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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泯灭 ...


  •   你能看到我吗,你能听到我吗?
      没关系,我就是因为你存在的。
      “莫仇,都说了今天开学第一天,你忍忍不抽烟会死吗?”冯涛指着面前这个183的青年男子说。那男子身穿一身正装,黑色西服,白色衬衫,寸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圆框眼镜,黑色西裤把他的腿衬得又长又直,但是看他的脸再加上这身打扮,肯定觉得他是个经常出入在某些高级场合的□□老大。“知道了,冯碎嘴,你现在不是我老师了,咱俩是同事,您管的也太宽了。”莫仇白了他一眼,顺手把烟扔进了垃圾桶里。“怎么说话呢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教你这点做人的道理都教狗肚子里去了。”冯涛用胳膊怼了他一下,莫仇闪身一躲,躲了过去。“你穿上正装怎么跟......”“不像好人是吧?我隔壁张大妈也这么说,”莫仇拿起人名单,“走了,我还是第一次带班了。”莫仇冲冯涛挥了挥手,一路小跑着去了。“你跑慢点,小心一会儿脑袋磕屁股上。”
      教室里乱糟糟的,第一天升入高中的兴奋,青春的朝气。“老师来了,老师来了。”莫仇的大长腿一步跨进了教室,女同学们呆呆地看着站在讲台前的这个男人。黑色西服把他的手指衬得更为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虽然看起来痞气一点,但是也挡不住莫仇的帅气。“同学们,欢迎来到十四中四班,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莫仇,是教数学的,也是第一次带班,希望我能带大家度过有意义的三年,大家也能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
      “长得帅还是教数学的,天啊!”“我要好好学习,清华北大,我来了!”“目测身高180+,应该......没有女朋友吧。”“看着就20几的样子......”
      “本人183,25岁,未婚。现在可以安静了吗?现在开始点名。”他冲几个女生笑了笑,几个女生瞬间脸红。也安静下来了。
      自此之后,莫仇就成了学校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可让别班的女同学都羡慕坏了,十四中最帅数学老师──莫仇。办公室里也是讨论的热闹,“莫老师现在可是红人啊,我们班的几个女生都想组团去四班了。”女老师拍了拍莫仇的肩膀。“您就别抬举我了,我也就这样了。”莫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手托着下巴。“要么说,长得帅就是好,你看我们教数学的哪个不秃头,像莫老师这种的还真不多见。”男老师摸了摸不剩几根头发的脑袋,喝了口茶水,冲莫仇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您可别这么说,我第一次带班,没什么经验,挺费劲的了......”莫仇不好意思的笑笑,打开了班里的监控,“小崽子们还挺认真的......”
      我听到了风平浪静中野兽的吼叫,我任它撕扯我的灵魂,不做任何反抗,它们想趁着这场暴风雨吞噬我,杀死我。可那又怎么样呢?如了他们的愿吧!毕竟,我早就是将死之人了。
      开学的第二天,班里就少了个人。“老师,有个叫李伶的没来。”莫仇环顾班里,确实少了一个人。他立马去了办公室给李伶妈妈打电话:“喂,李伶妈妈吗?李伶今早没来学校,我想问问您她是不是......什么?她很早就出门了!可是她并没有来学校......您要是有空先来学校一趟吧。”李伶没来学校,一个女孩,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发生什么了?她又去哪了莫仇出了一身冷汗。
      “伶伶!我的伶伶啊!”空荡的教学楼里回荡着女人的哭声,这声音不算尖锐,但是刺耳,哭的人肝肠寸断。莫仇听见了,从班里出去扶住了女人。她头上已经有可见的白头发了,头发也乱糟糟的。“您是李伶妈妈?”莫仇问。“伶伶,我的伶伶啊!她去哪了啊!你.......你告诉我,她......她能去哪啊......”女人哭得颤抖,手脚冰凉,这哭声让人绝望。“您先别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来。”莫仇扶着她,往医务室走去,他让女人坐在医务室的床上,给她接了杯热水。“知道她没来学校,我就去她屋里看了看,我找到了她的手机,这孩子平时手机从来不让我们碰,书包都不让翻,现在......她把密码全都撤了,通话记录也全部清空了,你说她能去哪呢?”女人抽噎着,努力保持平静。可是她仍是控制不住地颤抖。“孩子昨天有跟您吵过架吗?”莫仇问。“我家伶伶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怎么可能跟我吵架!”“那李伶有过抑郁症之类的心理疾病吗?”“怎么可能!我们家伶伶这么开朗外向,怎么可能有抑郁症这种东西!女人情绪越来越激动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大颗大颗地滑下来。“您先等着,警察应该到了,我先去找警察。”莫仇推开医务室的门,急匆匆的向外跑去。“哐当!”一声,莫仇撞到了个人。
      “你他妈走路不长眼啊?”那人上来就骂,正着急的莫仇一听这话火气“蹭”就上来了。他就这男人的领口就往地下摁,莫仇力气大,把那男人摁到了地上,上去就是一拳。那男人被打懵了,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的握住莫仇的手腕,那男人也是力气大的很。莫仇骑在他身上,动弹不得。“你他妈撒......”“莫仇!警察!别动!”一听警察这两个字莫仇彻底懵了。坏了,他是警察,袭警??!!莫仇立马从他身上下去了。“警察叔叔,您......”“莫老师手劲儿够大的。”莫仇这时候仔细打量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比自己高出差不多一头,虽然是个警察,但是看起来......憨憨的,看脸的话他也就是个高中生。“警察叔叔,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加微信,精神损失费!”两人就这么加了微信。“我叫吴言,你叫莫仇是吧?李伶现在有消息了吗?”“没有,但是她妈妈找到了她的手机。”“走,去带我看看。”二人立马赶往医务室。李伶妈妈一见到吴言就扑到了她身上,女人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头发乱糟糟的,眼角的皱纹越发明显了。她在仅仅的几分钟内苍老了不止二十岁。鬓角的白发也是清晰可见。“警察,请你救救我女儿!救救她......”女人又开始了暴风般的哭泣。吴言扶着她,“李伶的手机可以给我看一眼吗?”女人把手机递给他,这时“叮铃”手机响了,是一条提示消息──备忘录。吴言打开备忘录,今天的提醒内容是一首诗。
      我亲爱的,我在等你
      请回头看看我吧
      请看清楚
      一个灵魂沉沦消亡的过程
      我一直留着你送我的花
      那束花是我一辈子忘不了的清香
      抱歉,我能叫您先生吗?
      先生
      能与我分享您视若珍宝般的花吗?
      我太喜欢它了
      可惜
      我不能永远留住它
      时间到了,先生
      请认真听一个没有灵魂躯壳内心深处的悲鸣
      如今我十七岁
      结尾我写的有些些许匆忙
      但是每一处都是我用心留下的痕迹
      如今我十七岁
      所有人都不曾知道
      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孩也曾向往过光明
      如今我十七岁
      而你却不在了

      作:李伶
      她想表达什么?什么叫也曾向往过光明?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姑娘怎么会写出这么压抑的话?她真的像她妈妈口中所说的开朗?外向?吴言的思绪被李玲妈妈的哭喊声拉了回来。
      “我们家伶伶这么听话的小姑娘怎么能做出这么不懂事的事儿来呢?她一向很听话啊,我的伶伶啊......”眼泪大颗大颗的从女人的眼眶里夺眶而出。“叮咚”又是李玲的手机,这次是什么?语音备忘录。吴言打开语音备忘录,发现里面一条一条的都是李伶的语音,吴言点开一条。“我本就是将死之人啊,下辈子吧......”女孩的声音低沉冷静,像是获得了救赎,又好像是麻木了,她的情绪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这是李伶的声音吗?”吴言问。“是。”李伶妈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吴言点点头,往下接着听一条又一条的语音。“今天那个女生骂我胖子,我要杀了她......”“凭什么?凭什么?因为我长得不好看他们就欺负我,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没人愿意跟一个又丑又胖的人玩儿,我会衬得她们更漂亮......”这些语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女孩像是哭了,又像是没有哭,语气听起来让人绝望。李伶真的像是她妈妈口中说的开朗?听话?可是这些语音全部出自李伶之口确实没错,和这些形容词几乎沾不上半点关系。“李伶真的像您口中说的那样吗?”吴言问。“不然呢!我自己的女儿,我能不知道吗?”女人抽噎着,像是要说不出话了。“老大,不好了,市中心商场那边,有个女孩要跳楼!”吴言手机传来了消息,万一这个女孩是李伶呢?“您看,这是李伶吗?”吴言把手机递给李伶妈妈。“是!是我家伶伶!警察你快......快!......”李伶妈妈几乎说不出话了。“我先去,莫老师你照顾好李伶妈妈,一会儿给你发位置。”莫仇点点头,吴言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没有人去追寻最根本的缘故,人们更倾向于自己眼睛看到的永远真实。
      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楼顶上一个女孩站在上面,她穿着黑色卫衣,蓝色的阔腿牛仔裤,光着脚在楼顶,漫步。微笑着看着楼下的围观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挂在了女孩的身上,“你跳不跳啊,早死早超生。”“别怂,跳下来!”“现在小姑娘就是不懂事儿,一看就是被家里惯坏了。”“赶紧跳,我还得回家吃饭呢!”“你可得想好了,你跳下来这辈子就完了......”劝说的,嘲讽的,看热闹的。所有的这些声音都杂糅在了一起,可是李伶什么都听不到,她的耳边只剩下了爆般班的轰鸣。“为什么全世界的恋我都失一遍,为所有的悲剧当特约演员,我伤的断肠,我哭的夸张......站在我身边你不算可怜,这也算种贡献......”李伶哼起歌,好像身处舞台,底下的人都是观众。吴言穿过拥挤的人群,冲到最前面。“李伶!你看我!别跳,你好好好想想,你妈妈还在等着你回家呢!”吴言拼了命的喊,这句话似乎传到了李伶的耳朵里,她停止了漫步。吴言一见有效,“李伶,死是有痛感的,你会很疼,而且这么死并不体面,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很多欺负,下来说,我是来保护你的。”“哈哈哈哈哈哈,保护?我一个死都不怕的人我会怕疼?你都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谈个屁的保护!”女孩后几个字几乎接近破音,她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吴言心里一惊。
      “都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我要你们永远记住我,我要你们永远记住你们所有人的手上都沾着人命!我十七岁了,我十七岁了,我活了十七年了......”李伶哭了出来,没有了刚才那样轻松的气氛,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攻破了,终于,她撕心裂肺的哭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李伶,伶伶,你下来,我是妈妈,伶伶你看看我!”莫仇带着李伶妈妈穿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挤到了最前面。“李伶,我们有什么事下来说好吗?”莫仇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楼顶的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孩。“妈妈,您还是来了啊......”女孩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向下看,所有人都在指着她说话,可是她听不到,她什么都听不到。“伶伶,妈妈带你回家,咱们回家好不好你下来!”女人急的差点跳了起来,楼上的女孩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只持续了两三秒。“妈妈,我是十一岁那年,父亲去世,什么酒精中毒加车祸,你们都以为是意外事故,我呸!不是!是我干的!是我!我杀了他!”女孩弯着腰嘶吼着,这声音歇斯底里,每个字都破了音。“别胡说,李伶,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孩!”莫仇大声喊。“伶伶,只要你下来妈妈什么都可以原谅你只要你下来!只要你好好活着!!”李伶妈妈哭喊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我也曾有属于自己的光啊!你们永远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永远不会知道!开朗?听话?我去你妈的!不是!从来都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到底被逼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种事?我的错?你们怎么不好好想想,我变成这样是为什么啊......同样不公平的事,那些刺耳的话,从来都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身材,脸蛋,智商...这些东西是我能选择的吗?你们凭什么把我当成抨击消遣的对象,警察,老师,妈妈,你们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李伶的声音越来越轻了,她语无伦次,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绝望,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了,放眼望下,哭的快背过气的妈妈,劝慰自己的老师,商量对策的警察,指指点点的人群......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啊。”李伶笑了,笑得这么轻松。她纵身一跃,像片轻盈的羽毛,优雅委婉。此时的她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脱离痛苦了吧。
      明明是所有人的错,却要受虐方承受施虐方的所有罪行,这是为什么啊?换做谁谁会甘心呢?人们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错了,就像是随手摘下一朵野花玩腻了之后又随手丢到地上,任由车辆和人们碾压,对这种事情感觉心安理得。
      这不是一个女孩沉沦堕落再到泯灭的道路,而是一个灵魂归途升华再到重生的过程。
      “莫老师!莫仇!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莫仇觉得自己睡过去了,周围一片漆黑,喘不上气,像掉进了大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喊他,是谁?这时反复复有一支强有力的大手把他从深海里捞了出来。他缓缓睁开眼睛,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是吴言。“莫仇,你怎么样?”“我怎么了?”“咳咳,你晕倒了。”“那你脸红什么啊?李伶妈妈呢?”“送进ICU了,目前脱离生命危险了,放心吧。”莫仇这才松了口气。
      两个星期后,李伶妈妈出院了,吴言和莫仇去看望她,女人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了,几乎一头的头发都白的差不多了,消瘦了许多。“你们看,我找到了这个。”女人颤巍巍的拿出一张纸,递到二人面前。李伶的遗像和骨灰摆在了客厅一进门的正中间,李伶生前体型比同龄人庞大不少死了之后却也是装在这么个小盒子里,那张黑白的照片,女孩笑的单纯又灿烂。“这是???”莫仇问。“李伶的遗书。”吴言赶紧打开了那张纸,李伶妈妈跪在李伶的骨灰前,眼神呆滞。
      李伶的遗书
      亲爱的妈妈,当您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十一岁那年父亲去世,你们只以为那是场意外,并不是。我杀了他,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画面。他酗酒,车祸的现场,我捡起了大块的碎玻璃,当他还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刺进了他的心脏。他瞬间把眼睛睁开了,眼神我至今都记得,他想吃了我。之后我用纸擦掉手上占有父亲肮脏的血,用火柴烧掉了,和路边的沙土混在了一起。之后我回到案发现场,哭着求救,我哭得比谁都伤心。我怕吗?我也怕啊。当时的时代,没有监控,于是我侥幸逃脱了。
      您可能会恨我,会怪我,但是您想想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为什么要杀人,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来源于谁啊?来源于你们,来源于我身边所有的人!妈妈你记得吗?小时候我被人起外号叫“胖猪”我当时还小,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去寻求你和爸爸的帮助,然而你们说了什么?你们告诉我“你这么胖还怕人说吗?”从那时起,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因为我怕,我怕还有人用你们一样的言语来对待我。我很透了,我是多么文静的一个孩子啊。我恨,我恨自己为什么面对这些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我的软弱无能,于是我开始学着模仿,模仿周围人的一举一动。我要从骨子里变得彻彻底底,我要扒下我的皮肉重新塑造一个自己给你们看!
      我麻木了,我早就不是自己了。
      妈妈,你要好好活着,你要过完你的一辈子在来见我。
      安好,勿念
      我最喜欢的季节莫过于春天,百花齐放,争相斗艳。我要穿上漂亮的裙子,等你摘下最好看的一朵花来给我。于是我心怀感恩的活着,心怀感恩的等待绝望的来临。我的灵魂一点点的腐烂,我甚至能听清楚它在我身体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悲鸣。我亲眼看着它一点一点在我身体里溃烂,发臭,直到化为灰烬──消失在我丑陋的躯壳里。于是我扒开自己的皮肉,丢掉已成为灰烬的灵魂,重新塑造一个肉身乃至一个灵魂给人们看。
      “她要我好好活着,她肯定是很透了我,才让我好好活着,我错了......”女人起身,抹了抹眼泪。“怎么会......您以后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肯定帮您。”莫仇握住女人的手。“我也是,有事儿您说一声我肯定到。”吴言站起身说。
      看望完李伶妈妈,吴言顺路把莫仇送回了学校。“警察叔叔,顺路?”“是啊。”“你有190吗?”“正好190,怎么了?”“没什么,就感觉你和别的警察不一样,别的警察看上去都带着点吓人的气质,你......有点憨憨。”莫仇没憋住,笑了出来。“我这叫平易近人,亲民懂吗?”吴言解释。“内什么......谢谢你那天救了我。”“没事儿,人民警察,应该的,你着急吗?一块去吃个饭?”“下次吧,我还有课,改天微信约。”“好。”吴言把莫仇送到学校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莫仇走进班里,李伶自杀的事在学校里传开了,几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同学们,李伶的事儿,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李伶是个好女孩,别再到处议论了,请在她走了之后给她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吧,谢谢大家。”
      女孩,你终于结束了你的痛苦,望你的魂永归于天国。
      过去了一个星期,孩子们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假期,“周末回家把公式都背一遍,周一回来我要抽查的哦。”莫仇对着同学们做了一个wink。女同学们瞬间“AWSL”。放假了,莫仇的心情也不错,终于可以一觉睡到十二点了。骑着他心爱的小摩的出了校门。这时迎面跑过来一个男人,手里抱着一个盒子,那男人很高,比吴言要高。“抓住他!”后面一个女人疯狂的喊。这声音是......李伶妈妈!那男人手里拿的是?李伶的骨灰!莫仇迎面撞了上去,男人被撞倒在地但是手里仍是紧紧的抱着那个骨灰盒。莫仇迅速起身压制住男人,他照着男人的脸打了下去,把他摁在地上,“你TM干吗?放开我!”“放了你?老子专业打架的你知道吗?我看哥们儿你也不像好人,巧了,你看我像好人吗?”莫仇把男人摁在地上无法动弹,那人在地下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莫仇,莫仇笑着看着这个男人在他手下挣扎,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了男人脖子上和手上的大片刺青,莫仇心里一紧。他迅速拿出手机给吴言打了电话。“警察叔叔,我在学校这边儿呢,你才让人揍了呢!我抓住个人,他进了李伶家抢了李伶的骨灰盒,快点来。”
      吴言不出一分钟就赶到了,这个画面EMMMMMMM像是两个抢劫的人因为分赃意见不合打起来的样子,两个人可都不像好人。“警察叔叔,这儿!”“李伶妈妈呢?”“我让她先回去了,这个骨灰盒是证据。”“好,小李,把他带走。”莫仇从他身上下来,男人站了起来,竟比吴言高出了大半个脑袋,但是看起来要比吴言凶神恶煞。
      把他带到了审讯室。“姓名。”“章何。”“年龄。”“40.”“为什么去偷李伶的骨灰,你和李伶什么关系?”吴言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吴言笑了,这种笑让人后背一寒,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我是他爱人。”章何的声音因为长年吸烟变得低沉而沙哑。“什么?”吴言一头雾水,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就是想谈恋爱最多也就比自己找个大十岁左右的,这......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年轻但是毕竟他也四十岁了啊。“我是她爱人,警察先生,从她六岁时我就爱上了她,你知道的,以前那栋隔音不好的老楼就连说话稍微大声一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唱歌,那声音真好听,我每次都等她洗完澡在睡觉......”章何眼睛里流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他咧开嘴笑了。“后来呢?你对她做了什么?”吴言死死的盯着他。“我试图跟踪过她,但是被她发现了,我们成为了朋友,她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姑娘,像个小团子一样可爱,她什么都和我说,她遭受的一切,你们知道的,不知道的,我可是都知道,我安慰她,给她糖,直到她搬走的那一天......”男人眼里的兴奋消失了,有一丝看不透的悲悯从他的眼睛里散发出来,但他依然笑着,笑得让人毛骨悚然,汗毛炸立。“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毁了一个孩子!!”吴言拍桌子站了起来。章何也缓缓的站了起来,收起了笑容,他比吴言要高,但是二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你说这话的时候可真的是义正言辞啊,警!察!先!生!”章何瞪着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根根分明,吴言没说话,低头瞥了一眼章何脖子上和手上大片的刺青。
      “你知不知道她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爱她爱到骨子里了!现在我如愿见到她了,这个小团子居然被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她再也不会对我笑了!再也不会了!他们全部都是杀人犯,他们可以轻易的把自己的过错用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和她闹着玩”轻易的推脱开,把自己的错推给下一个人,一个接着一个!接着所有人都没错了,所有人都不需要承担责任,可她呢?她又错在哪呢?凭什么所有的痛都要她一个人来承担!你告诉我为什么!外面满大街的杀人犯你们怎么就不去制裁!”男人哭了,大颗的眼泪往下掉,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刺青,盯着骨灰盒上女孩黑白的照片,像是要把自己看进去一样,女孩在对他笑,笑的这么灿烂,这么轻松。“这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吴言说。“好,既然带不走你,那我就去见你吧。”章何掏出一把很小的刀子,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速度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既然带不走你,那我就去见你吧。
      我希望你是我身上的刺青,即使我老了死了,你都会永远刻在我的皮肉里。请原谅我对你极端扭曲也最真挚的爱我亲爱的姑娘,我对你的爱并不丑陋,我希望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让我来承担你所有的痛苦,和你一起分享我的快乐。
      人们的一切,都带着风,带着的一切泯灭,终会带着自己,所有的东西,一点不剩下的消亡──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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