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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浅渊 ...

  •   拍卖会后,网络上不出意外地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深扒杨清瑶身份的消息,杨志广一案也被拿出来旧事重提。
      但许敬恺按兵不动,只是把手里的证据和“证人”都送到了该去的地方。一度因为证据不足的案子,终于重启调查。
      同时,许敬恺和白默宇长谈了一次,谈话的主题只有一个人——白玉璃。
      ……

      YOUNG.INC.重回正轨,许敬恺也可以放心做一个“甩手掌柜”,而面对日益发酵的旧案,和杨清瑶的新品牌的筹备——回国一事被提上了日程。
      回国的时间定在了圣诞假期前,许敬恺手头工作将会彻底完成交接。
      但11月20日这天,意外发生了。

      这天是周末,二人双双放下手中的工作享受难得的清净。窗外阳光和暖,入冬的旧金山并不算太冷,反倒是没了夏季恼人的温差,只是海风大了些。快到雨季了,碧日晴空显得格外珍贵。
      情人眼里的海风永远是和煦柔软的。更何况花园里繁密的鲜花紧凑争艳,花影在安和的碎金色里休憩于篱墙之上,浮动的暗香带着舒展开来的慵懒。
      杨清瑶虽然康复的很好,但到底是接连受了重挫,她很容易累,一累就会头晕目眩。许敬恺心疼的紧,刚刚结束了午餐便要抱着人去二楼休息。
      但杨清瑶哪里肯让他抱?她一直认为许敬恺才是受了重伤的那一个!25米高的楼,想想都后怕。
      最后,许敬恺人没抱成反倒是被杨清瑶扶着躺在床上。杨清瑶只拉上了一层白色的薄纱,午后的阳光半洒在她精致的小脸上。不知不觉中,几个春秋一过,女孩儿脸上的稚气已悄然褪去,面庞越发的精致带着成熟的妩媚——每次的的仔细描摹,都能发现她的蜕变带来的惊喜。许敬恺心想,不能浪费这大好的时光,得浪!

      一直顾忌着婉婉的身体,以至于数月以来许敬恺只能享受脖子以上的可口滋味,就是这样,亲的狠了些,急了些,有人居然还嚷嚷着疼!硬生生让他过了这么久清规戒律的生活,他都废了百八十回了!
      “你想什么呢?”杨清瑶那双眼睛真是太清澈了,十分关心带着一点儿疑惑的样子,又让她的眼角都带着毫不自知勾人的柔媚。像是被花瓣铺满的清潭秋水,让人在纯粹里生出恶念,在艳丽中上瘾。
      “想睡……”许敬恺屈膝靠着床头,一手撑着膝,修长的手指撑着额角,食指指腹极其缓慢地在自己那头青皮上反复摩挲,每一下都是瘙痒难耐的缱绻留恋——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毫不掩饰的热烈中带着几分野。
      可惜他坐在了暗影里。

      “头疼吗?”杨清瑶快步走过来,蹬掉鞋子上了床,神色紧张地跪在许敬恺身侧,伸出白嫩的手指按住男人的太阳穴一点点轻轻地揉着,“困了就睡,我陪你。”
      许敬恺觉得很受用,被宠的有些飘。但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婉婉那过分紧张的模样像极了对待三岁孩子的母亲,他是个男人!身高190浑身腱子肉,此刻连血液都沸腾咕嘟出泡儿的男人!
      许敬恺顺势后仰,顺带身子往下滑了滑,脸一偏就埋在了杨清瑶的胸口。他要用行动表示他不是想睡觉,只是单纯的想睡!特别单纯的字面意思。
      男人的发茬很短,直接穿透了杨清瑶薄薄的T恤,惹得她又痒又疼地缩了缩身子,她推了推许敬恺,声音有些发紧道:“痒……”
      许敬恺:“!”别勾我!
      “疼……”
      许敬恺:“……”我说了别勾我!
      “别压我了,喘不上气儿……”
      许敬恺:“!”这叫压?这能叫压?!
      许敬恺翻身直接把杨清瑶推到,然后让她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真正的“压”。他的拇指一遍遍揉着她的唇瓣,揉得那娇软的红唇镀上了一层暧昧的深色,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那清流起了雾气,看着那眼尾染上了一层粉。
      他很轻很柔地衔住那熟透了的红唇,舌尖一寸寸地尝着那诱人的鲜甜。
      她急急地喘着,艰难地发出声音:“你别那么大动作,你还虚着呢……”
      “虚!”艹!我虚?!婉婉,你从哪里看出我虚了!许敬恺狠狠稳住那张污蔑自己的小嘴,也不管她哼哼唧唧地说疼,他得证明他的脸面,那关乎他的尊严,和幸福!
      可他还是从她挣扎着逃离的唇齿间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说:“你不能再出事了……你要好好的。”
      再。
      许敬恺心里缓慢又清晰地生出钝痛。他的婉婉被迫迅速成长,却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留下了隐患——她亲近的人非死即伤,她害怕命运的诅咒,更怕生命的脆弱易逝。
      她撑了太久了。即便如今的她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在事业上雷厉风行中带着几分强势的女人,在他这里,她还是当初柔软的模样。
      他餍足这份依赖,也心疼这样的她。
      他的吻又放轻了,贴着她的唇,他说:“疼就告诉我……”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对疼痛那么敏感,但他看见了她迅速红掉的耳廓,耳垂,脖颈。
      ……

      “当……当当……”
      “当……当当……”
      十分有节奏感的敲击声打断了温度渐升的二人。许敬恺起身看向窗外,只是一眼,他的胸口就不受控制地起伏开来——那只名唤“绿毛毛”的蠢鸟怎么又来了!
      那阿七是不是又来了!

      阿七的确又来了,他是来报喜的,绿毛毛在他的感化和哺育下终于能说好多字了,虽然到现在它也背不出一句《论语》,《清心咒》更是妄想,但孩子进步作为家长总是要肯定鼓励的是不是?何况这是boss亲手交给他的任务,他也要获得一下肯定不是?
      可阿七万万没想到鸟儿竟然跑了!
      许敬恺正不予理会,可他身子还没来得及再伏下去,就听到楼下阿七那狮吼功——“绿毛毛,毛毛,毛儿!给我下来!”
      “我警告你,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你没瞅见帘子都拉上了?大中午的你是要坏事儿!”
      “给爸爸下来,听到没?”
      ……
      杨清瑶是万万无法面对这只鸟儿的,就好像早恋孩子的父母,总有一双带着雷达似的眼睛一般——这只鹦鹉每次都在这种时候出现,太羞耻了!
      杨清瑶不肯继续了。许敬恺只觉得自己按摩了半天的肉,好不容易下锅了,汤头熬的正好,香气乍起……突然被两蠢货把汤锅给他端走了。还他妈浪个P!味儿都没闻个全乎就什么都没了!

      许敬恺起身,一把扯开纱帘,气势汹汹地推开窗户——“啊!”正在给自己理毛的绿毛毛受惊,破锣嗓子惨叫一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阿七!带着你的蠢鸟快滚!”许敬恺怒不可遏。
      “boss!您这是完事儿了?”阿七搔着头,面色凝重。不对啊,少坤给他开了门让他安静,不准他进屋还拉着他一并站在院子角落里,他登时就心下了然了,这是清场办事儿的节奏啊!

      “阿七,滚!”许敬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看着阿七那一脸认真的模样,这是越看越堵心。
      “boss,您这会儿还扮着呢?别介啊……过啦!”阿七自认为自家boss还在装病,心叹不好,果然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男人在这方面没有他的指点还是不行,这苦肉计演的上瘾了,过犹不及!
      阿七不说还好,这一提起许敬恺就恨的牙痒痒,就因为这么个苦肉计,搞得他现在在婉婉眼里就剩个“虚”!
      “滚!”
      “得嘞!”阿七的尾音拐了好几个弯儿,“那boss,您再琢磨琢磨,咱们……都先遛鸟儿啊,一会儿见!加油!”
      阿七的一双眼睛光彩熠熠地冲着许敬恺挤了又挤,他声音十分洪亮,洪亮到他正常说话十里八乡都能听见,何况是他这嚎出来的几嗓子?遛鸟儿……滚,快滚!

      杨清瑶索性起身拿着数位板靠着床头绘图,说什么也不跟他“培养感情”了,就在许敬恺心浮气躁准备用人工自动冷却自己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陈曼芳。

      陈曼芳?许敬恺当下心里一沉。陈曼芳从来不会主动给自己打电,出事了,出了连许敬程和许廷瑞都替她拿不了主意的大事。
      杨清瑶瞥了一眼神色凝重的许敬恺,再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她轻声问了一句:“要我回避一下吗?”陈曼芳对许敬恺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对许家犯过什么样的错误杨清瑶是知道的,她也知道许敬恺此刻心里是多么的膈应愤怒。可许敬恺猛然攥着她的手臂把人拉入怀中紧紧圈着,低头在她的发顶上亲了亲,声音沙哑紧绷道:“别走,陪我。”他已经隐约猜到了陈曼芳要说什么了。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下接通键,同时,点开了语音功放键。

      “小恺,小恺……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陈曼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浓重的鼻音,杨清瑶皱着眉头望向许敬恺,许敬恺搂着女人肩膀的手指紧了紧,像是在宽慰杨清瑶。
      冰冻的湖面上落入巨石,冰面咔嚓碎裂,从一个深坑到密密麻麻的蛛网裂纹。许敬恺的声音就如这刺骨的冰冷,沉重又碎裂般地响起:“有事么?”
      他没有回答陈曼芳的嘘寒问暖,而是带着凶狠的质问。他这人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都是给怀里这个人的,其余人犯不上,电话那头的陈曼芳更是不可能!
      “小恺……你父亲他……病了!”陈曼芳的声音是压抑的哽咽中带着惶恐的悲鸣。几千公里的距离,隔着电话,声音闷闷的,可那种悲恸的情绪像一根尖锐的羽箭,裹风带雨地直刺电话这头两个年轻人的耳膜。
      一片寂静,电话这头是粗重的呼吸声,电话那头是不断的嘤嘤啜泣。

      杨清瑶反手搂住许敬恺的腰身,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乖顺的小脑袋紧紧压在他的胸口,像是把她所有的温度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全要给了他去。她抱的很紧,很用力,他的大脑是一片麻木冰凉,可心口和后背是一片滚烫。
      “现在是什么情况?”许敬恺的声音如同亮出寒刃的大刀,“什么病?何时病的?因何而病!”许敬恺一连四问,刀刀劈砍在陈曼芳的身上,心上,她担忧,悔恨,更是惧怕。
      ……

      北京今天的风特别大,刀片子似的刮得人每一寸皮都疼。
      晚上10:30许敬程回家了。陈曼芳原以为在他看过许廷瑞之后可以有机会和他好好谈谈——明天就是21号,是他25岁生日,也是许敬恺和那个被她遗弃的孩子的生日。
      这个生日,许廷瑞恍恍惚惚的时候一直惦记着,身体转好的时候更是惦记的要紧,他让陈曼芳给许敬恺提前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回来。可陈曼芳就那么躲着,藏着一直没提这回事儿。她怕许敬恺回来,她不敢面对许敬恺,也担心许敬恺直接把她抖搂出来会刺激到许廷瑞。许廷瑞经不起再一次的情绪巨大起伏了。
      可偏生许敬程回来看过许廷瑞之后,许廷瑞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许敬程25岁的生日,也是生母25年的忌日。
      时间久的陈曼芳快要忘了,毕竟那曾经是她生命里十分艰难痛苦的负担,好日子过久了,回忆都变得美善,差劲的、不堪的、痛苦的、不平的……都淡了。
      许敬程只说了八个字,“大厦将倾,无力回天。”许廷瑞哆嗦着手指指着这个曾经让他最省心的儿子半天,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陈曼芳哪里还顾得上拉扯许敬程和他推心置腹的交谈?她吓得动都不能动,还是管家老陈打了急救电话。
      特护病房里,四处弥漫着消毒药水的气味,陈曼芳看着病床上合着眼的许廷瑞,拿着报告单的手剧烈的抖动着,另一只手捂住咬着唇的嘴,眼眶又红又湿,整个人如同被泡在了四九天里的冰水里一般,没顶的冰凉刺痛连挣扎的本能都丢了……
      ——脑血栓破裂——脑出血,血压陡然升高引起的。
      即便医生说情况还好,但脑血栓出血是急性脑血管疾病,致死率和致残率都极高,尤其是未来24小时内如果再次出血人就……
      陈曼芳就只是哭,她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想的全是许廷瑞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可人怎么好端端的就这样了呢?他分明还和她初见他那般的模样!乌黑的发丝中几乎看不到一丝白发,只是鬓角白了些,但不打紧的,男人就是被岁月洗练过后才更有魅力。你看啊,他五官还那么俊,得到岁月格外的优待,没有一丝皱纹!他就这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和平日里睡着并没有两样。所以,怎么就倒下了呢?医生说的那是什么糊涂话?有留下后遗症的风险?什么后遗症啊,瘫痪?失禁?运动障碍、认知障碍、语言吞咽障碍?精神和智力障碍?……这哪一点都是让许廷瑞,那个风鸾翔凤男人刻意忍受的?!
      陈曼芳还是哭。
      哭她心里的巍然屹立,也哭自己的方寸全无——她失了主心骨!
      管家老陈顾不得许多,之前他还一心一意地遵照陈曼芳的安排,可如今……一个手术单她都不敢签!这是要耽误大事的!他不是不懂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可老爷子在见过许敬程后就彻底倒下了,他信不过那个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更信那个被他们这群人远远看着长大的那个人——许敬恺!
      陈曼芳被老陈苦苦劝告,最终打了这个电话给许敬恺。
      ……

      “脑出血?”许敬恺有些机械的重复到。他走的时候,许廷瑞分明健朗的不得了!一贯冷静如斯的男人第一次在面对除了杨清瑶以外的人的时候,冰冷的面具碎出了让悲哀懊悔满满溢出的裂缝。
      陈曼芳半天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老陈索性接过电话对许敬恺说到:“老爷子晕倒了,送到医院检查,血栓破裂,大脑下幕出血35ml,可以保守治疗也可以做引流术。但如果再次出血或是未来一周内出现脑肿胀,就可能……”
      “现在的关键是决定哪一种治疗方案,医生建议手术,这样可以尽快去除淤血,血肿,避免压迫神经造成后遗症,但手术也有风险……现在,小恺,现在就只有你能做这个决定了!”老陈的声音也并不见得冷静到哪里去,但好歹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只有他能做决定……许敬恺什么都懂了。仿佛他握着的不是手机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的他手指蜷缩指尖滚烫猩红。他声音冷沉道:“立刻安排做引流手术,告诉陈曼芳,作为配偶,她立马签字,无论后果是什么这个责任她必须担着!”
      他是那么冷静,那么果决。可杨清瑶抱着他的腰身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又冰又硬,好比阴冷冰寒的旧金山湾海底的礁石。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都紧绷如满弓的弦,蓄积这巨大可怕的能量却没有一条出路!
      “让陈曼芳衣不解带的把老爷子给伺候好了!不许放许敬程再进去,封锁消息,老爷子倒下的事情不能外传。”顿了顿,许敬恺声音略微柔和一些道,“老头儿底子好着呢,不会有事的。”
      许廷瑞是好人,无论许敬程的出生是不是他的污点,但他始终是一个好人,一位好父亲。

      那边挂了电话,许敬恺握着手机的手却迟迟收不回来。生老病死不比悲欢离合,人或许可以强大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决然做不到可以抗衡生老病死的车辙。那辆驰骋在岁月长河里的车辆,又快有慢,有奢有简,但没有年龄的鸿沟,也没有性别的界限,都是从一个终点跑向另一个终点。
      杨清瑶把每一个字都听的仔细。她并没有安慰许敬恺,因为面对生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人的微渺。人定胜天,但跑不过命数的劫又能如何?她面对了很多的生生死死,聚散离合,其中正有父母辞世的锥心蚀骨之痛。她没说话,只是把搂抱着许敬恺腰身的胳膊紧了又紧,那种柔软又刚强的力道,像是缠绕断骨的绷带,严丝合缝地用柔软撑起了他。她给他有节奏的心跳,给他温暖柔软的怀抱,还给了他一句话——“不等了,回家吧,我们一起。”

      杨清瑶拿过自己的手机,窝在许敬恺的怀里,不一会儿他冲着许敬恺晃了晃手机屏幕,她说:“最快的航班是明天早上九点的。”她起身跪坐在许敬恺身侧吻了吻男人干燥温热的嘴唇,眉眼弯弯道:“我找到赚钱的动力了。”说着,抬手在男人剃的极短的头发上揉了两把,手指向下滑到那结实坚硬的后颈上捏了捏,“我去准备晚饭,你呢,就安安心心地把手里的工作赶紧处理完,晚上我们一起收拾行李。”说着,便下床离开了。

      许敬恺看着离去的纤柔背影,抬手在自己后颈上摩挲着她留下来的温度,他的心里因她的话而平静却也汹涌——国内对杨志广的案子的讨论已经不是小范围的了,即便官方辟谣也只落了个“包庇”、“蛇鼠一窝”的骂名,好像不管有没有证据,证据充不充分,被泼了脏水的人就从骨头里脏的彻底了似的——没人信,没有人愿意信。
      这个时候回国她要承受什么?她要面对旧事重提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甚至恶毒的理由还多了一条“外国狗”,她辛苦创建的“浅渊”可能还没有萌生出土面就被滚油烫死了……但她没有给许敬恺任何考虑权衡的时间,她说,不等了,回家。
      她和他一起。
      许敬恺只觉得浑身哪儿都烫,尤其是眼睛和心里。他寻到的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那是他的四月阳光,也是他的金丝软甲。
      她说,深渊何畏?浅淡看之,不过尔尔。

      她看过深渊,也坠入过深渊,她逃出深渊,自然也就将深渊看的浅淡。她说,她的名字是母亲取的——“素质添瑶水,清光散玉峰【1】”。
      因为艳阳会照的普世间每一个角落都无从避让,万里冰河终会变为三千瑶水,会奔流不歇,会澄澈可鉴。而那清亮的光辉也终会在山巅迎着艳阳萦绕出磅礴。那能融化冰雪的艳阳,上能登顶下,自然也能照亮九重深渊。
      她是向阳而生的,是纳着渴望的奔流,所以深渊里那些沉底的黑暗给她的苦难,不过尔尔。
      她停过,弯下过腰,也跪过地,但她还会站起来,会将那些黑暗痛苦泥淖淬炼成一把利刃,裹挟在她柔软的皮囊之下,成为她的筋骨。
      ——“浅渊”既是“清瑶”。所以,何畏?

      许敬恺摸了一把自己的心口,那里砰砰直跳的是她给他的东西。他的世界啊,滚烫又明亮。

  • 作者有话要说:  【1】:《玩残雪寄江南尹刘大夫》 许浑·唐
    下一章,文案里的蛋糕play要来了~不要脸的要来了!
    解释时间,鱼缸儿又来啰嗦啦。
    大脑下幕出血30ml以内一般来说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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