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琰罹

9、三.降灾（中）

　　许书呲牙咧嘴忍者背上的疼痛，愣是等叶然等了一个小时。
　　“我回来了！”叶然推开门的一瞬间，许书从餐桌上抬起头，用看到救世主的目光看着他，叶然被看得有些发毛：“许书你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接着他用鼻子闻了闻：“咦？哪里来的一股烧焦味？”
　　许书拧着眉站起来：“叶然，你去看看我那屋就什么都明白了。”
　　“许书，你这屋到底......妈呀！这是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吗？”叶然半信半疑地走进许书的房间，刚踏进去一步就立马退了出来。
　　“怎么？电脑爆炸了？”叶然问许书，“我看你的电脑桌都那样了，漫画怎么办？”
　　许书皱着眉：“都没事。你快点，把烫伤药涂到我背上，我躲的时候不小心被碎片烫着了！”说着，许书找出了从药店里买的烫伤药。
　　叶然接过，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嗯，行。你先把上衣脱了吧。”
　　“好的。”许书转身脱掉上衣，露出了带伤的后背，“你可别下手太重啊！医生说抹一点就行了。”
　　“嗯......好。”叶然看着许书的后背，有点想哭。原本雪白雪白的背上已经是伤痕累累，红色的烫伤格外刺眼。
　　叶然小心翼翼地帮许书涂好药：“好了，晾一会把，等干了就可以把上衣穿上了。”
　　“叶然。”许书回过头，正装上叶然棱角分明的脸，两个人的脸离得是那么近，许书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叶然，情不自禁地放大了瞳孔。
　　“怎，怎么？”叶然的眼神躲闪着。他从来没有用这么进的距离看过许书的脸，叶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热。
　　许书坐好了，尴尬地说：“没，没什么，就是问问你运动会要不要报项目。“
　　“啊，啊，那个运动项目当然要报了，不过，只不过要报什么还没想好。”叶然顺顺他的长头发说。
　　“哦，反正还有一个月，不急。”许书拿起自己的上衣，穿好，“我先回房间了。”
　　“别！”叶然急忙走过去拉住许书，许书被叶然拽的一个踉跄就往后倒，叶然急忙用另一只手抵住许书的腰：“小心！”
　　叶然散开的长头发滑过许书的脸，痒痒的，许书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他感觉自己的心在飞速地跳动。
　　这种尴尬的姿势大概持续了十秒。叶然收回撑住许书的腰的那只手，把许书扶好，揉了揉有点发红的脸。
　　许书抿着嘴，半天才开口：“你......刚刚拉我干什么？”
　　“我就是，就是想说......”叶然结结巴巴乱想了一个理由，“就是你那屋都被炸了，你又不能写作业又不能睡觉，万一再炸一次怎么办，所以......”
　　叶然咬了咬嘴唇，看看许书有点红的脸，缓缓开口：“要不你今晚睡沙发？”
　　“啊？犹豫了这么久，你就说出一句‘要不你今晚睡沙发’就完了？”许书叹了口气，“行吧，今晚我就睡沙发了。”
　　叶然看了看墙上的表：“时间还早，先把你的房间打扫一下，把炸掉的东西先扔了。”
　　“嗯，行啊。”

　　第二天一大早，许书就趴在沙发上直哎呦，具体原因就是昨晚睡了一夜沙发，腰疼。
　　叶然睡眼惺忪地从门口拿来外卖，放到许书面前的桌子上：“别叫了，再叫邻居们可就来找事了，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小心点。”
　　许书拿起筷子：“还不是你，沙发都没收拾好，今早上起来看见还有一个圆珠笔在电子下面，你是瞎了吗？”
　　“诶？这怎么就怪我了呢？”叶然吃了一口面条，“我明明一直都在帮你打扫你那些被炸了的东西，是你自己收拾的沙发。”
　　“我......”许书一时语塞，支吾半天才说：“我，我只是把被子抱过去而已，哪知道沙发上还有东西啊！真是的......”
　　“是是是，就你有理。”叶然喝完了一碗面条汤，抹抹嘴：“那我去练习乐器了，剩下的废品和新东西的置办就全交给你了。”
　　许书听了，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叶然，叶然！你回来！我要还疼呢！回来！”
　　“嘻嘻嘻，还是需要我吧。”叶然笑嘻嘻地回来，“怎么样，你腰疼是因为什么啊？”
　　许书瘪了瘪嘴：“我，因为我没有收拾好沙发。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叶然笑着说。
　　这个上午，许书和叶然把爆炸残留物扔了个干干净净，把烫出洞的被子洗了洗，收起来。许书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房间，开口说：“叶然，你说你把我的被子收起来了，那我晚上盖什么？”
　　“那就再去买一床被子。”叶然靠在门框上说，“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累死我了！我要好好研究研究我的谱子，拜拜！”说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许书捏捏鼻梁：“那我先去了。”说着就穿戴完毕，出门了。
　　一分钟后，叶然刚找出自己的谱子，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叶然探出头：“呦，这么快，你是飞到工业品市场的吗？”
　　“一边去，少废话。”许书站在门口，没进屋，“工业品市场什么走？”
　　“哈哈哈哈，许书你可笑死我了。”叶然放下刚找出来的谱子，“走吧，我知道，我带你去。”
　　一路上叶然一边走一边数落许书：“你说你，从小在这个城市住，怎么这个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有一次逛漫展走错路无意看见了，今晚上你还没有被子盖呢！浪费了我练习的时间，你说怎么办？”
　　“停停停！别说了！”许书打住了叶然的一通数落，“我又不是万能的，从小我就没去过这种地方，你说我上哪找去？我要是用手机导航吧，又没有，要是问吧，又不好开口，这让我怎么办？”
　　叶然叹了口气：“唉，行行行，你厉害，我服。走吧，回去我还要赶时间呢。”
　　一路走一路聊，两个人很快到了工业品市场。
　　“爷爷，问一下被子从哪里买？”许书拦住了过路的一个老头，很有礼貌地问。
　　老头满脸皱纹，听到许书这句话用力睁开眯起来的眼睛，满脸的皱纹一下少了许多，他不可思议地问：“孩子，你是要换被罩吧？哪有抗一个大被子回家的？来来来，爷爷带你去买被罩。”说着老头拽着许书的袖口就往里面拉，叶然也急忙跟上。
　　“喏，就是这里了。”老头把许书拉到一家布点门口，进去说：“老伴儿，我给你拉客来了！”
　　叶然皱了皱眉：“这老头原来是拉客的？还是跟他老婆合伙的？”
　　“行了行了，来都来了，看看吧，老人挺厚道的，应该不会怎么样。”许书轻轻推了一下叶然。
　　说话间，从屋里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满脸笑容：“老头子又找客人来了？进来看看，想要什么样的布啊？”
　　“啊，是这样的，奶奶。”许书说，“我家的电脑爆炸了，被子被炸出几个洞，想买一床被子，在市场前面碰上大爷了，不就到这儿来了。”
　　“哦哦哦，这样啊。”老人笑着说，“我这儿好久没来人买布了，今儿你们来了，奶奶我就给你们便宜点。”老奶奶把许书、叶然领进屋里，小屋不打，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奶奶说：“你们这个被子没法换，可以从新做一套被罩，要不你们看看？”
　　“行啊，那就选选吧。”叶然挑挑眉，对许书说。
　　“嗯。”许书走到花花绿绿的布堆里，认真地挑起来，一边挑还一边跟老奶奶讨论哪匹布比较适合，把叶然和老头晾到了一边。
　　老头明显有些吃醋：“这小伙子，长得年轻好看，就是太轻浮，那赶得上当年的我啊。”说着看了看叶然。
　　叶然感觉到了老头的些许醋意，便开口道：“大爷，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跟高中生争风吃醋？”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叶然：“现在的年轻人，唉，怎么都喜欢留长头发？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哎！小伙子！我问你个事儿！”说着，老头把叶然领到门外，叶然一脸不情愿地跟着他来到外面。
　　“大爷，干什么？”叶然叹了口气。
　　老头凑到叶然耳边问：“小伙子，你跟里边买布的那个是什么关系？”
　　“什，什么？”叶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爷你问什么？”
　　“不好说就不用说了，老头子我就是好奇，年轻的时候也见过那么几个，没事儿，没事儿，我都能理解。”老头说完就回到屋里，只留叶然一个人在外面发愣。
　　“是啊......我和他，到时是什么关系......”叶然嘴里喃喃道，“什么关系呢......”
　　突然，一只手狠狠打上了叶然的肩头，叶然反手一抓，就把手的主人摔倒了地上，低头一看，许书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正趴在地上：“叶然！你干什么！”
　　“啊？哦哦，对不起，那个......我扶你起来。”叶然把许书从地上拉起来，许书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问：“叶然，你今天又犯什么神经？”
　　“没什么，真没什么，我刚刚想事情呢。”叶然特别尴尬地笑着。
　　“走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