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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落网 ...

  •   是夜,无风。刚入八月的旧金山便早早褪去了暑气,或者说“暑气”这样的东西在旧金山几乎等同于女人的口红——时效性极短。
      静止的海风拖着潮湿的空气像是塑胶袋把人裹得从内到外的闷。
      Ann在几个钟头前来看杨清瑶,告诉了她枪击案的来龙去脉,原来不止是未知的凶手,要杀许敬恺的还有Jason!而她看到的那一幕所挡下的子弹不是她以为的杀手的,她挡住的是来自Jason的那颗!
      那不仅仅是一颗子弹了。她要许敬恺不要杀Jason,她怕他双手沾血,怕他被亲情血缘囚禁一生!可是Jason呢?Jason为什么动杀心她再清楚不过了!
      许敬恺身边的人把她当做“客”,该的。

      Ann还说Jason现在在周梓昂手中,问她能不能劝劝周梓昂不要做错事。
      错事吗?杀了那个人吗?
      Jason从动了杀心那一刻开始,就该死!他辜负了太多人!辜负了许敬恺的决定……
      但若他死了,许敬程及其身后的力量的目的不久达到了吗?许家终会因为这件事不得安宁,而许敬恺身上永远背负着罪名——无论是手刃亲兄弟,还是刻意隐瞒Jason的身世知情不告!
      Ann还坦白了一件事——关于那两片她以为是避/孕药的维生素。
      杨清瑶只觉得想笑,原来不是只有催眠啊……她有短暂的记忆空白错乱原来是因为没有临床试验过的药!
      这药有什么副作用会引起什么样的后遗症没人说得清楚!
      Jason把她的人生弄的乌烟瘴气支离破碎,她恨!但她的恨在暗潮涌动的阴谋面前……她放下!
      说到底,都是被摆在棋盘上的黑白子,和局永远不会是最终结果,但……这棋盘若是被人掀翻了呢?黑白子混到一起了呢?Jason“认祖归宗”了呢?
      ——格尔迪奥斯绳结!
      公元前4世纪的马其顿王国,神殿里供奉着一辆战车,战车被格尔迪奥斯的绳结捆在了神殿的立柱之上,牢不可破。当地有这样一个传说——“解开绳结的人就会成为你亚细亚最尊贵的王。”
      但很多或是英明神武,或是技艺超群的人都无法将绳结打开。直到亚历山大出现,一柄短剑将绳结两断。
      亚历山大成了亚历山大大帝,他说,命运要靠自己手中的剑去开创。

      她爱他的决心便是她手中的剑。
      只要他好好的,她能守着他一辈子,就够了。烟花易逝,可烟花的意义本就是在刹那间不是吗?她在海底躺过,被子弹穿过心肺,难道还要等那烟花彻底受了潮成了毫无用处的灰烬?
      ……
      走廊上如同白昼,灯火通明。22:00,是许敬恺门口保镖交接班的时间。
      22:05,护士最后一次查房。门口的保镖检查过药品,排查了推车托盘,放人进了许敬恺的病房。
      不过数秒后,屋内有玻璃杯摔碎的声响。
      门外的保镖鱼贯而入,冲在最前面的保镖拔出匕首——除了江小河暗中配枪,其余人还是谨遵社会法纪的。保镖一手抓住护士将人推搡到病床边以匕首相挟,一脚踩破掉在地上的输液包。
      “不好!针剂有问题!”说着掩住口鼻,作势要去病床上将许敬恺推出房门。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
      许敬恺慢条斯理地下了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手持匕首的保镖——大福。
      “有什么问题?嗯?
      “生理盐水能有什么问题?还是……你以为这里面无色无味的□□其实是……□□?”
      又是□□。
      大福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对,许敬恺哪里有生命垂危的迹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早就成了瓮中之鳖,藏在暗处的保镖将他团团围住,他插翅难飞!
      就在他准备最后一搏自裁的时候,许敬恺开口道:“曾大福……哦不,米大福,你确定要这么做?她……在我手上。”
      大福脸色霎时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最终跪倒在地。

      “你……你……怎么知道的?”大福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死之前也要求个明白。
      “知道什么?知道你威胁护士让她用□□代替□□,即便不能直接输到我身上,也能在你进来之后故意摔让有毒气体挥发分分钟弄死我这个将死之人?”
      “呵……你反应那么快,药包一破立马掩住口鼻,怎么,生理盐水还能有……苦杏仁的气味?”
      “还是说,我为什么知道你一而再再三因为什么,听命于谁,要取我性命?”
      “她……我都交代,你们别伤害她……”正说着,大福猛地向前扑去,把地上的玻璃碎片一把攥紧手里狠狠朝自己心口捅了下去!
      ……

      大福是许敬恺到了旧金山以后才跟着的人,虽然时间短,但他知道比起许敬恺而言,真正危险的是“那头”,许敬恺是有良心道义的,不会伤及无辜……
      他不能说!但他的一举一动哪里快的过那么多双眼睛?他连自裁的最后机会也没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从门外晃着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啧啧……动静那么大,你女人吓死了怎么办?”周梓昂走到大福面前,身子靠着墙,用鞋尖挑起大福的下巴,“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前老板有我这么个……啧……难以描述的朋友?”
      周梓昂冲许敬恺使了个眼色,走廊里的声控灯一一亮了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就算他们事先清了楼层,也难免惊动其他人……婉婉也知道他这边出状况了!
      周梓昂冲许敬恺挑了挑眉,道:“半天,走了。”然后便让江小河和少坤把人带走了。

      许敬恺正要说些什么,阿七突然把房间大门一关……现在江小河和少坤不再,他就是自家boss身边的“大总管”……唉,不合适,那就丞相?算了……当不起,还是大总管吧。
      他要当老板追妻路上的啦啦队,迎春花!
      “boss,苦肉计,苦肉计!千载难逢!”阿七在许敬恺耳边小声嘀咕,许敬恺刚刚还肃杀的神情登时变得毫无杀伤力……
      于是,事情竟然真的按照阿七的剧本展开了!
      先是去了一拨人安抚沿路病房里打探的眼睛,又一波人冲到杨清瑶的病房门口拦着人,却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
      而阿七则飞速的将自家boss推到,用了好几卷纱布把人裹成了木乃伊,期间许敬恺数次想要提出质疑,可阿七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甚至有那么几次,纱布疑似故意往他嘴上缠去!
      许敬恺觉得自己大概是疯魔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婉婉的声音——“让我进去!”
      “嚯……boss,杨小姐这脾气上来也是挺辣的啊!”阿七这颇有些大不敬的话迎来的只是许敬恺的眼刀子,他也只能眼刀子了,整个人如同等待上锅蒸的大宅蟹——阿七手艺不精,但蛮力可以的。
      许敬恺后悔了……
      可偏偏阿七心有蔷薇,动如猛虎,毛毛躁躁地打翻了床头柜上的石榴汁,泼了许敬恺一头一脸!
      许敬恺:“!”妈的,老子不玩儿了,老子要宰了你这个蠢货!
      “啊!boss,这都是意外,你这个样子,肯定难受吧?来,我们起来先去……”擦擦好不好?
      “他怎么了!”还不等阿七把话说完,杨清瑶已经推门进来了,身后的小保镖们战战兢兢道:“七哥,对不起,没拦住人……”
      阿七吓得腿一软,直直就跪在了地上。他不敢回头看杨清瑶,更不敢抬头看自家老板虽然被遮挡的严实肯定已经铁黑的脸……
      阿七这一跪让杨清瑶的心顿时凉了个透!
      病房里只有昏暗的壁灯,她跌跌撞撞地冲到许敬恺身边,看着浑身都是绷带,满头“鲜血”的人,她几乎忘记了呼吸,顿时泪如雨下。
      “他不是已经入院两三周了吗?为什么还出这么多血!”杨清瑶转身,捂着嘴看向跪地不起的阿七。
      “刚刚那么大动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杀手……杀手又来了吗!”杨清瑶浑身冰冷,她就快站不住了。
      “是来了。”阿七大脑空白了一会儿,就抓住了最后一个问题,“但是杨小姐请放心,人已经抓住了。”
      “抓住有什么用!为什么你们那么多人都在,他还受伤,他本来就……本来就……”
      阿七还想说些什么,但自动生成的剧本因为突发情况只能原地起势——开弓没有回头见的,他是人间迎春花!
      “杨小姐,您别激动,您听我说,”阿七起身,不动声色地走到正瞪着自己的大boss身边,大掌往许敬恺眼睛上一覆,生怕让杨清瑶看出老板这是装的,“呀……boss,你为什么抖的这么厉害!”
      气的发抖的许敬恺:“!”老子要杀了你!
      杨清瑶带着哭腔打开阿七的手,怒斥道:“你别碰他眼睛!他好好的你让他闭眼做什么!阿七!你要做什么!不去叫医生来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阿七摸了摸鼻子,“医生来过了,您看……这不都给重新包扎过了?呀,杨小姐,您说老板抖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怕冷!”
      阿七的话像是点醒了杨清瑶,她转身扑到许敬恺身上,满脸都是鲜红的血液也顾不得了,她紧紧把人抱在怀里。想要试试他的体温却发现被纱布紧紧裹着的男人让她无从下手!
      “阿七,你再去请医生来,我……不放心。”
      “唉,杨小姐,您……”
      “阿七,你太吵了……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你去叫医生吧。”杨清瑶实在无法想象许敬恺之前伤的到底有多严重,为什么人被裹成了这般模样……
      一听孤男寡女要共处一室,阿七眸子一闪,从善如流地退了出去。
      门外的阿七老神在在、功成行满地拍了拍自己自己的衣襟,对门口的“手下们”功臣身退、云淡风轻道:“后面的事情就看你们的了,车……房门给我锁死了,我呢风过了无痕,带到山花烂漫时,我们举杯共饮……”
      大总管阿七的话还是很管用的,虽然门口的“手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主题思想就是把门看好了不许人进出就对了。七哥是红人,所有人都在医院执行任务的时候,只有七哥有特权在家养鸟!
      门外发生了什么,门内的人自然是不知的。
      杨清瑶实在撑不住了,就势坐在许敬恺的传床边。辛亏光线暗,也幸亏消毒药水的气味盖过了那一丝丝的他甜,许敬恺心想。就是脸上太黏腻了些!

      他很难受吧,昏迷着眼皮还不停地动着,唇色也很淡……
      正在酝酿怎么开口的许敬恺突然觉得自己眼皮一热,然后就是……唇……
      许敬恺突然就单方面赦免阿七了,算了这个时候还管那根棍儿做什么!婉婉在吻自己!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他全身血液都冲到了被吻过的地方,滚烫无比。
      “你发烧了?”
      许敬恺:“?!”没啊,但是燥啊!
      杨清瑶凑到许敬恺脸跟前,姑且算是脸吧,只露着鼻子眼睛和嘴巴的脸……轻轻地吹着风,“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啊,太能了!我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睡会吧,医生一会儿就来。”他伤的那么重,杨清瑶不敢碰他,只是伸出手指一点点地描摹那令她朝思暮想的眼睫,高挺的鼻梁,以及莫名有了血色的唇瓣……还是那么的健康还是那么的干燥温暖。
      “中枪前,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想到,你竟然随身戴着戒指。”
      “我哪里还有脸要你的戒指呢?”
      “但是现在……我不会还给你了。我爱你,很爱你,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爱你,许敬恺,你这一辈子被我讹上了,我偏要赖着你呢。”
      许敬恺:“!”这眼是不能睁了!话更是不能说了!婉婉,你继续,你多说点,我都听着呢……以后你不认也不要紧,戒指的跟踪系统能复原影像和声音的!
      “我和Jason的婚姻……是假的,我还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除了你我接受不了别人,我知道共同生活一年的时间,让人很难去相信我跟他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杨清瑶有些难以启齿,她弯下腰趴在许敬恺耳朵边上,悄声说到:“只要不是你,我就浑身难受。你……还会愿意要我吗?”
      许敬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婉婉就是那么优秀!要!当然要!必须要!能不能现在就要!
      “医生怎么还不来?”杨清瑶说着就要起身。
      不可能来的!别走啊,继续说啊,继续撩啊!许敬恺伸手,用他那满是纱布的大手压琢磨着阿七教他的节奏和力道将杨清瑶的手腕握住,“……别走……”
      杨清瑶一惊,随之而来的是大喜,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顿时决堤,“许敬恺,你醒了!”
      “冷……抱……”剧本一旦交给演员,那种心里早就预想过无数遍的演员自然无师自通,甚至“青出于蓝”,而且完全是出于本性!
      杨清瑶赶紧抱住许敬恺,她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眼里的星星化成春江里的粼粼波光。“我不走,不走,抱着,一直抱着你好不好?”
      “……好……”太他妈好了!不能更好了!在亲一亲更好了!
      “你哪儿疼?”
      我哪儿都不疼!就涨得疼!我能说吗?!必然不能说……于是许敬恺只能以克制过的呼吸幅度来沉默回答。
      “亲亲就不疼了……”杨清瑶从他的发顶开始,避开了他满是血迹的额头面颊,亲过他的眼睛,鼻梁,嘴唇,然后是耳朵……“你好甜啊……”她避开了纱布,可果汁的清甜还是隐隐约约地钻入她的肺腑,她以为……那就是他的味道!
      许敬恺:“!!!”这下是真要疼死了!婉婉!你这都是哪儿学的!!!

      杨清瑶实在是体力不支了,索性脱了鞋子躺在了许敬恺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蜷在一起,小小的一团,不敢碰许敬恺身上任何一个地方,她的唇就靠在他的耳朵边,方便她说话。
      “许敬恺,我爱你。”
      许敬恺:“……”别说了,难受。

      “许敬恺,我就爱你。”
      许敬恺:“……”老子他妈爱死你了,我求你别说话了婉婉!你累了就睡成吗!你不知道自己现在说话说几个字就喘,你在我耳朵边上喘气说爱我,你在我耳朵边上喘,你在喘……啊!!!!阿七,老子他妈还是要宰了你!

      “许敬恺,我特别爱你……”
      许敬恺:“……”

      杨清瑶太累了,又担惊受怕的,在许敬恺身边竟然就睡着了,睡得是前所未有的安稳,以至于她睁眼的时候,竟然发现许敬恺的绷带已经拆了,只是人还闭着眼睛躺在自己身边。
      许敬恺半夜好不容易用牙要开手上的纱布,露出手指一个电话把那天杀的阿七给叫了来,把那一身鬼纱布,尤其是黏在脸上石榴汁全清理了干净。
      只是阿七为了避免自己裹上一身纱布的命运,不得不接受了boss另一项惨无人寰的命令——那只虎皮鹦鹉到现在都没学会的《论语.乡党》,如今还要追加一篇《清心咒》……但他心怀天下,自己受罚不要紧,他再三嘱咐许敬恺,切记不能立马康复,还得让杨小姐再心疼心疼,感情再烧几把火……不然昨晚的事情以穿帮,杨小姐肯定会生气。
      许敬恺觉得颇有道理。
      杨清瑶看着身边人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他的模样真实好看,看起来非常健康,除了额角贴着一块纱布,看不出来哪里有伤。
      但她不放心。
      于是许敬恺靠苦肉计换来了美好的医院同床生活,并时,他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康复了起来。
      杨清瑶发现,这个男人好像自从受了伤之后,变得比自己还要粘人了,吃苹果要用喂的,喝水更过分,要那样喂……甚至还提出了要她陪他去上厕所的要求!
      除了最后一条,她都答应了,她爱的人,她用一切去宠。

  • 作者有话要说:  鱼缸儿:您的好友骚浪甜上线!
    许敬恺:你能不逗吗?憋死老子了你就在这儿全剧终吧!
    杨清瑶:许甜甜啊,你好甜啊,可是你以前不是这个味儿的啊?哦,我知道了,打针吃药的缘故,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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