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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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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成了景晏与我之间,一个约定俗成的游戏——我们频频做戏,妄图试探对方的真心,却又将自己的真心牢牢攥在手里,谁都不肯撒手,不敢撒手。
这事之后,我去找过织欢,瞒下了景晏的筹谋,只说了我的打算。
后来,府上都知道,织欢闷声不语几个月,最近却忽然就得了宠,不多时便有了孕。下人们私下都在说,织欢主子得了势,元元主子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织欢本就安静本分,有孕后就更不爱动,我偶尔去她屋里看她,陪她说说话,更多地是安慰她。凌宜偶尔也会来,她来时我们三个人便会聊闲天儿。凌宜说话还是那样客气,她怕惹嫌,来时从不往织欢屋里拿东西,也不靠近,连别院里她的下人,无事也不可以到处闲逛,生怕惹了事端。
我们都明白,这是府里的第一个孩子,是妾室所出——这是一桩险事。
过了一个月,织欢开始显怀了,吐也吐得厉害,为了保险,整日地躺着。她身子这样不稳定,凌宜估计怕事,也不怎么来了。
天越来越冷,这日,我让人提了些东西,去看织欢,她正靠在床头缝东西。
“姐姐,我给你拿了些好碳,这碳烧起来没什么烟尘,适合你用。”我叫下人放好东西,就支使了出去,“最近冷得不像样,你绣花样时也要捧个手炉。”
织欢拽过我的手,轻轻拍了两下:“难为你如此有心,妹妹,我欠了你许多人情。”
她顿了顿,又说:“最近嘴里没味儿,总想吃些辛辣的,估摸是个女儿...女儿好,女儿好,女儿不争不抢不掺合。”
我知道,她是怕了,她想告诉我,这孩子不是威胁。
我也拍拍她的手,轻声说:“姐姐,不论儿子女儿,我都爱他护他,我答应了的。”
“妹妹,你该知道,我不是怕你。”她脸色有些发白,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妹妹,我不跟你打哑谜,你是明白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不论是王爷,还是你,你们都将我当作太后娘娘的羽毛。”
我看着她,一声不吭,只静静地笑。
她顿了顿,继续说:“可那位侯府贵女,她与太后娘娘,才是一脉血亲。”
我何尝不知,她怕的不是我,她怕晚芍。可我不能接她的茬,我绝不能将自己搭进去,哪怕仅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姐姐现在只该安心养胎。”我说。
“王爷神机妙算,你又机敏卓绝,说起来,只有严锋愚笨。”她看着我笑笑,恳切地握着我的手,“我不傻的,妹妹,太后娘娘能选中了我,你当知道,我不傻的。”
她望着窗外,半晌,才幽幽的说:“严锋看不出,我却看得出,打从一开始遇见他,我便是一脚踏进王爷为我圈出的圈套里。”
我不置可否,还是静静地看着她。
“可我就是喜欢他,元元,我喜欢严锋,才会心甘情愿踏进来。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一世安稳,我都不要,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她转回头来看着我,牵着我的手去触摸她的小腹,“元元,我斗不过王爷的,你我心知肚明,我肚里的孩子保的是你,不是我。”
她先怀了景晏的孩子,也就等于,是当了晚芍的靶子,景晏能保下这个孩子,除了对严锋仗义,也是要我躲在这靶子后头。
这一点,我虽一直知道,却不敢承认。
她却自己挑明了这一点:“可这怨不得王爷,怨不得你,这只怨我...是我关心则乱,我糊涂了。”
我看着她,忽然有些恍惚地想,教聪明人做糊涂事,为何要爱人?爱人有什么好,才让人抛却一切,向死而生?
“罢了,你不爱听,我不说了。”她拿出新做的小衣服给我看,上头绣了两尾鲜肥的鲤鱼。
“真是栩栩如生,姐姐,你的手真巧。”
“只是这批绣线不行,好一段,坏一段,离远了看还像些样子,仔细看就看出来,有些纰漏。”
她不是在说绣线,她是在说我与景晏——好一段,坏一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可是她明不明白呢?我若动心,并不会落得如她一般田地。
我若动心,恐怕比她惨上百倍,会粉身碎骨,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