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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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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醒来就这么叫，我又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依依这个称呼是有些娇弱，但习惯了也还好。
“你想不起来还对他这么好！？管吃管住管洗澡，现在才秋天你就给他买了个暖手炉，还是银的！我看等你全想起来，不得天天把人含在嘴里捧在手里啊！”
“也……没那么夸张吧。”
“谁夸张了？当我瞎子啊？除了老寨主，这么多年我还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就连当初顾……”
李全突然没了声音，我不解的追问道“顾什么？”
“咳咳……”李全连忙干咳两声，心虚的看了我一眼“没什么，那家伙不是你男人最好，反正老子也看不惯他，笑得跟我爹一样讨厌。”
我不以为意，包括我在内，世上能让李全看得惯的人怕是压根不存在。
我问道“你们今天中午吃的是汤饭？”
“你怎么知道？”
“……”果然这家伙做的饭，除了汤饭就不能期待别的。
我道“从明天起你不用做饭了，我待会儿去找张婆婆，让她这段日子多做两个人的饭送过来。”
“干嘛去麻烦她，她一个老人带着孙子，家里那有米供我吃饭。”
“放心吧，我会给张婆婆一些银子作为报酬。”
“你那来的钱？”
“武举快到了，有人请我作弊打假，我要了一百两做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
“难怪你有闲钱每天给白逸轩买鸡汤，早知道是这样，老子当初说什么也要去武院……”
“你羡慕啊，要不我养你？”
“鬼稀罕你养，老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李全愤愤不平的走了。
收拾好厨房，我便直接去找了对门的李婆婆，说明来意，然后留下些银子才安心离开。
李全做的汤饭又油又腻，他自己喜欢吃可能不觉得什么，可白逸轩还在养病，那里受得了天天吃那玩意。
估摸着时间，我去敲了敲白逸轩的……不，我的房门“小白，洗好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正打算再喊喊，门从里面打开了，白逸轩额头的水渍还没擦干，衣服随意的穿在身上，发丝湿漉漉的披在侧肩。
“怎么洗了那么久？是不是伤口裂开了吗？”我的视线扫过落他右肩，急忙道“需不需要重新上药？我看看。”
我抬手就拔白逸轩衣服，他一愣，微微侧过身子，顿时被我扯得衣襟大开，我毫无感觉，手指轻抚他肩上的伤口。
“疼不疼？”
长长的疤痕横跨白逸轩整个右肩，虽然结痂，却依旧红得鲜艳，好似随时都会裂开。
白逸轩微笑道“不疼，依依不用太担心。”
“你这样不行，下次还是我帮你洗……”不对，洗澡这种事我似乎帮不上忙，我连忙改口“马上入秋，天气也不热，你忍一下，这几天先不要洗澡……”
说着我便要收回手，却不想被白逸轩忽然握住，他拉着我，将我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轻笑道“果然，依依的手，不论何时都是暖的。”
我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只当他这是夸赞，笑道“可能是我习武的缘故吧，身体强壮，手也暖和。”
白逸轩的手修长如玉，压着我的手背，触感冰凉，但他心口上的肌肤却又是温热的，这一热一冷两种温度同时作用在我手心手背，感觉蛮奇怪的。
我好奇道“你的手一直都是这么冰冰凉凉的吗？”
白逸轩敛下眼眸，声音沉重了些许“我少时曾被人推下寒潭，自此一年四季，通体生寒，唯独此处尚存热度，但也比不过你手心一丝的余热。”
“原来你怕冷啊，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我肯定帮你多买几个暖手炉。”从白逸轩手中抽回手，我把他散开的衣服重新拉好“你可千万不能再生病，这好不容易才养好了一点，再病我就该心疼了。”
王景渊就给了那么点银子，全拿去看病得多心疼啊，还是得省着点用。
白逸轩静静看着我，勾唇道“好。”
我从柜子里找了一条干帕子，想起白逸轩说肩膀疼，索性直接上手给他擦头发，他也没拒绝。
头发擦得半干，我便去外面提了一个水桶进来，想要将木桶里洗澡水一小桶一小桶运出去倒掉。
第一桶还没来得及提起来，白逸轩缓步走来“我帮你吧。”
“好好好！”我连连点头，在桌上摆上笔墨纸砚，然后从书袋里拿出一本书塞进白逸轩怀里。
“今天先生留了作业，让我们在这本书里选一篇兵法写读后感想，我不会，你帮我吧。”
白逸轩一愣。
“你右手写字不方便，可以用左手，字丑没关系，我都不介意。”
白逸轩看着我，并不言语。
我可怜道“你要是不帮我，明天我肯定又得被先生罚。”
“……好吧。”白逸轩捏着书，无奈一笑。
我咧嘴一笑，开开心心的把水提出去倒掉，然后将大木桶搬到厨房后面藏好。
等我回道房间，白逸轩放下了手里的书，声音温和“依依，过来。”
我依言走过去，他微微一笑“你写几个字，我尽量模仿你的笔迹。”
“好好好，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提笔凝神在纸上写了一排字，字体方方正正，规矩得很，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很好认。
静静等着白逸轩的夸赞，只是等了许久却不见动静，我抬头看着白逸轩，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开头的第一个字上，那是‘墨’字。
我迟疑道“怎么了？我写的很难看吗？”
“没有，依依的字很好模仿，只是……”白逸轩眼眸一黯，声音略沉“为何第一个字要写‘墨’？”
我一脸莫名，反问道“这个很重要吗？我随便写的。”
“也对。”白逸轩拿过我手里的笔，轻轻一笑“写什么不重要，重要是以后。”
我将位置让出来，由着白逸轩继续替我完成作业，他写出的字足足与我有九成相似，短短半个时辰便写了满满十页。
不愧是小白，果然没让我失望！
第二天上学，我信心满满的交作业，老先生没发现什么，还意外的在所有人面前夸奖了我一番。
受宠若惊的同时我感觉到了压力，毕竟不是自己写的，倘若白逸轩哪天离开，我以后的作业就没着落了，反而会露馅，看来白逸轩这个免费代写不能再用了。
实战课时，石屏主动找我対擂，看在雇主的面子我笑着应下，也打了不知多少场，直到下课才结束。
中午吃过饭，我刚想找个地方躺躺，半途遇到石屏和王景渊，石屏张口就要跟我切磋武艺。
我故作为难，拒绝道“学子私下比武是违反院规的，我们还是等下次实战课的时候再……”
“乾公子不必做无谓的担心。”王景渊打断了我的话，又指向身边的中年男人“这位是武院的林先生，有他来当公证人，你和石就不算私下比武。”
一时想不出拒绝的借口，我道“为什么是我？让这位林先生陪石屏切磋不是更好？”
王景渊淡淡道“原本我也这么想的，但是石屏坚持找你。”
我转头看向石屏，他摸摸脑袋笑得憨厚“先生说的很多身法我都不懂，出手也是点到即止，还不如跟乾兄弟你打一架来得痛快。”
“……”合着你是更喜欢挨揍是吧。
石屏满脸期待的看着我，我摸了摸鼻子，讪笑道“陪你切磋，有报酬吗？”
“啊？”石屏愣了，王景渊像是早有预料，直接扔给我一个钱袋“五十两，直到武举之前，你陪石屏比武。”
“可以。”我很顺手的将将钱袋藏进怀里，向石屏道“在那儿切磋？走吧。”
石屏愣愣的带我去了武院比武场，让林先生和王景渊在旁观看，一连打了四场，我全战全胜。
下午下学，我又买了不少吃的回家，三人同桌吃饭，李全自己吃自己的，白逸轩突然问我“依依，顾兄没和你们一起来王城吗？”
“顾兄？哪个顾兄？”我记忆就没有姓顾的人。
白逸轩温和道“你的兄长，以前他还来柳城找过你……”
“啪！”李全猛的将筷子拍在桌上，捂着嘴满脸通红“咳咳！饭……饭卡我嗓子眼里了。”
“那你喝口汤润润吧。”我将剩下的鸡汤往李全面前推了推，然后转头向白逸轩道“我认的兄弟有点多，你说的那位顾兄叫什么？”
“好像是顾……”
“咳咳咳！”李全捶胸顿足“喝汤呛着了。”
我默了默，试探性的念了一个字“顾……”
“咳咳咳咳！”
“……”
接连几次的打断，白逸轩没再提什么顾兄，李全也很神奇的不咳了，饭吃得还贼多。
晚上睡觉之前，我去了李全房间一趟，屋子里全是他呼天喊地的呼噜声，我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既然你睡了，那我去找白逸轩说话聊天好了。”
几步走到门口，我没跨出去，只是重重将门关上，等了一会儿，屋里的呼噜声慢慢消失，李全紧闭的眼睛悄悄睁开了一只。
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他脸色大变，吓得差点滚下床“妈呀！你要吓死老子啊！”
淡淡扫了李全一眼，我慢悠悠走到床前“说说吧，为什么一听见‘顾’字就咳嗽不停？”
“什么咳嗽啊，我没有啊。”李全嘴硬道“我只是刚好被汤呛着了。”
这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但笑道“听白逸轩那话，我似乎还有一位姓顾的兄长，你不是说我娘只生我一个吗？”
“老寨主是只生了你一个。”李全呵呵笑着“那个什么……顾什么的兄长，说不定是白逸轩记错了，你也别多想了，回去睡了。”
我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姓顾的不是我亲兄长，而是跟你一样是冒牌货？”
“不是！我没什么都说！你别瞎猜……”
我自顾自打断李全的话“他叫顾什么？”
“……”
我淡淡皱眉“怎么不说话？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们俩之间连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李全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脸苦相，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废话，我要记得问你干什么？”
“那你还记不记得老寨主曾经收过一个徒弟吗？”
“徒弟？”我眯了眯眼睛“这么说，那个姓顾的是我娘的徒弟？”
“是啊，他叫顾墨，跟我年岁差不多。”
顾墨这两个字让我莫名的不舒服，我不耐烦道“为什么你以前没跟我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你没问啊。”李全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腾一下子站起身，厉色道“别跟我打马虎眼，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说实话！”
这是我第一次冲李全发火，顾墨这两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让我少有的控制不住情绪。
李全一吓，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过了一会儿才道“因为……因为你很讨厌他，讨厌到不许任何人提他，你脑子本来就有病，老子这不是怕你受刺激吗！”
讨厌到不许任何人提他……我吗？？
若我真讨厌一个人，打一顿就好了，单单只是不许提，放在心里记仇得多难受？
我淡淡看着李全“你说的都是真话？没骗我？”
“真真真！当然真，骗你，我又没银子。”
我默了默，想了一会儿道“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死了！”李全急急道“两年前天下寨被剿灭的时候他就死了，你也不用惦记了。”
死了……也对，天下寨的人都死绝了，我真是糊涂了，怎么会以为他还活着呢？
我心情微妙的回到房间，心不在焉的与白逸轩聊了几句，匆匆入睡。
在梦中，我恍惚看见了一个瘦小的男孩，他浑身脏兮兮的，衣不蔽体，正被一群大孩子按在地上打。
男孩蜷缩在地，任由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一声不吭，冷漠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和冷漠。
下一刻，也不知道从那儿冒出一个红衣小孩儿，三拳两脚就打跑了那群大孩子，然后好奇的蹲在男孩身旁，声音清脆“他们这么打你，你怎么都不知道还手啊？”
男孩如尘埃一般趴在地上，抬头呆愣愣的望着眼前的红衣小孩儿，眼神闪亮，那是对力量的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