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春风万斛》流云千月

7、不死巫师

　　不记得了自己做了什么，或许什么也没做就跌倒在地上。一切都模糊了起来，时间也好，空间也好，这些概念都是人为编造的。普通人类什么也改变不了，不是吗？

　　在确保友人的安全后，独自驾车来到这片云南的深山老林，见到了地图上标注的地点。

　　我漫步在蜿蜒的山路上，抬头只见到阴惨惨红透半边天的天空，一丝皎洁月光都没有，我甚至听见了古怪的叫吼声。我发誓那种发音的生物我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那介于昆虫和人类之间的发声器官。那声音仿佛能突破物理距离的限制，直击人的灵魂，我甚至有些心神荡漾。往日里我见过龙的幼崽，它的声音绝对比这种恶心的生物好听几百倍。

　　我甚至翻过了凶险的吊梯，在我只在电子图片上见过的景色。我手脚并用，连翻带爬，不惜用魔法暂时强化了自己的身体，我始终目视前方，因为往下看就是无底深渊。即使强化了身体，我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高过最强人类的极限。过了吊梯，我一直朝东走，终于见到了标志性的建筑。我感冒许久不能很好通气的鼻子霎时通顺，那一刻我闻到了一股恶心透顶的味道，比尸体腐烂的味道还要浓郁。那村寨里的一座座竹楼上都有一个古老诡异的印记，很像传说里三头龙的邪恶版。我失了魂魄似的走到了某处荒凉之所……等待我的是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景象……

　　滑腻的内脏让我脚下打滑，尤其是那些断裂的肠胃，让血肉模糊的一具具尸体散发着屎臭味。我撑在地上的双手不幸地沾染上那些难以清理的污迹。地狱，人间地狱……我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怎么会见到如此惨状，而自己却冷静得仿佛见过眼前的景象千百遍。几分钟后，我就崩溃了，放声大哭起来……

　　仔细辨认地上的尸体，不同色泽的血迹、□□、脑浆浇筑在一起。我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被一股未知的恐惧牵制住了心脏。我从未如此绝望过，那是因为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尸体，为生命的逝去而感到由衷的悲哀。是什么样的野兽撕扯开了他们的躯体，又没有啃食掉他们的□□。直觉告诉我这恐怕是场祭祀……

　　“人数勉强够呢，不过是些低等动物罢了。这个国家还真是人口太密集了，荒山野岭里居住的人都比欧洲的小城镇要来得多。”

　　低哑的男声从密不透风的空间里传来，说着夹杂着其他名族口音的流利中文。顾玥涵好似看到了一面断崖，而他立于那不断被风雪摧残，连同五感都被模糊化。

　　从幽深的小道里走出一位穿着与现代服饰格格不入的黑色长袍的男人，未被衣服遮掩的地方流露出白皙如雪的肌膏。宽大的衣袍掩盖不了他健壮得如希腊雕像的身躯。男人带着面具，无法看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双深邃翠绿的眼睛。明明是美丽神秘的色彩，比祖母石还要璀璨奢华的存在，却只能让人联想到死亡。但诡异之处在于他那双腐烂散发着霉味的双手上捧着的那具雕塑。如此寒碜的手，却珍视地抱着那具以人类审美而言奇丑无比的不可名状生物的泥像。只一眼便让眼神空洞的顾玥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宛如冰冷停止跳动的心脏从热水中复苏起来。

　　“这是……”

　　不可能忘记，这是刻印在人类基因里的恐惧。怎么会，真的存在吗，那古老的神话……仅仅见到这具雕塑，顾玥涵就彻底被震撼到了。他也算是个类似占卜师、法师的存在，能够接受有悖于常理的事物。他那张美丽纯净的脸庞失去了血色，喃喃自语道：“对，那是比那些传说中的蒂尔城、沉思的斯芬克斯和被花园环绕的巴比伦都要古老的存在。”

　　巫师，也就是那个黑袍男人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在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视线下，顾玥涵就像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任人宰割一般。

　　“终于找到了，我的同胞……是我的主人指引着我找到你的，那无上的存在。这不是幻想，是现实啊。我的虔诚带给我的回报……”

　　他在说什么，感觉被精神污染一般燃起阵阵恶寒，以至于顾玥涵随时都想把加了诅咒的匕首插入那个巫师的心脏里。看看这个噬血的男人会不会死。

　　巫师的步伐姿势像受到刺激一样，活脱脱像只直立行走的猫科动物向他逼近，紧接着毫无知觉地被重创了。

　　“为什么，难道只是普通人吗。我的感知出现了问题，这是不可能的。我遵从着那位大人的指引，来到这个东方国家的荒凉山区，此时此刻就为了找到有特殊遗传因子的‘使徒’，只有他能够拯救那位大人。”

　　男人看着倒下的无法反抗的青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舔舐掉他脖颈伤口上渗出的鲜血，接着手指轻轻滑动就治愈好了他的伤口。要不是那位大人要求把使徒完整无缺地送到他那里，男人恐怕早就把顾玥涵折磨成只能挪动的形态，没有任何的怜悯，就像幼童把蝴蝶折磨成只能爬行的虫子一样。男人已经丧失了移情的能力，将此身献给了他唯一的神明，获得了全新的自我，属于人类的部分少得可怜。

　　时间到了，伴随着满地的尸体的仪式成功完成后，手中握着的雕像逐渐变得滚烫，那是能够溶解掉青铜器的高温，但是无视物理法则的雕像一如既往，地表下诡异地出现了一个刻画着古文字的圆阵，男人拥抱住顾玥涵一同像堕入黑洞般消失了。分解，再重组后的两具躯体来到了人类尚未探索的未知星系，漂浮在真空的环境中。一道和极光相似的光源出现，形象不曾浮现在男人记忆中的古老存在出现后遮蔽掉了他的感官，只在他的脑内灌输语言。

　　［和那个使徒到那颗黑星上找到钥匙，彻底解放我。我的本体无法现身，只有残影能够透出囚笼。我将吞噬掉这片星系，重新将恐怖播撒在整个宇宙。趁着他们都在熟睡,趁着他们还懒得支配一切……艾德拉凯利，快点证明你的价值吧，你还要被杀几次才能彻底觉醒。我已经给你足够‘力量’，到你该回报我的时候了。］

　　“如您所愿，我唯一的主人，请您继续引领我前行。”

　　明明是毫无感情的机械性的言语，人类的发声器无法做到的苍凉刺骨的声音，艾德拉却从中感受到一股热枕之意。在他无法感知的时候，那古老存在用自己的所有感官注视着沉睡着的顾玥涵，古老存在的影子久违地摆脱了那牢笼的束缚感得以施展开来。如果可以他可以再等上上万年，但变故时有发生，他有了新的理由重新归来。因为很快，他就能见到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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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到时候会修改修改的 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