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同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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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木叶的街道上，带着面具的忍者一手提着手提袋，一手搀扶着一位老人，确认了门牌上的姓氏，就停在门口。
“真是谢谢你了呢，带土。”老人说着，手颤颤巍巍地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要进来坐坐吗？”
“啊，还是算了吧，哈哈，毕竟我现在名声也不怎么好呢。”带土一手摸着后脑勺，爽朗地笑着。
“唔，那倒是。”老人板起脸来。
面具下，带土的笑容一僵，连肩膀都耷拉了下来。
“不过，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呢。”老人看着的带土似在回忆，皱纹满布的脸上依稀是感慨的神情，“真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您就别取笑我啦。”高大的忍者摇着头苦笑。
“哼。”老人颇为不赞同地看了眼带土，又慢慢弯下腰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他，“给，拿着吧。”
带土连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只是顺手的事！”
“你就拿着吧，如果做好事没有回报的话，谁还会去做好事呢？”老人笑容慈祥，“总有一天，大家会看到你的努力的。”
带土一怔，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老人递过来的苹果。
大门关上，他挑了人比较少的街道绕了半圈，才在隐蔽处找到一个长椅坐下。
在木叶已经呆了一年，借由忍界大战，认识的，不认识的忍者，都或多或少知道他的名号。
作为掀起了忍界大战的罪魁祸首，哪怕很多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理由，但也足以让他们将那些死伤者的性命算在他头上。
‘唉，如果有人能发发善心，直接在苹果里下毒就好了。’
可是没有，和水门老师，或者漩涡鸣人一样，木叶多得是坚信人只要改过就，可以原谅的慈悲忍者。
比起曾经活在阴影之下的生活，这仅存的善意就显得越发珍贵起来。
‘如果做好事就应该要获得回报的话，那么做坏事就应该遭到报应吧。……即便这样，我也不想要离开木叶。’
苹果在指尖转了一圈，带土迟疑了一会，摘下面具，拈起袖子擦了擦苹果，大口咬了下去。
‘说不定这颗就有毒呢，唔，不对，好像没有啊……’带土嚼着苹果，胡乱想着。
“带土。”
带土肩膀一抖，一只手猛得捂住了嘴，噎的眼泪都要喷出来了。
身后的忍者似是也没料到这样的情况，略一怔然就蹙起眉头来，手腕轻转，长长的刀鞘就重重击打在带土的背中央。带土猛地一咳，眼睁睁看着另一只手中的苹果弹跳起来，下意识地身体前倾，接住了缺了一个口的苹果。
尘土飞扬，他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身体渐渐僵硬起来，小小的空地上，沉默就像铅球一样砸在了带土的头顶上，他一时之间起不了身。
身后脚步声响起，一片衣角出现在了带土眼中，抬头后，入目的果然是宇智波佐子面无表情的脸。
“……你变弱了呢。”佐子居高临下，纵然没什么表情，也将嘲讽的意味拉满了。
带土猛然跳了起来，指着佐子叫道：“佐子！你就是故意的吧！”
“呵，无聊。”佐子转过身向外走去。
“切……”带土又泄愤似的咬了口苹果，准备坐回长椅上去。
没有听见带土的脚步声，佐子微微侧身，紧盯着翘着脚的带土。
至少不熟悉的时候，他还算是一个靠谱的忍者。但是现在，总觉得，这个曾经搅乱忍界的忍者越活越回去了。
“咔哧咔哧……”带土用力地嚼着苹果，“怎么了？”
佐子示意，“跟我去找宇智波鼬。”
带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怎么？没有我，你就和你哥说不成话了吗？”
对面的宇智波佐子眯了眯眼睛，整个人转了过来。带土这才注意到，宇智波佐子今天竟然是全副武装。
草薙剑悬在腰间，忍具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原本散乱的头发今天竟然规规矩矩地束住了大半。
‘是要出任务，还是要去打架啊？’这就是带土的第一想法，他好歹也算和佐子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佐子就像是炸了毛的猫，带土曾经以为，这是因为木叶和团藏的缘故，待看到活着的宇智波鼬，他就明白了，那个时候充斥在佐子大脑内的，不是复仇，不是木叶，不是团藏，而是宇智波鼬。
‘如果佐子喜欢说话的话，她大概就会哥哥、哥哥叫个不停吧？嘛，小时候，佐子是什么样来着？’他那时也是时常往来宇智波族地的人啊。
带土努力回想着，突然一丝杀气似乎直直刺入心际。带土不必抬头，就感觉冷汗都要下来了，先把翘着的脚放下来，然后是挂在靠背上的手，咽下了嘴里的苹果后，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乖巧’二字，比起其他宇智波纯良得多的眼睛眨巴了又眨巴，示意自己认真在听。
佐子冷哼了一声，“我没有什么话要和他说的。”
‘口是心非，一点都不可爱！’带土心中嘀咕，却乖乖点头。
当然，如果不是脸上的神情太过言不由衷，大概佐子就会放过这一节，她解释道：“我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兄长太过难堪。”
‘喂，这种话得要用更加傲娇的语气说出来才会显得可爱啊！’带土看着面色平淡的佐子，心里还在打趣，接着听见下面一句，神色渐渐怔然起来。
佐子抬起头，那冷淡的语气映衬着不带丝毫波动的双眸，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兄长而是其他什么陌生人，“无论过上什么样的生活，这都是他应得的。”
方才内心里想到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间：‘如果做好事就应该要获得回报的话，那么做坏事就应该遭到报应吧。’
带土感觉嘴里发苦，似乎舌尖传来的不是苹果的清甜，而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他的手渐渐用力，似乎要将手中剩下的小半个苹果捏碎一样，却在汁水沾染到指尖的时候停了下来。
一反以往的跳脱，带土看了看那半个苹果，老人的面容似乎又浮现在眼前。他沉默着将苹果吃了下去，连果壳都吞了下去，只剩下果梗，手指轻轻一弹，那果梗就落入了远方的垃圾桶中，竟然发出“叮”的一声。
佐子皱着眉瞥了一眼那个垃圾桶，再回头，带土竟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边不足两米的地方。
他一边带着面具，一边大跨步地走了过来，在自己身边停下，面具上唯独露出的一只右眼看着自己，“不是很着急吗？那就快走吧。”
他的脚步声仿佛要走上战场一般。
可惜，即使在佐子心中，这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没有记错，宇智波鼬现在是二十三岁，而不是三岁。
如果要说是三岁的话，大概眼前这个忍者才更像。自从忍界大战后，佐子就没见带土正常过。
‘方才……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他了吗？’佐子略一思索，心下恍然，继而看着宇智波带土的背影，‘呵，带土，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但是，让他复活的是自己。
佐子皱了皱眉，快步追了过去，和不愿意搭理她的带土并肩走在了一起。
两个人沉默的走着，一高一矮，就像两个人都是晓的成员的时候一样，只是那个时候带土总会厚着脸皮装出一副温厚长者的样子。
‘好歹，我们也算同族……’佐子心下发沉，终究违逆了自己的个性，出了声。
“这个世界上，无论怎样都会有仇恨产生。人不可能一生都不会犯错，比忏悔更重要的，是怎样去弥补，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动摇……”佐子偏头，冷淡的目光对上带土诧异的眼睛，声音也难免带上了一丝嘲讽，“带土，我还以为你变弱了，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啧……嘲讽的语气应该用在刚才那句话上，现在应该用安慰的语气啊！’心里这样吐槽，带土的心情却好了许多，又恢复了以往嬉皮笑脸的姿态，“啊啊啊，真是厚脸皮，你和鼬果然不愧是兄妹呢，呃……咳……”
佐子似乎又有些生气了，只是带土摸不清楚是因为“厚脸皮”，还是“和鼬相似”这件事。
‘嘛……反正都无所谓……’带土的眼珠不自觉地望向了木叶的天边。
“……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就算了。”
带土心中一突，斜眼瞟向说出这句话的宇智波佐子，她似乎真的没有在生气。
“低眉顺眼，扶老奶奶过马路这件事情，如果不是真的看到，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佐子状似寻常地说，看着带土睁大的眼睛和僵住的脚步，同样停住了脚步的她竟然挑了挑嘴角，又恢复到那个讨人厌的时候了！
“比起受普通小姑娘欢迎的鼬，你或许真的该反省反省自己了。”
带土脸皮抽了抽，猛然伸出手指指向了佐子：“你果然是故意的，你谋财害命！”
佐子一愣，眉头微微一动：“你在说什么呢，怎么会有忍者被苹果噎死？”
“你承认了！你就是故意的！”
“无聊……”她转头就走，带土追了上去。
远远还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带土，你知道你现在是多少岁吗？不要无理取闹。”
“啊？无理取闹的明明是你吧，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来，跟我学……带土哥~这样~才可以~”
“……恶心。”
“啧，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我不需要变得可爱。”
“切……”带土用眼神鄙视面带不屑的宇智波佐子，不断地说怪话，心里却在想，‘在你哥哥眼里，你恐怕永远都是一个可爱的乖宝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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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宇智波鼬前期的同谋，带土也十分清楚宇智波鼬的性格，就像他之前想到过的那样。这对宇智波兄妹，其实骨子里总有些相似之处。
比如同样的认死理，同样的固执，同样的内敛……只不过，一个表现得仿佛逆来顺受，很好相处，一个只用眼神和表情就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带土一边趁着佐子难得有求于他，逗着佐子多说话，一边又在想佐子之前说的话。
他并不觉得宇智波鼬是很会说谎的忍者，只是他本来就时常沉默着，似乎不喜交流，又看不起人的样子，偶尔温柔说出一句话，自然就很令人信服。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脸吧……说起来，这一点上，两个人真不愧是兄妹。’带土斜眼看着佐子。
同样不爱说话，常常嘴出恶言，显得无比‘耿直’的佐子，难得说一次谎，也难以令人分辨。
‘这样来说的话，我被骗也是正常的呗。’带土心下嘟囔了一句，再一抬眼，已经能够看见宇智波鼬的房间。他又看向了佐子的脸，这个冷情冷性的女忍者只是微顿脚步，眼神微微扫过周围的楼宇，低声说：“真让我意外，没想到比起你，木叶更戒备宇智波鼬。”
带土低低笑了一声，拿腔拿调地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比起鼬，朴实的我当然更受欢迎啦！”
“……是吗？”在火影办公室见到带土的情景飞快略过脑海，佐子的目光划过带土被面具遮掩的左眼，“坏人到哪里都是坏人。”
“佐子，你这么说，我可是会生气的啊！真的会生气的！喂！”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同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