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局异闻录之画像》寒腊

4、1.3

　　徐曼事发当晚，朱允炆一行人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门口停着杨枭的奥迪。

　　杨枭给四人倒了水，便开门见山道：
　　“今天这事不简单！施咒人应该是在事发前24小时内和徐曼有过一段时间的肢体上的接触，在事发时他在禁制外面施展咒法，禁制只对施展术法的人有效，所以即使有禁制保护，徐曼还是没能逃过他的魔掌。”

　　朱允炆问：“那咒法最远的有效距离是多少？”

　　“那得看施咒人的道行了，我知道的最远的能达到两公里，一般都是一公里左右。”

　　邵一一听罢插话道：
　　“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那人要在离剧场这么近的地方现身，让自己被看见呢？直接让徐曼跑一公里跑到他那儿不就行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多好！”

　　这么想着，朱允文也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他又说道：
　　“而且，那个男子好像完全没有任何防御或者攻击的意思！我当时离他这么近，随便什么术法都能要他命，可他甚至都没看我一眼！他的全部精力似乎都集中在徐曼身上。为什么？”

　　杨枭说道：“一般来说，有两种人会这样。一种是道行特别高深的，因为任何攻击都伤害不了他们，他们也懒得攻击对手，比如...... 吴主任。
　　另一种就是完全不会术法的，因为什么都不会自然不会攻击，而且他们也缺乏辨别危险的能力。”

　　“这么说来，我们面对的不是吴勉这样的高手，就是一个完全不会术法的人？”朱允炆沉吟片刻，又转头问上善道，“老和尚，您觉得那个人的咒法用得怎么样？是否属于比较有经验？”

　　“嘿，这可说不好。这个人佛爷我没看出有什么术法，但咒法用的却没破绽。”

　　朱允文听罢，自言自语道：
　　“没什么术法？是真的不会术法，还是深藏不露呢？”

　　这时，杨枭突然插话说：
　　“其实，双生咒并不需要什么术法。只要背熟咒文，舍得自己的精血，基本是十拿九稳。”

　　朱允炆突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很可能是一个用自己的精血练成双生咒的普通人？”

　　可是，他又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
　　“但精血大亏的人很容易看出来啊！可是，现场并没有人有气血亏损的表现！”

　　邵一一见大家没有进展，有些不耐烦地说：
　　“哎呀，先别纠结这人气血亏不亏了，救人要紧！我现在就排查到场人员的背景，还有他们的住址信息。”

　　沉吟了片刻，朱允炆摇了摇头说：
　　“当天我们白天都在一起排练，晚上开场前一个小时，大和尚就布下了禁制，任何术法都无法施展。
　　而在这之前，能和徐曼接触的就只有我们社里的同学。如果真要查，就先查我们社里的成员吧。”

　　说罢，他顿了顿，又开口道：
　　“还有，你可以查一下徐曼的社会关系，看看她有没有接触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参与什么和术法有关的活动。要重点排查有苗蛊背景的青壮年男性。”

　　邵一一有些疑惑道：
　　“为什么一定是男性？女的也可能下咒啊！”

　　杨枭在一旁说道：
　　“双生咒是针对异性的咒法，最早是一个痴情汉发明出来的，就是想拴住和他情份已尽的妻子的。因为咒法比较复杂，加上对施咒人身体伤害比较大，所以逐渐就没什么人用了。至于这个人，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哪儿学来的。”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一定要快。一般在没有术法保护的情况下普通人的身体最多能撑一周！”

　　“什么意思？”邵一一问。

　　朱允炆声音低沉地说：
　　“也就是说，一周后我们就只能给她收尸了！”

　　--------------------------------- 审讯室 --------------------------------------

　　朱允炆沉默了半晌，这才收拾起思绪，说道：
　　“我回到家后，和一个做过警察的朋友聊起这件事。他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可是当时没有其他目击证人，而且徐曼是自己跑出去的，即使报警也很难立案，所以我们就试着追查了下去。”

　　“是吗？”中年警察似笑非笑地问道，随即，他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声色俱厉地低吼道，“你是指，你们假冒警察，私自查案吗？！”

　　朱允炆听罢心里一惊：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啊！

　　------------------------------------ 案发第二天 -----------------------------------

　　在去徐曼宿舍的路上，朱允炆的脑袋里乱哄哄的。

　　他不断地回想着现场的一幕幕，事发前，事发时，事发后......

　　他的头脑里不断地有很多想法涌上来，却又被更多的疑问压下去。

　　为什么选择徐曼？
　　为什么用双生咒？

　　如果这是一起绑架案，那他想得到什么？

　　如果是想要钱，为什么选择小地方来的徐曼，而不是北京本地的、家境更加富有的学生呢？

　　如果是有其他图谋，那他完全可以选择更加隐蔽的方式，为什么要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惹出一番闹剧呢？

　　还有，那男人的举动，总让朱允炆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

　　想着想着，他便走到了徐曼宿舍的楼下。

　　此时，宿舍里只有一个女孩在。女孩叫岑嘉文，是徐曼的室友兼闺蜜。

　　今天一早，杨军就拿着公司配的“公安部”证件上门，他一句话都没说，当着岑嘉文的面就把徐曼的电脑和手机拿走了。

　　岑嘉文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现在又看到有人上门，便下意识地以为又是某个“公安部”的走狗，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又干嘛？！”

　　可她看到朱允炆的长相时，眼前顿时一亮，说：
　　“诶，你是...... 你是不是昨天那个演话剧的男生？”

　　“哦对，徐曼是我社长。” 朱允炆礼貌地笑了一下说。

　　岑嘉文可能是情绪紧绷得太久了，见到个认识的人就忍不住发泄起来：
　　“嗨，我还以为又是公安部里来的呢！你是不知道那些人颐指气使的样子！刚刚来了个人说是部里的就把她电脑拿走了，也不说什么时候还！我问他几句，你猜他说什么？他居然跟我说与我无关！靠！我闺蜜这样不明不白失踪了，与我无关？！”

　　朱允炆见她越说越激动，急忙给她倒了杯水，说：
　　“嘉文，你先冷静。我想了解一下，徐曼最近有没有和你提过被跟踪之类的情况？”

　　“没有。” 岑嘉文一口否认道，“如果有她肯定会报警的，她防范意识还是很强的。”

　　“那她身边有什么可疑的男性出现吗？”

　　“没有吧，曼曼交朋友挺谨慎的，这几天除了赞助商的人都没和别的男生说过几句话。”

　　“那你有没有留意是不是有赞助商的人对她报以格外关注的？他可能不善言辞，躲避眼神接触，但会一直盯着徐曼看，或者总是有意无意地想和她产生肢体接触？”

　　“说真的，我觉得我们接触到的大部分男生都是这副德行。”

　　朱允炆听完一阵苦笑，觉得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道谢离开了。

　　正在他想要给邵一一打个电话，询问徐曼笔记本电脑的线索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杨枭：

　　“有发现吗？” 杨枭声音有点低沉，听上去似乎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头绪，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刚刚试着通过徐曼的随身物品追踪她的气息，但已经过了一晚上了，我找不到她具体的位置了，只能大概确定是在西郊那块。”

　　他顿了顿，又说：“对了，我这里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杨军刚刚和徐曼父母通过电话，他们说徐曼有癫痫症，需要随时服药！否则，就危险了...... ”

　　朱允炆一听，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诱发癫痫的一大因素，就是情绪紧张！

　　也就是说，除非他们能够现在马上找到徐曼，不然，处于高压状态下的她随时都有可能癫痫发作，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