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带我们谈恋爱》碧铭

13、第十三章：好运

　　嗵——的一声巨响，将房中所有人都震得一哆嗦。女童忙用衣服遮住自己幼小的身躯，而步步被吓得立刻恢复原态，却因刚刚的走火入魔受了重伤，她为了控制住身体不恢复原型，吐了一口血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垃圾本想破口大骂，却发现是大理寺的人，而他手下的人悉数被抓，正在那群官兵手中。
　　垃圾忙跪下求饶，却被大理寺卿直接派人抓起来，封住口。被抓走之前眼睛还一直盯着步步。
　　大理寺卿汪云见到他这样子，忍不住破口大骂：“真是色心不改的畜生！本官定要将他千刀万剐，还世人一个公道！这畜生！”
　　下属将检查出房中的概况一一说明，又说了步步吐血昏迷的事。
　　汪云忍不住又骂了几句，然后便吩咐将所有儿童都送到大理寺好生照看，又怕大理寺中的人吓到这些孩子，又让人寻了些妇女去照看这些孩子。
　　这件事是猎户告发的。
　　猎户身强体壮，一身蛮力，直接闯入大理寺，弄得一群人围观，又在大街上破口大骂，骂官府胡乱抓人，将一个八岁的女童指认为杀人犯，又听她媳妇儿的话，骂完就坐在地上耍赖，哭喊老天不公。也亏得他家离大理寺近，不然要是找到京府尹，他一家可能都没了。
　　大理寺卿这人脾气爆，眼中容不得沙子，听得如此说，先打了猎户二十棍，然后命他将一切都说出来。
　　猎户概述一番，汪云便让人将那混混抓来，仔细询问。那混混得了钱，正在吃花酒，还没等人开始询问，便尿了裤子，将一切都兜了出来。
　　“大人！大人！是府尹家的二公子让我这般做的大人！是他让我四处帮他寻好看的小童的大人！是那李春达让我这样做的，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汪云一听，这还得了，又问了几句，得知这李春达极其放肆，忙写折子送到皇帝跟前，自己派一帮人，悄悄将京府尹围了起来。待探查一番，发现混混说的不错，待得圣旨下达，直接抄了家。
　　经审讯，那些下人直接将这些事都说了出来。经猎户那一闹，本来看热闹的人就极多，现在竟直接抄了家，更激起了百姓的八卦心，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李春达做的这些事，又有人存心挑拨，现场一片混乱。汪云忙调了官兵镇守，然后将人一一押送到大理寺。更甚有母亲在幼童中发现了自己的孩子，拼了命想要上前，但被官兵推送回人群。
　　民愤在这时到达极点，一触即发。
　　汪云作为大理寺卿，平时根本就不接触这些平民，更不知如何处理，眼见民愤越来越强，下属便提醒了他一句：“大人，孩子。”
　　汪云让官兵放那女人过来，看自己孩子。
　　小童扑到他娘怀里，大哭：“娘救命啊！娘我好疼啊！娘！”
　　母亲跪着抱着自己的孩子，“宝儿，我的宝儿啊！”
　　汪云见人们都沉浸在这种悲痛时，扬声道：“本官官居大理寺卿，大理寺从来立法严明，绝不会有姑息，众位百姓，本官定会将此事一一查明，换百姓一个公道。”
　　又对那妇女说：“夫人，如果您舍不得自家孩子，可以跟随我等一同回大理寺。”
　　小童怯生生得喊了一声“娘”，死死抓住她身上的布料，生怕她说个“不”字。
　　那母亲那里还忍心，点了点头，便抱着孩子跟上队伍。
　　只可惜猎户被打了二十棍，现在被儿子接到家中躺着，外界的情况还不清楚，又怕那些当官的寻仇，只能在家担心。
　　大街上的动静很快就被皇帝知晓，皇帝命刑部辅助大理寺，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步步和其他没人领的孩子一同放到一间屋子中。
　　这屋子大概是刚腾出来的，还有挪动东西的痕迹。
　　“她醒了。”
　　步步看到一个陌生的女童坐在自己旁边，问道：“你吐血了。你没事吧？”
　　步步撑着自己坐起来，摇了摇头。
　　她受了很重的伤，不闭关调养的话可能会留下病根。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房间里很静，十一个孩子，还在闹腾的年纪，都像是死鱼般沉寂，双目中没有一丝光彩。
　　终于有人开口，说了一句：“我们，被救出来又怎么样，还不如死了。”
　　又有人说：“我看到我娘了。”
　　然后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然后是当天在床上的那个小姑娘，瑟缩在离步步最远的墙角，说，“她才来，还没被那个人碰过。她，应该会没事吧？”
　　“应该没人会骂她吧。”
　　步步看着那群孩子一张张稚嫩的小脸，问道：“想报复吗？”能报复吗？
　　“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已经弄脏了。”
　　“我已经十二岁了，本来再过几天就要‘处理掉’的，现在这样，还不如死了呢。”
　　说完，停顿了一会儿，“我爹娘都看到我了。”
　　“还有爷爷奶奶。”
　　“还有我邻居家的哥哥。”
　　“他们就远远地看着我。”
　　步步也蹲下身抱住自己，心里一片悲凉。她自认为受过很多苦，可和这些真正的孩子们的经历相比，那又算什么。
　　她努力静下心，不让那极致的厌世情绪占据心房。
　　怪不得有人想毁灭世界呢？这世界，有什么好的。
　　步步低下脑袋，说：“我爹娘都不在了。我住在离京城很远的地方，我家邻居的哥哥成亲，那混混便看中我，过了几日直接派人将我抓了去。”
　　“我是被人用糖人骗到的。”
　　“我被直接拽上马车。”
　　“我也是被糖人骗来的。”
　　“我是在家里带我弟弟，直接被抓来的。”
　　……
　　步步抬起头，一一望着这些孩子：“我家离京城很远，但也在京城内，你们，要不要到我家去。”
　　“没有父母管的话，我们可以一辈子不嫁人不娶亲。没人会管我们，也没人会嫌恶我们。”
　　“我家养了四只猫，长得可好看了。还有一条大狗狗，特别威风！还有我家邻居家的婶婶人很好。”
　　“如果你们没有去处的话，要不要到我家来。”
　　“我家的鸡鸭下了很多蛋，我还会抓鱼，能赚很多钱。”
　　那群孩子像是突然抓住曙光，七嘴八舌得便开始举荐自己：“我会织布！我织的布可好了！”
　　“我会赶鸭子，我原先家里就是养鸭子的！”
　　“我会做饭！”
　　“我……我会带孩子！”
　　“那，那我会吃剩饭！我肚量大，什么都不挑的！”
　　这小童长得胖乎乎的，像个年画娃娃般可爱，说得这话引得众人都笑了。
　　步步旁边的女孩子忍不住抱住了她，差点弄得她又是一口老血。
　　“谢谢你！”
　　步步回抱。
　　女孩眼中瞬时沁满泪水，紧紧抱住她便开始痛哭。
　　其他孩子也忍不住大哭，那个年画娃娃甚至以一个滑稽的姿态，抱住旁边的小童，惹得步步想笑又笑不出来，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