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燎春风》鱼缸儿

201、落网

　　第一夫人访华团在三周后抵京。正式开展民间访问之前，随行的加州州长夫人Ann ，也是当中唯一一位华人面孔，Ann Wateston的一场私人访谈率先掀起了一波高潮。
　　众所周知，Ann是刘乔安，是周正豪的前妻。如今副国级领导的前妻摇身一变成了访华的第一夫人代表团中的一员，还是以州长夫人的身份，尽管中间的是非曲折早已明辨，但这敏感的关系还是让人不得不热血沸腾的。
　　Ann设宴的地方选在了青玉山庄，越是这般坦荡行事，反而叫人说不出个是非阴私来。她只官方的表明此行目的以及对此行的期待。至于前尘往事她只借用了一句话概括——“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1】”同时，她也表达了对养女杨清瑶的美好祝愿，愿她一生阖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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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对第一夫人梅尼·华盛顿的简短访问也在其下榻的酒店同时展开。
　　过去的三周可是发生了不少大事，而且多多少少都涉及第一夫人访华，中外记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位金发高颧骨的外籍记者就毫不客气地提问： “请问梅尼夫人，鉴于此前您的先行团抵华时遭遇的事故，您对此行的安保可有担忧？用中国一句俗语这就叫做‘出师不利’，请问您对这次访华之行还有信心吗？”
　　梅尼·华盛顿生的大气端庄，眉眼间拢着英气，是个绵里藏针的“铁娘子”。她莞尔一笑，抬手理了理前襟中缝上装点着的青金闪绿玉环四核如意绦，娴静的眸光在飘逸华美的流苏上淌过，而后她优雅地抬头扬唇一字一句道：“上周的事件怎么能说是事故呢？这位记者朋友可不要一来就给我的访华之行变调子啊……”梅尼夫人笑容依旧，却让人感觉到笑容之后的横扫千军，“我再强调一次，这次访华之行是民间交流性质。”梅尼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是亲和的也是不容置喙的。“中国还有一句古话，叫做‘好事多磨’，你们看，我今天就收到了一份十分珍贵的礼物，我很喜欢。”说着，梅尼夫人抬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华服。
　　事情回到一周前，梅尼夫人的先行团抵京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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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爆料不错，公安特警，武警特警全都严阵以待，迎接先行团代表在后，而在这之前，是一场联合行动。
　　赵明也在其中，他深知此次任务关系重大。只是等他到了现场才得知不仅仅是他所在支队守在一线，连同另外两支支队同僚甚至是武警特警都在，乃至军方的人也出动了。
　　赵明登时心生疑窦，若说不知武警特警也会出动是因为系统不同，各自行动独立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但他的同僚也在此次行动中，而他却事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这就多少让他有些不安。考虑到此次任务的高度保密，赵明还是忍着心思把一颗心按回了肚子里，况且他身后还有蒋华新打点一切，他是不能再犹豫分神了。毕竟，他的机会要来了——许氏的私人飞机将从荷兰抵达北京，而这趟飞机上华哥的人早就不知不觉地安排了“特殊内容”，两块伪造美金的电版，分别是20和100美金面额！
　　这是非常严重的性质，就冲着经侦科提供的这一情报，足以把许家甚至整个许氏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牢。何况，按照华哥所言，这趟从阿美斯特丹飞抵北京的许家的私人飞机上还坐着一个人——Jason Wu！
　　Jason Wu是谁？一个美国西海岸微不足道的混混，有过吸、贩/毒前科，还有涉黑嫌疑。重要的是他的国籍——坐在许家的私人飞机上准备入境中国的一个劣迹斑斑的外国人！许家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将走/私电版和运送毒/贩这两宗重罪给摘的干干净净。更能钉死许家的还有一个分量十足的线索——Jason Wu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混混，而是许家正儿八经的太子爷！
　　惊天丑闻！数罪累加！许家还能有出路？莫说名声家业，他们这是自寻死路坐实了白纸黑字法条内的犯罪事实！死刑或是无期不过眨眼之间，也是他赵明“举手之劳”！
　　思及此，饶是赵明从警多年经验老道，他依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口的狂跳。要知道，伪/钞这条线还是他“无意”透露给前经侦科同事查下去的，到时候论功行赏，他就是立了大功，这就齐活儿了！赵明太激动也太信任蒋华新了，以至于那么明显的错漏他都没有察觉——Jason Wu早就在周梓昂当上Frank继子那天更名为Jason Xu，不管周梓昂现在是不是孤家寡人，但Jason Wu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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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氏的私人飞机比先行团提前一个多小时落地。几名武警将杨清瑶带到休息室并清场之外，其余人原地待命，但实则却将许敬恺“保护”在其中。公安特警直接登机抓人，赵明首当其冲！他冲上机门的同时大喝一声：“Jason Wu，你被逮捕了，请……”
　　刚刚如猛龙过江一般的身影僵直在原地，赵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未说完的的话哽在了嗓子眼儿里再也出不了声！
　　飞机上除去机组人员共有四人。一人带着黑色头套，双手被一件灰色夹克遮住。即便遮挡的如此严实，那男人消瘦的身形和颓废精神这样的阵势依旧令人一目了然，而另外三人是便衣无疑了。
　　直到这个时候，被赵明刻意忽略的不安感才被他正视起来——飞机上的是已经被抓捕归案的人，而非他们要现场抓捕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会的……不可能！赵明的脚步虚浮，他一手扶住座椅，脚下却萌生了后退之意。
　　“报告，猎狐行动圆满成功，逃犯张振奇缉捕归案！”一名便衣一个标准的敬礼像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赵明脸上，让他心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希望之弦轰然断裂。
　　赵明只觉得头脑眩晕，双耳嗡鸣，他唾骂自己为什么要在登机的那一刻大喝Jason的姓名，他悔极了也恨极了！他强迫自己挺直了腰杆，勒令自己调整呼吸，他说服自己不要紧张他还没有暴露……对，是他的情报出错，他是被线人利用了，这次任务还是圆满的，他还可以将功赎罪！
　　可就在赵明浑浑噩噩呼吸不畅眼前甚至出现重影的时候，他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身后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
　　“同志们辛苦了。接下来我宣布，硕鼠行动正式开始。”这声音就算赵明不回头也能知道来自于谁！是公安部的一把手，他顶头的顶头上司林□□！
　　“硕鼠行动……”赵明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硕鼠行动是针对公安系统内部的蛀虫和黑/警展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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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振奇本就有重案在身成了头号通缉犯，只可惜让他潜逃美国还隐姓埋名，一时间销声匿迹了去。即便被公安部发布网上通缉令，就算疑似其行踪在波士顿被人公布到网上，得来的依旧是两个结果——证据不全，没有引渡条例。在各方周旋暗查下，最终的结果就成了一个字——拖！
　　可许敬恺说了要让张振奇回来，就一定会让他回来，而且……张振奇敢悄悄地跑，就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回！蒋华新早就被许敬恺交给了警方，一直处于监禁的状态，他身上的案子太多太重，只有争取“宽大处理”才能勉强保下一命。蒋华新是被许敬恺用“钱”诓住了，如今他只能为了命搏一搏。
　　白直木一直找不到蒋华新，而“蒋华新”一时出现在越南，又一时出现在三沙市，有时候在晋城，有时还会从欧洲打电话来问白直木谈“合作”。他虽然不露面，但他的沿路轨迹只要有心就可以查到，白直木就查了——蒋华新确实是在四处流窜，而白直木也确实追过去也找不到人！至于原因，许敬恺和白默宇联手想要伪造一个人的行踪，也就是一副键盘的事儿。
　　一心争取“宽大处理”的蒋华新，上遛白直木，下欺赵明等人，将多年来白直木交到他手上的关系网安排早就交代的干净，这便是“硕鼠行动”——连窝端了公安系统内的硕鼠。
　　这一窝蛇鼠尤其是白直木这个头子为什么没有怀疑这架飞机上的是Jason？这还是许敬恺布的棋局。
　　在白直木所得知的消息里，Jason回国是许敬恺安排要让他“认祖归宗”的，但不知什么原因，Jason在中国逗留了一段时间便离开了，离开之前，白直木的人跟踪Jason到了他暂住的香河名苑，在那里许敬恺和Jason大打出手，Jason没有还手但他怒吼了一句“许家的一切本该是我的！”倒是让白直木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闹掰了，兄弟反目了！
　　白直木本就存了不放过许家任何一个人的心思。所以Jason离境后他也派人跟着。Jason回美国后就开始着手改变身份，他以Jason Wu的名义开始频繁活动，之后借道瑞士去了荷兰。
　　许氏集团在欧洲的分部就在荷兰阿姆斯特丹。Jason开始频繁出入许氏分部，在他和许敬恺反目的情况下，只有许廷瑞能替他做这个安排，或许还不止……Jason取道瑞士更是值得琢磨，因为他在瑞士见了一个人——许敬程。至于他们说了什么白直木已经不关心了，他只知道在这次见面之后Jason便在许氏位于荷兰的分部站稳了脚跟！
　　这许家三个儿子勾心斗角的精彩啊。白直木当时很是满意他们这么有“活力”，像极了被投入开水锅里的鲤鱼，跳啊，扑腾啊，热闹啊……最后不都死了么？

　　可白直木没想到飞机上的不是Jason，但他更没想到的是飞机上的人竟然是张振奇！
　　这还要谢谢白玉璃，是她送张振奇去的荷兰！而张振奇在刚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就被原地逮捕——可以引渡回国了。
　　挂名二十载的“父女”，为父的拿这个女儿当棋子，当傻子，而为女的又从父亲那里学来了活着只为自己，开始把她的父亲当仇人，当垫脚石。他们是别人眼中的“父慈女孝”——你看，这父亲对女儿从来都是慷慨大方，而危机关头女儿不顾安危推着轮椅带着父亲从骚乱的人群里撤退呢。可他们到底是彼此的“陌生人”，陌生到彼此目标一致却各行其是最后双双栽了跟头！
　　硕鼠行动落幕，潜伏在公安干警队伍中的鼠辈蛀虫被彻底清查，赵明自然躲不过，他也想要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几乎没有犹豫地便将数年来和蒋华新之间的往来，以及蒋华新背后的白直木落在他手中的蛛丝马迹一一交代。
　　包括，白直木如何指使蒋华新陷害杨志广一事也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个清楚。
　　杨志广一事本已落下帷幕，却在赵明被捕后又掀起轩然大波。原来，杨志广被陷害还有更深层的内幕，众人纷纷扼腕叹息。如果说许敬恺替杨志广正名，那么经此一事，来自官方的致歉和赔偿就显得更具有意义和分量。无奈，康睦医院的前院长，一个清风朗月为他的事业付出一身热血的人和他的妻子再也回不来了……
　　幸好，康睦医院回到了杨清瑶手上，她委托许敬恺聘任了新院长，康睦医院的事情她再也不过问半分。那是父亲的心血，也是家破人亡的见证，她不想再回首。

　　当然，赵明吐露的事情里还有白玉璃一份——协助张振奇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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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振奇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他累了，真是累了。
　　曾经他只要报出姓名就不知有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巴结，后来却因为这个名字东躲西藏不得不隐姓埋名，□□件换了一张又一张，连一张银行卡都不敢去办，也不能去办。只能拿着身上越用越少的现金度日，从一掷千金到茶米油盐的落差着实让人唏嘘。曾经享受万众瞩目，后来却害怕别人多看他一眼——一顶鸭舌帽，低着头走路，一路走来不知多少个日夜，头越来越低，低到自己都唾弃自己，自己都否定自己，低到连脊背都形成了弯曲佝偻的肌肉记忆。
　　习惯是可怕的，比习惯更可怕的是认命，是顺从，是不得不屈服，但最可怕的却是习惯低头之后忽而看见曾经的自己，那种落差足以摧毁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体自由了，灵魂却带上了枷锁，日复一日，活的像蝼蚁，像草芥，活的对明天不报任何期待还偏偏不敢死。

　　据张振奇交代，他在打黑工的超市结识了一个兼职的ABC，许是对方话多且很有自娱自乐自言自语的精神，那人成了张振奇避也避不了的存在。日复一日的压抑在那个ABC的滔滔不绝中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ABC的叔叔在一家移民律所工作，在欧洲很有门路，最近正计划送一批申请签证和身份出现问题的技术人员过去荷兰的一家大型炼油企业。有钱有技术却没有合法滞留的身份，这类技术人员不在少数，而且大多拖家带口有着不得不留在美国的理由。曲线救国获取美国绿卡是一条不错的灰色捷径，如果这一单能成，律所提成颇为可观，这是双赢的老路子了。
　　但，那家对接的炼油企业今年有了中方合作伙伴，所以往年的捷径在今年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障碍——据说那家中方企业是国内业界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可惜幕后大boss最近麻烦缠身，所以海外一切灰色操作都是拒绝态度。巧的是，张振奇一打听，那家企业正式白氏！
　　这是他到美国以后第一次和白玉璃联系，之前他拒绝了白玉璃的经济支持，但现实的压力到底是压垮了他最后的骄傲和自尊，于是，一个有求，一个有需，二人很快一拍即合——白玉璃用白直木的私章！为了稳妥起见，此次送过去的22人变为12人，张振奇便是其中之一。而作为“报酬”，张振奇必须每个月交代其动向，而在罗馨儿生产之前他必须要在附近候着！
　　可以拒绝吗？张振奇问自己。答案好像是可以的。不过就是像这样在超市打工，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每天提心吊胆，时不时听着街头传闻说自己的父母的牢狱之灾是多么的大快人心——这一瞬间，张振奇想起一个人，杨清瑶。那段日子她是怎么过的呢？她的境遇要比自己还要惨很多吧……张振奇唯有苦笑，他在这一刻意识到了“差距”。他比不过许敬恺那群人的“脑子”，甚至连一个女人的勇气都比不过。
　　只要获得了合法的身份，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工作。他想好了，就从他最擅长的娱乐场开始做起，做小工，做领班，做经理……他有很多经验的，他也不是没有过“成功”的时候——想要卷土重来只是时间问题。于是，重新点燃希望的张振奇踏上了前往荷兰的邮轮——邮轮就像是一个小社会，像他半生写照。他曾经在最顶层眺望过，如今却蜷缩在最底层的黑暗中不知今夕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领队”交给他一个背包，说快到目的地了，这个包拿好，里面都是证件，丢了概不负责。
　　巨轮的汽笛声震的人耳膜发麻，许久不见的光亮让人睁不开眼，空气很新鲜，前路是一片晃眼的白茫茫。只是还未来得及看清那片白色之后是怎样的一番真实世界，闪烁着的红蓝警灯便将张振奇还为来得及深吸的一口气死死卡在喉间！
　　莱茵河与马斯河会和的鹿特丹港口，风景极其优美，碧海蓝天，白云浮卷，一丝浅白潜入大海尽头若即若离，时隐时现。那是张振奇被带上手铐押入警车后，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放下一颗心看到的景色。

　　背包里的是两款电版，张振奇以这样的罪名被逮捕，又以国内犯下的众多罪被引渡。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超市里的ABC是Jason的朋友，更不知道的是那两块电版是白直木让蒋华新准备给Jason的……
　　第一次觉得警笛声听着让人安心呢。
　　眼前的风景从车窗一一倒退，张振奇双手掩面，如果人生能够如此风景一般，多好。
　　他不是好人，在成人礼那晚犯的错在他之前或是之后的人生里也算不得什么，如果不曾有那一念之差的心动，要坏就坏的彻底，多好；没有坏到底的时候如果没有那一份执着，该多好！
　　如果……多好……
　　他上了一架私人飞机被押解回国，他瞥了一眼飞机尾翼上龙飞凤舞的字母X——许氏，许敬恺。
　　原来如此……宿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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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确凿，张振奇的审查材料很快被已交给了检察院，他拒绝聘请律师。这么多年一错再错，到底值不值得他已经无从知晓，也不想再去计较。到底错了多少他也不想回顾，也不想弥补，都是徒劳没用的……
　　听完检方的陈词，坐在法庭被告席上的张振奇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道，依旧坚持他从被捕时的那套说辞——他用白玉璃的私密照威胁她她才不得不配合协助自己潜逃。
　　就当是他不愿认错的自我感动吧，不然他不知道怎样给自己画一个句号。
　　可笑吧，最近这些年来，他不知道在心里对白玉璃说了多少次“最后一次”。可这“最后一次”之后，是一次又一次的退步，一直到了悬崖边，他摔的粉身碎骨。
　　这一程是白玉璃送他的，背包里的电版是不是白玉璃“送”的他不想计较了，他的七年画了句号，他的二十余载也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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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振奇从回忆里醒来，表示愿意接受审判，不再提起上诉。可法律面前岂能容得下欺骗、隐瞒、文过饰非的感情故事？那么多在一线“法律”和“公正”的维护者，守望者们面对的岂止是一桩案件，一份收入？那是无数人的热忱、热泪甚至是热血，是这天底下最赤红最滚烫的东西浇筑而成的最冷硬的横平竖直，支撑着稳定着这个社会“约束”和“遵循”的平衡！
　　由于张振奇的案件涉及到国家安全问题，并没有做公开审理。但其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一审判决……死刑。

　　“为境外的犯罪组织和人员提窃取并非法提供国家机密，妨害国家安全，危害特别严重，影响极其恶劣……无期徒刑，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哦，是对狼焱A组5死1伤的交代啊，张振奇平静地听着。
　　“为毁灭证据嫁祸他人而故意杀人，并伪造特定对象（家属）自杀现场，情节严重……死刑。”
　　“利用媒体造谣煽动，买凶杀人……死刑。”
　　“……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七年有期徒刑。”
　　“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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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桩桩的判决下去，张振奇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竟然做过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数罪并罚，落个“死刑，立即执行”好像还挺便宜他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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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赵明和蒋华新的证词，综合多方面已掌握的证据。在白直木被羁押不到48小时后，其案卷材料、证据、起诉意见书便一并被移送到检察院审查决定。
　　一切来得突然，又是必然。

　　那天，车子行驶在机场高速因“临检”的缘故白直木的车子被卡在了车流中。
　　保镖小胡用枪逼迫司机张斌下车背着白直木从应急车道边的林间小路逃跑。当时他们的车在最内侧的快速车道，而白直木已经注意到了“张斌”的异常——张斌从来只走中间车道，一来为了安全，二来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刻可以超车逃窜……
　　可张斌却猛地一脚油门直直把车撞进了绿化带里的电杆上！小胡当场昏迷，白直木跌落在车座之间根本无法动弹，而白玉璃坐在最后排受影响相对较小，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开车门逃跑！
　　逃不掉的，这场“临检”就是为了他们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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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捕全部结束，访华团先行代表来的时候机场已经恢复了礼宾的规格，杨清瑶就像是专门来和代表团中一位代表最后商议梅尼夫人服装细节一般心无旁骛。许敬恺和她站在政要身后相拥而立，只是耳麦里传出任务圆满结束的消息后，二人露出了笑容。
　　白直木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自己孤注一掷，耗尽二十余年布下的棋局，会被许敬恺一招毙命！而他最大的漏洞，则是他从未正视过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到底有了自己的模样。
　　但他怎么能认罪？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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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提到过几次许廷瑞去荷兰出差，这回咱们的环球之旅终于到了荷兰啦~~
鱼缸儿：老头儿，为什么选荷兰建立分部？难道你早就知道这国可以引渡？

【1】：曾国藩说的。（原来周梓昂跟这儿遗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