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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特意停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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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刘卿和晓燕邀请了小范围的聚会。
晚上我匆匆赶过去,竟然看到了方教授,咪姐,还有方一舟。
原来,这小范围是朋友为我的努力。
方一舟主动坐在我跟前,我看见他穿着黑色的西服,先前的半长的头发,梳成了大背头,圆润的额头饱满,剑眉微蹙时,带着三分睿智,他招呼服务员点菜,说着忌口的食物,说到我时,特意给我时特意问我,是喜欢烤南瓜饭还是菠萝饭?
见我没说话,他替我做主,都要了。
咪姐笑着说:“一舟变了一个人,突然成熟稳重了。”
晓燕坐在我旁边则说:“是看见别人结婚了,催熟。”
刘卿看着我:“今天的饭是方一舟请的,祝贺我新婚,另外他的手工雕刻进了朋友的柜台,很快就有收益了。”
我想起他还画画来着。
“你的连环画可以继续画,挺好的,配着文本,特别有意思。”
“那你给我写,我画。”
“不行,不行,我的文字有点矫情,不适合现在的快餐。”
“有灵魂的东西,是要靠积淀的,你要相信璞玉都得雕琢,濯足需要时间,我们每个人都得给自己足够的时间。”
这家伙说话做事总是有铺垫,但是我必须承认这个铺垫实在是绝妙的双关。契合事宜,也符合时机。
我偷偷地瞪他一眼,他朝我做个鬼脸。
然后我听见方教授说话了:“一水,你和一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没必要冷战吧,一舟这孩子虽说看起来满不在乎的,其实做事还是很有谱的,这点,随我。”
咪姐笑着望了方教授一眼:“臭美吧,说孩子的事情呢,别扯到自己身上。”
方教授呵呵一笑:“小咪,你别怪我多嘴,一舟妈妈走得早,这么多年,你一门心思扑在我跟一舟身上,说实话,对你还是有点愧疚。等一舟结婚了,咱们就好好享受我们的后半辈子,带孩子的事情,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你可不能再当老妈子了。”
我看见咪姐微微地笑着,对这个平静如水的女人,我不禁充满了好奇。
她是如何甘心情愿嫁给了方教授,一结婚就面对着6岁的孩子。
我楞着神。听见晓燕说:“咪姐,你结婚后,一直没打算要自己的孩子吗?”
咪姐喝了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估计没想到这样的场合,学生对着老师打探这么私密的问题。
方一舟看出来咪姐的难堪,赶紧拿了杯子起身,说:“燕子,今天重点是祝贺新婚,大家别在跑题了,我先满三杯,你随意,要说到话都在酒里。以后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懂我说什么啊。”
晓燕望着我笑一下,端起杯子:“你的事,还是你的事,一水的事才是我的事。”说完一仰脖子,红酒一大半下了肚。
我一向是木讷的,看着刘卿给方教授和咪姐敬酒。我只能望着大家推杯送盏。
方一舟将胳膊搭在我的靠背上凑近我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回头瞥了方一舟一眼,喝过酒的脸蛋微微涨着绯红,额头处小小的汗珠,还能看见细润的小汗毛,他的面颊不是醉酒的煞白或者紫红,而是淡淡的粉润,饱满的唇线上面黑色的小胡茬变得格外分明。顺着他的脸颊我推测如果留胡子,我是喜欢络腮胡,还是喜欢小八字。
正想着,方一舟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哦,你说什么?”我回过神。
“我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旧时光的我,总是在新生活里反复进出。
热切切的期盼,静深深的遥想。我的新生真的要来了吗?
春水吞吐着冰块缓缓流淌,风,依旧寒。
我会在冬季的寒冷里沉睡,因为一切尚未苏醒。
我也会在太久的蛰伏中,将宿命藏匿,在暗夜里习惯性蜷缩。
那料峭中有清醒的寒,那寒意席卷过带着万千美好的意念流动。
心也早早盛满盛情万般的痴迷和向往。
光怪陆离的人间,行云流水的意念。
我时而沉醉,时而低迷,时而生机勃发,时而沉寂无度。
每一次离别是死去,每一次痛苦是死去,每一场彻悟更是死去活来。
这路途,一个走着,许多人散了,分了,聚合了,最终都会静静地。
我在稀疏的往事里,将自己看清楚。
方一舟终于的小漫画画了一个系列。
误会篇更新成了追爱篇,后来还画了一张婚姻保证。
我依旧决心未定。
我不是非要逼迫着要结局要婚约的人,可我犹豫着什么,自己也搞不清楚。
好像是恐婚。
两个人沉默相对的时间越来越多,一件件都被翻来覆去提及。
结婚到底有什么必然性呢?
说是为了繁殖,咪姐的选择是为了照顾别人的孩子。
说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李丽,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说是为了灵魂的高度匹配,刘卿选择了晓燕,其实是放弃了繁花,平淡一生。
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活得更通透,因为对自我有认知有思考,才会努力放下诸多不切实际,选择简单踏实的生活。
或者这是最好的。男人们喜欢古代,事实上古代三妻四妾的大宅院生活,对女人是煎熬,对男人何尝不是,欲望太多,如果没有七窍玲珑心,如何才能压制着相互的妒忌,在争风吃醋里安然度过余生?
我说着自己的担忧,考虑着不该考虑的余生。
发短信问方一舟。“是不是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方一舟发短信过来:
“大红灯楼高高挂,院内是纷争,院外化风沙,对于新时代的男人,精神匹配领袖,与其轰轰烈烈,不如寂然相守。”
“如果结婚了以后,红颜知己涌来,如何处置?”
“已婚男人来说,所有念念不忘的女人,不是爱情的甘露,而是婚姻的炸弹,有责任有担当,如果不是主动清除这些炸弹,就是自掘坟墓,不可饶恕。”
“是不是,男人就喜欢三妻四妾呢?
“对不起,我已婚,也很爱我的妻子”。
男人愿意主动跳进花丛,又拒绝不了蜜蜂蝴蝶。这不是蜜蜂蝴蝶的错,更不该责怪春来撒播的花粉。许多事情,有的是本能,但保持距离关乎品格和道德。
他都会屈膝投降,向我三十年的傻乎乎致敬守护纯真的不易。
我会不是也只是想着飘摇的梦,喜欢深入其中继续做梦呢?
爱情是一场蛊惑,被蛊惑的是一个关于虚无飘渺着的坚定的情感的美梦。
而蛊惑的背面有透明晶体像草叶上的露珠,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很脆弱却从来不想抵御风和阳关的侵袭。
这个蛊惑被方一舟识破了,用他不太英俊的外壳,裹挟颇为幽默的内质,加上丰富多彩的爱好,让困扰过我的童年的梦魇,变成了骨骼完整逐渐完满的人生标本。
与爱相关。关乎自身。
我好像爱了,第一次觉得,不能错过,这个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咒。
每时每刻的真情足够打动人,每片天空特意停留的云彩,足够让人缅怀。
我总回味着真情萦绕的真心到头只是空悲切的一场梦,
也总想起金灿灿的笑容就那里,招手呼喊着被被初恋蛊惑的男人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