
白宸拿起那张银票翻来覆去瞧了瞧，“能兑出来银子吧？可别拿张假的糊弄本少爷。”
李连俏生气道：“你想要假的本小姐还无处给你寻呢！”说着就气哄哄走了。
姬无双在白宸身边坐下，“解气了吗？”
白宸把那张银票递给她，“你拿去吧。”
姬无双不解道：“这不是你的精神损失费吗？给我干嘛？”
白宸一脸高冷道：“本公子瞧你们洞灵源的日子过得苦了点，救济你们一下。再说了，你不是也被打了吗？给你当补偿吧，本公子不需要。”
姬无双很想怼他：洞灵源用不着他救济，她也比不上他娇贵。不过想到他也是一片好心，便忍住了，拿起那张银票道：“那就多谢白少主美意了。”
姬无双没呛他，白宸反倒有点不习惯，狐疑地瞧了她两眼。姬无双无视他的目光，正色道：“我看胖虎情况也很稳定了，我们今明两天便准备准备回去吧。
白宸想了想道：“也好，那我们过一会去跟李掌门说一声，下午再去瞧瞧胖虎，明早就出发吧。”
姬无双点头道：“好。”
两人来到李掌门的书房，李子元刚刚监督完弟子们早课回来，笑盈盈地对他二人道：“姬掌门、白少主早啊。”瞧见白宸脸上的伤愣了愣忙问道：“白少主这是怎么了？”
白宸黑了脸，姬无双忙在一旁道：“昨晚我们去花园里逛了逛，晚上天太黑，白少主不小心被柳树枝刮了一下，在下已经为他处理过了，不碍事。”
李掌门仍是忧心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等下我就让他们晚上在四处都多点些灯。”
姬无双打哈哈道：“不用了李掌门，其实我们今日前来是来辞行的。这两日灵虎情况一直都很稳定。洞灵源出了这样的大事，派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作为掌门还是早些回去处理得好。”
李子元沉吟了片刻道：“嗯，姬掌门说得是，那两位打算何时启程啊？”
“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就启程。”姬无双答道。
李子元点了点头道：“也罢，那今晚老夫设宴为二位践行，还请二位一定前来。”
姬无双笑着道：“谢李掌门美意，我们一定到。”
“李掌门，我们就先退下不打扰你了。临行前我们还想多照看照看胖虎。”白宸道。
李子元笑着道：“好好好，那就晚上再见了。”
姬无双和白宸从李子元书房退出来，就往鹤云池去了，胖虎又在招蜂引蝶再扑蝶，姬无双走过去拍了一下它的虎头，胖虎停下欢快的步伐看向她。
“我们明天就走了，你自己在这别这么嚣张，东招惹西撩拨的，听到没？”姬无双道。
胖虎'嗷呜'一声，继续盯着她。
“干嘛？要咬我啊？”姬无双道。
胖虎不再理她，晃悠悠地自己潜入了池中，池子上咕嘟咕嘟地冒起了几个大气泡。
白宸笑笑道：“它是气你不在这陪它了吧。”
姬无双无语，担忧地瞧了瞧湖面。
晚上，白宸和姬无双同李子元和玄诚、雅严两位长老一起用过晚膳后又去瞧了瞧胖虎，胖虎对他二人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姬无双无奈，“你放心过几日你情况好一些我就来接你回家，你可是我们的震山之宝，你说我能把你送别人家不管吗？”
胖虎瞥了她一眼，还是不作声。
白宸道：“胖虎，你整日在这无聊吗？要不要和我们去溜两圈？”
胖虎闻言抖擞了精神，起身满脸期待地瞧着他们。
姬无双满面痛心地道：“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呢！敢情你是待闷了，你这没良心的胖虎。”
胖虎侧头蹭蹭她。白宸笑笑道：“走吧。”
两人一虎向着云台的花园走去，来云台这些时日他们还从没往这边走过。
云台的花园也是花了心思布置的，鹅卵石的小路边种了很多丁香花，晚风轻拂飘来阵阵花香。不远处一座石桥横跨一汪人工湖，湖中墨绿的莲叶圆盘一般一片叠着一片，铺满了半池湖水。一朵朵白色渐变到粉红的荷花从荷叶中伸出，亭亭而立。
姬无双一边走一边一下下地深吸着路边丁香花的香气，脸上不由得铺展开了满足的笑脸。胖虎看起来也很是悠然，不时把头伸到丁香花从中嗅一口。白宸嫌弃地瞧着他们。
不一会，他们在桥上站定，胖虎前腿立起趴在栏杆上，虎头搭在虎爪上看着荷花。姬无双也瞧着满池的荷花笑得很欢喜，白宸侧脸看着她傻乎乎的笑脸也笑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白宸和姬无双用了早膳，跟李掌门再次道别，又去瞧了胖虎一眼便启程了。
回程不似来时那般着急，两人走走停停走了四日才到洞灵源。
姬无双一到洞灵源，把行李放好便请来了三位长老，询问近日门派中的情况。
清羽道：“这几日我们已经开始加强了弟子训练的力度，大家虽有些抱怨，但也有了些进步。山中守卫也已加强，我又派人再寻视了一遍洞灵山，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姬无双点了点头，又问道：“山下百姓呢？封了山，他们生活可有不便？”
坤启道：“还好，虽然封了洞灵山，旁边的几座小山还可以供他们砍柴、打野物，没什么大碍。”
姬无双满意道：“如此便好。”
“只是……玉冰啊……”素卿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素卿长老不妨直说。”姬无双赶忙道。
“娟姨她不知去了那里，那日你走后，我们便再没见过她，洞灵源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都不曾见到她。”
“怎么会这样……”姬无双颓然道，“她的东西可都还在？”
素卿道：“怪就怪在这，她的东西都完完好好的在她房间里。”
姬无双晴天霹雳一般没了言语。当年她娘亲生下她后就去了，她爹一个人照拂她，纵使她爹百般细心到底是个男人，总有照看不周的时候，她又从小体弱，大病小情一场接着一场没少让她爹费心。
那日下了场大雨，山下的弟子禀报说在山脚下发现了个昏倒的妇人，抬到洞灵源后，姬涅把她救治过来，那妇人醒后讲了自己的经历，她家是隔壁华桑镇的，丈夫嗜酒还好赌，喝多了之后常常殴打她，她实在没了法子才逃了出来，不想半路遇上山贼抢走了她的细软，她一路要饭到了这，一直宿在镇东的城隍庙里，白天便到城里讨饭，晚上回城隍庙住。今日还没等她讨到吃食就下起了大雨，她走到洞灵山下时饥寒交加就这么昏倒在地。
姬涅见她可怜，又觉得姬无双能多个人照顾也是好事，便把她留在洞灵源专门照顾姬无双了。娟姨不会法术也不懂医术，但干活是把好手，人又细心，姬无双在她的照拂下少了很多磕磕碰碰。她自己本也有个儿子，可还没长到三岁就被她那杀千刀的丈夫给打死了，所以她格外心疼姬无双，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照顾。
姬无双三岁那天出了天花，姬涅虽然医术精湛，很快就稳定住了她的病情，可她那时候太小了，总是抓自己脸上、身上的疹子。娟姨怕她抓坏了脸，即使姬涅告诉她有祛疤痕药她也不放心，整夜整夜地看护着她。姬无双从小没有母亲，娟姨待她这般好，她就把娟姨当作亲生母亲般依靠。
“哎……你说这娟姨一个普通妇人，她能去哪呢？”素卿愁闷道。又抬头宽慰姬无双道：“玉冰啊，这没有消息也有可能就是好消息也说不定，你放宽心些，我还让他们在继续找，总会找到的。”
姬无双勉强镇定，对素卿长老道：“我知道了，素卿长老。”
又抬头看了看另外两位，“各位长老请放心，我没事。”
素卿想再劝劝她，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宽她心的话，只好作罢。
清羽看了看坤启和素卿，“也没什么事了，坤启、素卿，你们各自忙去吧。”
坤启和素卿各自回了自己的书房。清羽走到姬无双面前。
“师父。”姬无双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清羽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玉冰，总会找到的。我们找了这些天，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在该有了消息，素卿说的对，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放宽心些。
姬无双点了点头。
“为师还有事情要忙，你路上奔波了这些日子也累了，好好休整休整。那矩山山洞中的宁神草前两天就该去采了，你休息休息得了空就去取回来吧。”
出了议事殿，姬无双胸中发闷，便没有回房而是绕路去了菜园子。
她养的小黄狗小阿黄也散步到了那，正对着兔子窝中的兔子们狂吠。小阿黄是姬无双小的时候姬涅下山给人看诊时在小巷子里捡来的狗，从狗的年龄来看它已经是条老狗了，但却没有老狗该有的成熟稳重，小阿黄是条喜欢虚张声势的狗，见到个活物就喜欢吠叫，活物一靠近它就吓得两条狗腿发软直往后退。
姬无双走上前，把一窝兔子挡在身后，无奈的蹲下身摸摸小阿黄的狗头，“你叫什么啊，你又不敢打人家，总挑衅人家做甚？”小阿黄见是她回来了，高兴地原地转了几个圈，又对着姬无双欢快地叫了起来。
姬无双笑了笑，把小阿黄抱起来，坐到了一旁的秋千上。她又想起了娟姨的事，不由得又红了眼眶。小阿黄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吐着舌头哈着气。
“你怎么在这？”白宸从远处跑了过来。
姬无双忙侧脸把脸上的眼泪擦干，白宸走进看到她眼圈红红的愣了愣，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阿黄转头又开始对着白宸叫起来，白宸没搭理它，只盯着姬无双。
姬无双皱紧了眉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低声道：“娟姨不见了。”
“娟姨是谁？”白宸不解道。
“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人。”
“她去哪了？失踪了？”
“嗯。”姬无双点点头。
白宸起身拉她的手，“走，别哭了，我带你找找看。”
姬无双抬头道：“不用了，师父已经派人去找了。”想了想又起身把小阿黄放下，对白宸道：“你陪我去取个仙草吧。”
白宸点点头，“好啊。”
“汪汪！汪汪！”小阿黄持之以恒地对白宸叫着。
白宸皱了皱眉，低头看了它一眼，“怪不得你喜欢养兔子，你养的这狗也忒烦人了。”
姬无双破涕为笑，“小阿黄很可爱的，就是喜欢叫两声，但它从来不咬人的。”
白宸对小阿黄拱了拱鼻子，对姬无双道：“我们走吧。”
他二人御剑只用了两刻钟便到了矩山，矩山怪石嶙峋，人迹罕至，山中多不毛之地。虽然看起来壁立千仞很是巍峨雄壮，可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长什么仙草的地方啊。
“你确定在这里吗，这里遍地都是石头，哪里会有仙草啊？”白宸不解地问道。
“这山中随净是石头，但这山中有一处山洞，那山洞中有一个小泊，其中生长着一种叫宁神草的仙草。这草有清浊气、魔气、秽气之用，虽然有这种功效的草药甚多，但都远不及他效果好，这草一年只长一株所以也是很珍贵的了。”姬无双对他解释道。
“这样啊。”白宸道。
两人走了一会不远处现出了一处山洞，那栋门口趴着一只与猪差不多一般大小的兽。
“那是什么？”白宸问道。
“那是狸力，是上古神兽，在这里看守那仙草。此处虽然少有人来，但到底还是看守着放心些。”姬无双对他道。
两人走近，只见那小兽长得与普通野猪无异，只不过仔细一瞧本该长着猪蹄的四足竟是鸡爪模样，此时它正趴在地上睡着，鼾声如雷。
白宸将那狸力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道：“这鸡爪子能撑得起它的猪身子嘛。”
姬无双没理他，只担忧地看着狸力，“它怎么睡着了……”
“你找了只猪给你看洞口，不睡才怪吧。”白宸道。
“人家不是猪！是神兽！”姬无双反驳他道。
“别管它是什么了，先把那仙草取了再说。”说着白宸便走进了山洞。
姬无双见白宸直接就走了进去，愣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跟在白宸身后走了进来。
那山洞不怎么大，正中有一湾小泊，水泊正上方的山顶有一圆洞，有太阳从那圆洞中照射下来，直直照着那小泊。
姬无双见洞中情景，慌忙跑到那水泊前，“仙草呢？！”
白宸见状也愣住了，那小泊中只一汪清澈见底的水，能看清水下的淤泥，但却不见那仙草踪影。
姬无双倍受打击瘫坐在地，白宸在她身边站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姬无双站起身走到洞外，狸力的身旁，她推了推它，那狸力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酣睡着。
紧挨着洞穴门口的山根处有一泡粪便，应该就是那狸力排出来的。
姬无双皱了皱眉，掏出两副油纸手套带上，竟翻弄起那粪便来。白宸在她身后瞪大了眼睛，“你干嘛？！”
姬无双没理他，专心翻弄着那坨粪便。过了一会对身后的白宸说道：“你看。”
白宸在离她有些距离的地方蹲下身。姬无双摊开手掌给她看，她掌中有几粒黄豆粒大小的黑色种子。
“这是瞌睡果的种子，准是有人给它喂了瞌睡果，把它迷昏了，又破了洞口结界，取走了那仙草。”说到这姬无双顿了顿继续道：“磕到底是谁呢……这瞌睡果虽然除了让生物打瞌睡之外没什么别的用处，可到底也是仙果中的一种，寻常人怕是也难有。”
白宸皱了皱眉，他知道仙草没了是件大事，处理起大事应该不拘小节些，这他心里明白，可姬无双这么毫无顾忌地翻粪便也着实惊着了他。
他咳嗽两声道：“咳咳，我说你差不多就把那东西放下吧……”
姬无双闻言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低头瞧了瞧手中的瞌睡果种子。
白宸见她还不放手，眉头拧得更紧了，“那个，我知道仙草没了你着急，但是你……”
白宸顿了顿又道：“你翻了也就翻了，差不多就该放下了……”
姬无双不言语也不见动作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宸见姬无双这般，有低头想了想，仿佛顿悟了一般道：“虽说这瞌睡果也比较金贵，那你也不至于拿这屎里翻出来的种子来补你仙草的空缺吧！”
姬无双翻了个白眼，把手中的种子扔到地方，把手套摘了跟那种子扔到一处，“谁说我要把这东西带走了？！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
见白宸还在一脸嫌弃地瞧着她，姬无双抬手想拍他一下，却被白宸躲了过去，姬无双扑了个空。
姬无双有些急了，“我刚才戴手套了！还戴了两层！不脏的！”说着又想拍一下白宸，白宸又躲开了。
姬无双没办法，不再跟他分辨。又走进洞中，四处探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样，便走出来，从袖子里取出乾坤袋，把那狸力装了进去，又给那山洞施了个结界。给那坨粪便和瞌睡果种子也施了个结界护了起来。
转身对白宸道：“走吧，先回去再说。”
白宸召出了金羽，却不见上去，姬无双不解地看着他。
白宸嗫嚅半天道：“你还有手套吗？”
姬无双很想再跟他争论一番，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赶快回去跟长老们商议才是要紧事。便只好又取出了一副手套带上，“满意了吧？”
结果白宸吞吞吐吐道：“你能不能再戴一层？”
姬无双忍无可忍，厉声道：“白宸你再婆婆妈妈的，我马上就把那坨屎抓起来糊你脸上，你信不信？”
“哼！”白宸气得哼了一声，站上金羽，转头对她说：“走吧！”
姬无双站了上去，白宸又道：“你不准碰我啊你！”
姬无双忍了又忍，“好好好，不碰你。”
白宸回去的路飞得很慢，生怕飞快了姬无双抱他，磨磨蹭蹭花了一倍的时间才到洞灵源。
姬无双被他气得半死但也没法子，到了洞灵源不再搭理他，直奔清羽的书房去了，白宸在后面跟着她，心里也很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