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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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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山屠村,任务是斩除作恶的水鬼。
和之前三个人一同用疾风咒不同,这一次两个人选择了更加稳妥的御剑飞行。
“将灵力流淌在体内,保持流畅性和稳定性。”苏茗手先按住单隐的两肩,随后落在他的手臂之上,循循善诱着,“脚踩稳剑,吸气。”
闻言,单隐乖巧地深吸一口气,在师兄鼓励的情况下踩在剑上,调动浑身流动的灵力集中在脚步,又充盈整个剑身,唰的一下已经离地半米。
“!”被突然提升的高度吓了一跳的单隐,差点站不住往后倒。
苏茗抬手拽住他的手腕,平和的目光落在身上扫去心里过度的不安,他教导单隐正确的站姿和御剑飞行的要点。
“学会了吗?”
单隐的鼻腔似乎被苏茗的味道层层包围,隐隐约约发着痒。从上方的角度可以看得见苏茗衣领的位置微开,之后的地方单隐却欲盖弥彰不敢再继续看。
“……嗯。”
犹豫的回答让苏茗挑眉看去,眼底有些不信。
于是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浅浅微笑:“来试一试吧,我会接住你的。”
单隐咬了咬牙,垂眸看向已经离开地面几米的距离,深吸了口气站稳一些,心里默默念着刚刚苏茗教导的话——人剑合一、人剑合一……
大概是真的天赋异禀,或者说所有穿越者都拥有隐藏的金手指。
单隐学会得太快,太轻松了。
“可真是……”苏茗看着在上空盘旋一周完全没有难处的单隐,垂在两边的手不自觉握紧,呼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许羡慕,“天才?”
倒也不是坏事,变得强大也好。
抬眼时单隐云水色的衣摆随着风飘起,就像是一只长出羽翼的白鸟,从苏茗的掌心飞向更高处。
鸟儿本身属于天际,怎么可以轻易留住。
苏茗从衣袖之中掏出剑,轻轻踏上便提升高度与单隐并齐,两人对视一眼便一同前往山屠村。
天气这几日一直是大晴天,温暖又舒适,风吹拂身上也不觉得难受,他们以一种不紧不慢地速度向北部御剑飞行。
这个修仙世界也有属于自己的地图,但是如果这是一本小说,那么作者绝对是个懒得懂脑细胞的笨蛋,谁家世界陆地长成正方形,然后分划地方就叫做东西南北大陆啊?有点文化行不行?
“所以说这种名字谁取的,小学生都取得比他好吧?”单隐听地区范围时感到一阵无语,“所以我们北冥是北大陆的东北区的一座小小的山?”
苏茗点点头,他对于所谓创世神还是什么神明命名的地区名字不大在意,这个世界本身就有不同文化不同信仰,要是一一列举是十几年都列不出来。
“简单一些不也挺好。”苏茗余光注意着下面的状况,稍微加快御剑的速度,“可能要下雨了,我们尽快。”
单隐注意起周围的云层,似乎比方才更暗了些,蔚兰色的天空一个个白色的小云片,排列整齐而又紧密,好似鱼的细鳞,这是典型的卷积云。
死去的地理知识突然痛击他,这似乎代表着上空有低压槽移动,但幸好这种雨持续时间不会太久。
下方一望无际的麦田终于看见尽头的人家,炊烟一道升起被风拦腰斩断,不远处的湖面安静得毫无涟漪。
他们在第一滴雨落下来之前躲在一个破旧废弃的草屋之下,屋檐的雨一滴滴落下来,哗啦啦让人莫名心情烦躁,那草屋里面脏乱,显然遗弃了许久。
“师兄,水鬼好对付吗?”单隐瞥了一眼屋外的雨,脚下踩到半截烂掉的绳子,随意踢到边上。
地上除了断了好几节的绳子、破了洞的篮子,还有个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裂开的水缸和碎布,还有漏风的墙壁。
“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苏茗想了想自己曾经遇到的水鬼,食指抵在下巴处思考着,“看它产生的原因以及它杀死的人数,冤死心怀怨恨的那种最难对付……”
水鬼大多数是失足跌入水里的人幻化而成,一般都不难对付。看山屠村委托的不过是紫色,那倒也没什么大问题,顶多比额兽猪难搞一点。
“不过,要先和村民交涉,得到情报。”这一点是最麻烦的。
苏茗起身,外面的雨刚好停下。
此刻艳阳高照起来,外面看起来是阳光大道。
*
“阿隐,一会我们会和山屠村的村民交涉,你到时候把目隐阁的珠子打开给他们看。”苏茗边走边嘱咐着,还未见到山屠村的村民没办法具体说应该怎么做……
不愉快的记忆就像是手上粘稠的血液,擦拭之后还是能够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流言蛮语和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怪以及周遭所有人藏了和没藏一样的鄙夷厌恶恐惧的目光,比针扎在身上还要讨厌。
“哦。”
单隐点点头,他跟着苏茗稍后一小步的位置,不知怎么苏茗浑身上下就像是刚刚染上霜般带着些许寒意,可能是他自己多管闲事还是自作多情,他感觉到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
“没事,不是还有你在吗?”于是他伸出手,拽住苏茗的手腕,将自己的温度传过去。
苏茗就像被烫了一下般,下意识想要后缩,但是回神之后抑制自己想要逃开的动作,只是抿嘴沉默地点点头。
反而被师弟照顾了,自己这个师兄当得可真不称职。
“是的是的。劳烦两位大人快些解决了。”山屠村的村长是个健壮的中年人,见他们展示过目隐阁的珠子之后笑得谄媚,双手交握来回搓了搓,“这几日总有养的羊被拖进水里,前两天还有我们村里田勇差点被拖进去少条腿。”
村落里几个扛着柴火的男人余光时不时打量他们,偶尔几个拿着衣服的妇女行色匆匆跑回自己的屋子里,时不时小孩子压抑着的哭闹的声音传来。
整个村子像是被灰黄色笼罩着,雨后的湿热沉闷的气氛像是笼罩在他们身上挥之不去的狗皮膏药,难受烦躁……
“麻烦你带我们去出现水鬼的地方。”苏茗打断了村长的絮絮叨叨,脸上像是淬了层冰不近人情,垂眸看着村长的脸稍后收回视线,“尽快解决不是吗?”
村长高大个被苏茗的气势吓了一跳,整个人胆怯地缩了缩脖子,讪讪笑笑,对着站在苏茗后面的单隐讨好般点点头。
单隐皱着眉,并不打算回应他。
一个人的眼睛能反应出很多的东西,就比如眼前的这个村长回答问题时眼神躲闪,一幅做贼心虚的表现。
发黄的牙齿、带着泥土的指甲缝,还有一股潮湿像是鱼腐烂的腥臭味。
“啊啊啊——”来自女性的尖叫声传来,让在场的所有人注意都吸引过去。
声音的来源之地是村子隐秘角落的小仓库,反复撞击墙壁的声音以及令人牙酸的指甲划地面的刺耳,女性苦痛的声音一声声高昂又绝望,最后一声接着一声弱下来,细细碎碎的啜泣终了消失尾音。
“啊啊啊是有个精神不好的女人,自己孩子丢了之后就疯了。”村长急急忙忙解释起来,“我们也是担心她伤害到其他人,所以就关起来了……”
苏茗目光落在那处草屋,许久沉默地注视村长的双眼。
村长下意识咽了口水,脖子缩了缩继续讨好似的,给他们带路,“两位,这里这边走……”
没有说谎,但是有所隐瞒。
单隐能听见那间屋子里传来锁链交缠的碰撞声,女人大概是情况稳定许多,原本的尖叫声不见了,只有像是哄孩子睡觉一般轻柔的摇篮曲的声音。
他和苏茗对视一眼,继续跟上村长的脚步。
山屠村位于深山,方才找到这深藏不露的村庄也废了不少功夫。这个村子的村民大多以砍柴养殖家畜为生,大多男人身上有种牲畜特有的怪味,基本上很少有愿意嫁进来的女性。
产生水鬼的是山屠村不远处放羊的草地附近的急流,从山顶往下涓涓不息,凑近之后能明显感受到那股阴沉的气息以及发黑的水面。
“哎呀,大概是不久之前掉进去的小孩子怨气而成的。”村长用发黄的衣服擦擦额角的汗,神色为难,“这也就一条羊能喝水的地方,我们毕竟还要生活呢。”
村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絮絮叨叨:“青阳那小孩子自己怎么不小心掉下去了,也没人注意,等……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就成这样子了,可怜青阳他娘一个人苦命……现在精神也不好了……作孽啊……”
单隐听着,转头望向不远处急促的水流,感觉到一股不太舒适的凝视感,就像是有什么潮湿的东西在那一片漆黑的水底探着头死死瞅着他们。
“有那个掉进水里的孩子的物品吗?什么都可以。”苏茗问道。
村长听见一愣,连忙摇了摇头,面露难色道:“我们习俗,死人不能留东西的,全都烧了……这,尸体都没,那就更没有了……”
村长始终不愿意进一步走到河边,只是站在河岸之上远远盯着他们,畏畏缩缩地缩着脖子,整个人的气质都瞬间看起来可怜又怯懦。
“阿隐,站在我身侧。”苏茗掏出剑,钉在河岸边上的草地之上,一只手伸出两指在虚空画圆,另一只手握在剑柄,开口解释道,“在不知道敌方位置时可以用这个手势,不过在这种范围内只能探测出污秽之物,不能具体分辨。”
单隐站在身侧感到一阵风从脚底略过般,看见苏茗抬手画出的圆圈之中浮现出一团冒着黑气的阴影,长相尤为奇特、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