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变刀了》竹米

15、第 15 章

　　烟岚手中的刀通体漆黑，刀身很薄，整个刀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显得非常的朴素。
　　但是烟岚很喜欢，她握着刀左看右看，甚至尝试了一下松手让刀消失在自己手中，又握住让它凝成形。

　　“……虽然看上去像刀，但是真的有用吗？”枫看着烟岚挥着刀，刀穿过茅草屋的墙壁，似乎也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样子，“跟你刚才长出的指甲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烟岚却很笃定：“当然不一样，这绝对是利器，我能感觉得出来。”
　　她虽然不知道感觉从何而来，但握住刀柄那种油然而生的安定和自信的情绪，却很是熟悉。

　　“我觉得我好了。”烟岚站起身，说道，“我现在有种能秒杀三千妖怪的直觉。”
　　“是错觉。”枫嘴角抽了抽，“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不管怎么样，我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我还是要走的。”
　　枫顿了顿：“那你有什么去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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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岚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觉得自己还是去找实弥比较好。

　　“我、我就先去食骨井附近看看吧。”烟岚边思考着边说道，“反正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随便走走……找一找我的主人和居住的刀好了。”

　　枫见她说着就穿墙而出似乎立马就要走，急忙掀开门帘追上她跟她一道：“确实一直留在村庄里也不是什么办法，你的记忆也不会因此恢复，更不要提心甘情愿地升天了……”

　　枫居然还没放弃让她升天，真是个尽职尽责又锲而不舍的巫女。
　　但是她真的一点儿升天的意愿都没有……不对，她本来不就是刀灵吗？还怎么升天啊！
　　只、只是稍微比普通的刀灵奇特了一点罢了……
　　烟岚没有底气地想着。

　　枫已经结束了升天的话题，只叮嘱烟岚：“虽然对你的别的情况并不是特别了解，但现在的你对妖怪具有吸引力已经是确定的事实了。照你的说法来看，你在刀内生活的时候并没有吸引到妖怪，我觉得这是因为刀对你的灵魂味道有屏蔽作用。”

　　是这样吗？
　　所以自己生活了好几个月只遇到一个妖怪纯粹就是因为妖怪躲得太严实了？

　　“你要是找到了自己的主人的话，还是好好呆在刀里，免得有妖怪找上门来。”枫蹙着眉强调，顿了顿又喃喃自语道，“虽然我并不认为你是刀灵……”

　　这种话烟岚在这几天里已经听到了好多次了。
　　事实上即使对方是巫女，也无法分辨出刀灵和人类灵魂的区别。
　　一方面，普通人类灵魂不会在世间徘徊那么久，又不是恶灵或者怨灵。还冒着会被妖怪吞噬的危险。
　　另一方面，作为刀灵来看，她又跟宿体的刀一点儿感应都没有。
　　总的来说，就是烟岚自己比较奇奇怪怪。

　　两人谈话间，她们已经穿过了村庄外的树林，到达了食骨井所在的那片草原。
　　天已经有些晚了，太阳正在西斜，只余一片灿烂的晚霞。

　　烟岚的视线从散发着灵力光芒的食骨井上滑过，又移到了井后方那棵巨大的树上钉着的白毛男人身上。
　　“那是什么妖怪？为什么要把他封印在那儿？不直接杀了吗？”她压抑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问枫。
　　枫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淡淡：“也许是下不去手吧。”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还在很小的时候他就被封印在那儿了。已经有五十年了吧……”

　　烟岚猜测这里大概有什么故事。
　　她发现自己的好奇心实在是非常旺盛，比如现在她就特别好奇这个狗耳朵男人到底是为什么被封印在这棵树上。

　　不过烟岚现在没空扯这些闲事了，因为她在抬头眺望晚霞的时候，正好看到远方一团阴云翻滚着飞快地向她的这个方向飞了过来。
　　她预感这并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好事。
　　“阿枫，”她改了称呼，唤了声旁边年迈的巫女，“你先回去吧。”
　　“……所以以你的年纪，叫我‘阿枫’总是有点奇怪。”枫也看到了向她们靠近的妖怪，她取下背后的弓箭，“你还真是惹麻烦的体质，只出门那么一会儿，就有上门找茬的妖怪。”

　　枫冲那只眨眼就近在咫尺的妖怪搭起了弓，离弦的箭带着点点灵力向它直射/过去。
　　那妖怪看上去很长，有点像蛇，长着四只脚，又有些像会飞的壁虎。只见它在那堆笼罩在它身边的阴云中翻腾，阴云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张开了个口子，吞噬掉了枫射/出去的破魔之矢。

　　“……！”
　　“看上去比这几天来送死的小妖怪稍微强了一点。”烟岚按照刚才的感觉，幻化出了那把灭妖的刀，手指勾住刀柄上小小的圆环，任刀挂在她的指尖晃荡，“不过阿枫，其实你不太适合做巫女。你的灵力不太达标。”
　　“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吧……”枫蹙着眉，“反正它应该是冲着你来的，你赶紧……”

　　枫是想让烟岚赶紧跑的。
　　但是大概是因为今天来觅食的这位妖怪先生级别要比前几天的那堆要高一点，根本就不存在犹豫和迟疑，几乎是立刻，长着大嘴就冲烟岚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
　　枫与烟岚并肩站着，她忽然意识到，不仅是烟岚，甚至是自己，都有可能要命丧这个妖怪的口中。

　　然而事实的发展比想象的还要离奇。
　　枫让烟岚赶紧逃命的话音还未落，妖怪已经张着口到了面前。
　　烟岚手指勾着的刀旋转了一圈，被她反手握在手中。她并不逃开，反而迎着妖怪上前一步。
　　她手中薄薄的刀横在妖怪大张的口前，被她用力向前送去。妖怪吃痛的嘶鸣还在空中回响着，只一瞬间，就被生生剖成了两半。

　　枫甚至没看清烟岚握刀横劈后沉腰迈步直斩的衔接动作，她只感觉眼前一花，两截妖怪就像被扔上岸的带鱼一样，在草地上扑腾了几下，很快就化灰而去。
　　她当然不会错过那两截妖怪的断口处，妖气与灵力互搏所呈现的、宛如电流一般的碰撞火花。

　　这似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灵魂。
　　是了，在死后被众多妖怪垂涎，妖气的侵蚀下依旧保持清醒坚持自我，甚至能手握长刀干脆利落地斩妖的灵魂，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类的灵魂呢。
　　枫觉得烟岚生前，很大的可能是一名巫女。

　　不过烟岚使用长刀……巫女的话多数都使用弓箭或者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媒介，鲜少有用刀的。
　　用刀的……？
　　枫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她提醒自己回去后得稍微翻一翻尘封已久的记录书册了。

　　“现在你放心了吗？”
　　烟岚倒是没注意枫的头脑风暴，只收回了刀，侧头看着她。
　　“区区小妖怪，本刀灵大人怎么会放在眼里！”

　　这家伙还在执着于自己是刀灵……

　　烟岚见枫无话可说的样子，便催促她赶紧回村，在天黑之前达到村庄，省得村民们担心。
　　枫皱着眉：“那你呢？”
　　“我？我当然要踏上冒险的征程啦！”烟岚笑着说道，“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赶紧回去吧，阿枫。”
　　确实，如果有这种除妖本领的话，只要不是遇到穷凶极恶的大妖怪，烟岚应该都能轻松应对的。
　　“知道了。”枫点了点头，“那我回去了。”

　　烟岚目送枫的背影消失在了树林间。
　　她垮下脸，忧郁地叹了口气。

　　说什么“踏上冒险征程”……她一点都不想去冒险啦。
　　只是不想给枫和她的村庄添麻烦罢了。
　　实弥到底跑去哪里了啊！

　　烟岚颓丧地趴在食骨井边，瞪着散发着灵力光芒的井，用半透明的手无所事事地在井边小花上穿梭着玩。
　　正在不知何去何从间，她无意间往井底瞥了一眼，忽然看到了井底显现出了神社那个破败的屋顶来。

　　“……？”
　　烟岚一顿，下意识地跳进了井内。

作者有话说

　　下次来的时候，狗应该就从树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