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莫染青丝

114、第十七章 这是考验

　　自那天起穆婉苧的住所就多了一只蛇宠，说是宠物却一丁点都不听她这个主人的话，还要她不停的采朝露、晶石、精魄、仙草、花瓣等材料为它做滋补的仙露，胃口好的惊人，体型也长的飞快，五天便长成了手臂粗细的大蛇，鳞片也褪去了被劈得焦黑的模样，流着金光，闪的发亮。

　　穆婉苧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大蛇的鳞片：“小黑这个名字已经不能用了，你变的太快了，得叫小金了。”

　　盘在她腿上的大蛇抬了抬眼皮，没搭理她。

　　“你到是长得越发古怪了，不会是跟小虚空一样，本来是个好好的团子，长着长着就化人形了吧？”她又摸了摸大蛇头上的包奇怪道：“这撞的包怎么还不见下去？撞得还怪对称的。”

　　伸手又摸了摸大蛇头上的包，被它甩着头躲开了。

　　“神女大人，族长找您。”庭院外有人过来喊她。

　　她应了一声，将盘在腿上的蛇挪在软垫上：“小金，你在这里晒太阳，我去找婆婆，去去就回。”

　　来到婆婆位于上层浮岛的住所，每次来穆婉苧都觉得族长的住所华丽的过了头，雕栏玉柱的，好似卷宗里人间帝王住的宫殿。

　　婆婆坐在大堂的蒲团上，桌上是仆算用的晶石和珠玉刻着奇形怪状的图形文字，此刻正铺散开，向星宿的方位：“听闻你这几日在研究仙露药草制作之法？”

　　“是，有些感兴趣，想做来试试。”心里腹诽着，还不是因为捡了一条金贵的蛇宠，嘴刁的很，一般的补药都如不得它的口。

　　“嗯，这样你便不用去镜湖催促穆洛早些回了。”婆婆的话语里意有所指。

　　听到镜湖，穆婉苧心头一跳，婆婆这是知道自己那天没有听她的话了：“您这是在做什么？”

　　婆婆看着桌子上的图形长叹了口气：“这命数，终究是躲不过去了。”

　　“什么命数，我族哪里还信命数一说，世人的命数也多是在受我族的掌控，谁还能左右的了我族的命数？”穆婉苧稍稍昂起了头，不由的流露出了些许傲气：“婆婆难不成说的是神明吗？”

　　脑中闪过紫金神龙渡劫失败的画面唏嘘道：“神明可能并不如我们想的那般无所不能。”

　　婆婆缓慢的摇了摇头，一颗一颗的拾起桌上的晶石、珠玉，声音有些暗沉：“婉苧，若是到了那一日，你不必管我，带着你重要的人独自去吧。”

　　婉苧忙道：“婆婆便是我重要的人。”

　　将晶石、珠玉装进袋子里，收进雕刻精美的晶石盒：“届时便不是了，婆婆老了，所剩时日也是不多，不能与你一起了。”

　　听了婆婆的话穆婉苧心里有些不悦：“怎么说的好似要遭难了一样，我族隐世这么多年，如何能惹来纷争！”

　　婆婆长叹着：“怀璧其罪，这便是命数。”

　　穆婉苧听的有些恼火：“命数，婆婆一个人无聊时拿来消遣便好，可不要让我去信它，我可是全然不信的！”

　　“若是婆婆叫我来就是说这个，那我还是回去研究仙露药草的制作之法吧！”说完便起身要走。

　　“站住！”婆婆重重的拍了桌子一掌，响声惊了穆婉苧一跳：“你近来是越发的不听管束了！如今连神明与命数也不敬了！”

　　从前她也是调皮不服管教的，也没见婆婆发这么大火，难道真的是那仆算的命数非常的糟糕么？

　　她低垂下头，一副受教的听话状：“婉苧不敢，婆婆的话自然是要听的，婉苧只是见不得婆婆说丧气话，听着心疼。”

　　“你呀！”转身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穆婉苧乖乖的坐回婆婆身边，握住婆婆是手：“婆婆就不要生气了，我不懂事，您可以罚我，我改便是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婆婆伸手点了她的眉心，想要训斥又舍不得：“你哪里是不懂事，分明就是任性的很，明知故犯。你是神女，我怎么能随便罚你。”

　　“可不是仗着婆婆宠着，我这神女才落得清闲，滋润。”她露出娇憨的神态讨好着。

　　婆婆拍了拍她是手背正色道：“婉苧，若是灵隐仙岛真逢劫难，你便带着我族传下来的四方神器避难去吧，莫要让神器落入他人之手。”

　　“可是压在四方阵眼里的神器？婆婆前些日子才说过我不能离开这里，又怎么能带着神器离开？”穆婉苧压下心中的不喜继续问着。

　　“神器取出，我们灵隐仙岛的守护结界便破了，你自然可以出去。”婆婆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怅然：“守护结界一破我们灵隐仙岛便不再是隐秘之处，以后的日子族人就要靠自己了。”

　　穆婉苧不明所以：“婆婆我不懂，您为什么总说这些丧气话。那先祖留下来的神器不是很厉害么，为何不用它们还要带着它们逃？”

　　“那四方神器虽然合并起来有诛神、毁天、灭地的能力，但那也是需要足够强的法力激发它们才行，我族演化至今现已经无人有如此法力。好在四方神器是认主我族血脉的，所以接近它们将他们带走还是可以做到。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若单件流出未得我族禁制控制，至宝降临天地异变，神器会将周围的环境变成它所适应的样子，必定会有一批人遭难，同时还会引来世人争相抢夺，若落入歹人之手免不了生灵涂炭啊。”

　　穆婉苧首次听闻这守护结界的四个阵眼中之物还有这等威力，若是先祖都能创造出此种神器，我族为何还要隐世，分明有横行天下的能力却安于缩于一域，令人费解。

　　“婉苧，你可知道，神明这么久没有降神意是因为什么？”

　　“您不是说神明也在渡劫么？”

　　“渡劫只是一方面，同时也是神明在考验我们，只是我意识到的太晚了。神明想看看我族在没有他们授意的情况下还能不能应对万民祈愿。”

　　“当然可以！我族完成的很好，即使没有神明的授意，世人对我族信仰的虔诚度也是分毫未减的。”穆婉苧说道信仰的虔诚度又不自觉的流露出骄傲的神色。

　　“这便是问题所在，我族喧宾夺主了。你可是问过穆洛，世人庙宇里都供奉的谁？”

　　穆婉苧闻言，神色一顿：“是我族的神女......难道神明要降罪于我们不成？”

　　“降罪不会平白无故，这天启之力是荣耀也是劫难啊！总之你以后要多加小心。”婆婆慈爱的摸了摸穆婉苧的头，细致的将她散落的发丝拨在耳后，珍之重之的态度如同在做最后的道别：“我要开始闭关了，族内的大小事务暂交你管理。”

　　穆婉苧握住婆婆的手欲问她闭关要做什么，要到什么时候，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最后只是应了声：“是，婆婆闭关多加保重，婉苧先回去了。”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