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之一故事》老都城

24、第二十四章

　　今天是周六。
　　“班主任今天上午没来！”身边的同学压低声音说着，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兴奋感。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了趟办公室，班主任桌子上可干净了，啥也没有，一看就是没来。”
　　“那……我们可以随便坐吧。”后排不知道谁提出了这个“馊主意”。
　　“苏木，我想和你坐一块儿。”陆慕站起身来。
　　苏木的同桌非常有眼力见的站了起来，坐到了陆慕的座位上。
　　“……那我，”今墨看到杨翰也已经坐到了孙真身边，犹豫的看向黎述，“他怎么还不过来呢。”
　　“今墨，咱俩换下位子。”是唐旭。
　　“？？”今墨看了看唐旭，又看了看黎述的方向。
　　“快去吧，黎述不好意思过来，就你去。”没等今墨反应过来就被唐旭拽过去摁到了他的座位上。
　　偷偷的瞟了一眼看着身边身体有些僵硬的黎述，今墨紧张的掐了掐手心。

　　上课已经过了十分钟。
　　两人还是僵坐在座位上，面前的课本一页未翻。
　　前方同学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不时传来。
　　却丝毫影响不到今墨的半分情绪。
　　她眼里、心里都被身旁的这个男生填的满满当当。
　　终于，黎述打破了二人仿佛自带结界的模式，小声开口：“我们……看书吧，你有哪些题不会么？或者看看我的笔记。”
　　“……”感觉自己就是黎述在学习路上的绊脚石。
　　今墨无奈的想。
　　视线又不自觉瞥向杨翰和孙真的座位，女生撒娇的靠在男生肩上，男生轻柔的拦过女生的胳膊，一时闪瞎众人。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今墨做了几个深呼吸。
　　“你怎么了？”黎述听到今墨忽然加重的呼吸声，担忧的询问。
　　今墨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把课本翻开：“那……我们看书吧。”
　　“好啊~”
　　“……”听着黎述明显轻快的嗓音，今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说是看书，今墨却忍不住对着身边的黎述乱瞄起来。
　　男生端正的坐在书桌前，微蹙着眉看着书上的一道道习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今墨的目光。
　　今墨悄悄的咽了一下口水。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黎述单独坐在一块，还离得这么近。
　　太阳透过窗户微微洒下光芒，在男生白玉般的脸庞上留下淡淡的阴影。
　　今墨情难自禁的转过头去仔细看着黎述的脸，挺拔的鼻梁，专注的眼神，时而抿起的嘴唇……
　　“他怎么这么好看啊……”今墨有些看呆了。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黎述从题海里拔出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今墨，“快看书。”
　　“！”像是做错事被抓个现行的孩子，今墨慌张转过身做好，却没注意桌子上的钢笔因为自己过于剧烈的动作而掉落。
　　“……”黎述摇了摇头，低下身子准备捡起钢笔，而今墨也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慌忙蹲下寻找着钢笔的身影。却在下一秒看到黎述冲她摇了摇手中已经拾起的钢笔时咧开了嘴角：“谢谢你，不好意思。”
　　黎述没有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把钢笔递给今墨。
　　今墨一边整理着衣服裙摆，一边用手摸向钢笔的位置，却在接触到满手的温热时木了两秒，瞪大了双眼。
　　“？”今墨诧异的回头，发现自己的手正牢牢握着黎述的几个指节。
　　“！”今墨慌张的站起身来，却因动作幅度太大险些撞到了眼前的课桌。
　　黎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刚刚因为今墨在旁不能好好看书而产生的压抑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把钢笔轻轻放在了今墨桌上，转过身又继续看书。
　　经过前两次的“曲折经历”，今墨老实了一些，规规矩矩坐在座位上看书眼睛不再紧盯着黎述不放。
　　但是这个心思在不在这，就不好说了。

　　最后一堂课的铃声响起。
　　今墨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书包，期待的看向黎述。
　　她想和黎述中午放学后一起走。
　　今墨觉得，都是一个班级的，杨翰和孙真天天一起放学一起上学，搞得这么声势浩大，想不注意都难吧。
　　再说了上次自己都说的那么明显了，那他们为什么不能一起走呢。
　　因为黎述住校，自然是不期待一起上学了，一起放学也行啊。
　　从教学楼到车棚那五分钟可以说好多话呢。
　　但是今墨忽略了，黎述就是这么“不开窍”。
　　既然在一起坐同桌一上午，中午放学时那句“一起走吧，”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才对啊。
　　这么天时地利人和，过了这村儿哪有店儿了啊。

　　像是刻意回避今墨期待的眼神似的，黎述提溜着书包低着头匆匆走到教室门口，想要快步走进食堂。
　　今墨期待的眼神一下子丧失了光彩。
　　“……”
　　捏了捏书包带子没说话。
　　但是，这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黎述，你干什么去！”唐旭高亢的嗓音吓了今墨一跳。
　　往教室门口看去，唐旭牢牢的拽着黎述的书包带不让他离开。
　　“干什么，我去吃饭啊，快松开。”黎述头也没回。
　　“干什么，应该问你干什么吧，”唐旭意有所指看了下怔楞的今墨，“你不该和人家一起走么，溜这么快你要干什么。”
　　“……”黎述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今墨，你有人一起回家么？”唐旭转过身问着今墨。
　　“没有，我都是一个人来回。”今墨非常给力的给出了唐旭想要的答案。
　　“你看，人家是一个人，你还不快点和人家一起走。”唐旭松开握着黎述书包带的手，催促着，“快去。”
　　“你一个人，你可以和鹿苓一起走啊。”今墨仔细观察着转过身的黎述表情，脸上有层淡淡的红，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她太吵了，和这个说一句和那个说一句的，和她一起走到家都得十二点半了。”
　　“对不起了鹿苓。”今墨默默的忏悔了一下。
　　“可是我还得去食堂吃饭……”黎述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哎呦你怎么这么墨迹，我帮你带行了吧！”唐旭气不打一处来。
　　黎述诧异的看了眼唐旭，心想着他怎么这么积极，但也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的更好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
　　跟上黎述的脚步，今墨想着终于点亮了和黎述一起放学的成就。
　　虽然是在别人“赶鸭子上架”的强势帮助下。
　　但是有了第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不急不急。
　　走过唐旭身边，眼神轻轻的看向他：“谢谢你。”
　　而唐旭却没有像今墨达成成就那般开心，他复杂的看了眼今墨，点了点头。
　　“自求多福吧。”唐旭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黎述大跨步的向前走。
　　一开始今墨还能跟上，渐渐地她有些体力不支，步伐慢了下来。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黎述才忽然觉得奇怪，发现今墨并不在自己身边，匆忙的向后看去。
　　只见今墨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微微喘着气。
　　“怎么了？”他走过去。
　　“你走的太快了，”今墨把气喘匀了，笑着回复道，“我跟不上呀。”
　　“对不起，我……”黎述轻轻把头偏到一旁，低声说着，“我走慢点，你快跟上来。”
　　今墨看着眼前沉默的男生，也沉默的跟上去。
　　看了看黎述的小书包，随着他走路一翘一翘，又掂了掂自己身上的大书包。
　　“他要是可以帮我背书包就好了。”
　　今墨的心情微微有些酸涩。
　　她想开口叫住黎述告诉他走慢点，自己跟不上了。
　　却在下一秒瞥到不远处的人影时住了口。
　　“安澈？我的天啊怎么又是他，”今墨无语极了，这巧合简直令人咂舌，“南枝呢？怎么没和他一块？”
　　安澈身边跟着一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女生。
　　女生一边晃动着校服外套袖子，一边和安澈说着话，时不时的大笑着。
　　而安澈却始终抬头看着前方，或者低着头走路，不给女生半句回应。
　　“你俩真有的一拼。”想到身边匆匆走路的黎述，今墨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多年后回想到这个场景，如果是自己再遇到黎述这样的男生，还会再迁就他么？
　　归根到底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一步迁就，步步都是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