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悠悠》童游10

18、第 18 章

　　九月初，关靖演唱会的前一天。
　　他抚摸着钱包里禾之舟的照片，明天是演唱会，后天是她的生日。
　　他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弯起嘴角。
　　在人山人海的演唱会上，他要面对所有人和她求婚，他要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承诺她的未来。
　　他知道，她会答应。
　　他们会换一种全新的相处方式，她拍戏，他减少工作陪着她。他会完全尊重她的工作，他愿意多分出很多时间，守在她周围。让她不用尝那些想念的滋味，他要做她最坚强的后盾，理解她，陪伴她。

　　禾之舟的母亲生病了，她把妈妈接来北京，怪自己没照顾好她。妈妈却说，傻孩子，我身体挺好的。母亲近几年有高血压的毛病。
　　她给妈妈端来一碗汤，妈妈怜爱的拍拍她的手。
　　“和小靖怎么样啦？”妈妈问。
　　“妈妈…”她不好意思的笑了。
　　“快点和好吧，妈妈觉得呀，放心把你交给他。”
　　“妈妈你说什么呢。我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娶我呢…”
　　两个人相视而笑，她依偎着妈妈。

　　演唱会这一天，林格给她打电话：“小舟姐，记得要来哦。”
　　“记得啦。”她笑着回应林格。

　　演唱会开始了，她坐在中间的位置。在后台的关靖问林格：“她来了吗？”
　　“来啦，靖哥，我觉得这事儿能成！百分之一百。”
　　“哈哈，行，借你吉言。”

　　他们上台唱了，禾之舟看着大屏幕里的他，英姿勃发，帅的那么耀眼。她心里想，今晚演出结束，她到后台和他和好，她要珍惜眼前人。

　　演唱会快接近尾声了。他有些气喘着说：“今晚，最后几首歌，送给大家。稍等片刻。下面请欣赏《明亮》。”
　　她和歌迷一起欢呼。这首歌，是他写给她的，她的心柔软起来。
　　这时她忽然感觉到手机不停地震动。她看到是爸爸的未接，还有一条短信，这条短信让她崩溃。爸爸说，妈妈晕倒了，正在医院抢救。
　　她匆忙起身离席。

　　后台，关靖和伴唱林格在换衣服，舞台上，乐队成员们在调试乐器。这一首歌，是演唱会的高潮，他会在唱完明亮以后，和她求婚。

　　这时林格突然收到禾之舟的微信，她说她有事离开了。
　　林格忽然站起来，错愕的看着关靖。她慌忙打电话过去，禾之舟已经关机了。
　　关靖沉重的坐下来，喃喃道：“她就那么不愿意听明亮这首歌吗，她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林格说：“不，靖哥，别难过，没准是她真的有事。”
　　“不会这么巧的，她想用这种方式拒绝我。我明白的。”他低沉的说出这些话。
　　“该上场了。”助理喊他们。
　　林格看着关靖，她眼睛里都是慌乱，这确实是她也没想到的，靖哥的计划都泡汤了，他该多难过啊。

　　“走吧，林格。”他起身走出后台。
　　林格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后背，他仿佛要倒下去。

　　舞台上，歌迷欢呼着关靖的出现。关靖打了个手势，还是唱明亮。
　　除了歌迷以为他改编了之外，只有乐队的成员知道。他的声音变了，他凄然的唱完了这首歌。

　　午后阳光
　　也如黄昏一样

　　你长发轻轻飘扬
　　风一吹响
　　洒满金光

　　夜色如幕
　　你如月光
　　如此明亮

　　我不知你是否会远离我
　　可我
　　不知你是否会远离我

　　你如月光如此明亮

　　我不知你是否会远离我
　　但我
　　不知你是否会远离我

　　如果之前唱的是期待之音，那么此刻，便是离别之声。
　　我不知你是否会远离我，可是现在，你终究离开我远去了。
　　关靖唱到结尾，在舞台昏暗的灯光下，流了一滴泪。
　　他所计划的也许注定不会上演。他尽力的完成了最后两首歌。鞠躬以后，离开了舞台。
　　繁华落尽，一切如梦，他的灵魂仿佛被抽走，他要回去舔舐他的伤口。

　　禾之舟匆匆赶到医院，母亲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了。医生说她是太劳累了，高血压还不好好吃药，抢救的时候很危急，需要住几天院。
　　那一夜，她跟父亲守在母亲床前，母亲还没醒。她看着母亲的样子，这些年，她苍老了很多。
　　第二天早晨，她在母亲床畔醒来。母亲也醒了，温柔的摸着她的头。
　　“妈妈，感觉好点了吗？”她询问。
　　“妈妈没事儿。”她宽慰着女儿。
　　“今天是你的生日呢，都怪妈妈病了。”
　　“妈妈，您说什么呢，没事的。”她忍不住鼻酸。

　　下午，妈妈问起关靖。督促她，今天生日，去找他吧。
　　“妈妈，你病着，我怎么能去呢？”
　　“欸，妈妈没事，好多了。今天你生日，是你们和好的时机呀。”
　　她拗不过妈妈，回家梳洗了一下，去往关靖的录音室。
　　周末，录音室一般就没人了，只有关靖去创作。她猜测他在那里。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听到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爽朗清脆的。
　　“关老师，别不开心了，你把我当成你的倾听者，好吗？” 乔安安说。
　　禾之舟微微探头，看到了他们。
　　“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关老师”，她吞吞吐吐的说，“你难过我也不开心，答应我，放下心里的事好吗，让我陪着你。” 乔安安看着关靖，他蹙着眉头。
　　接着乔安安轻轻的抱住了关靖。他没有推开她。
　　禾之舟不忍看下去。眼泪忍不住冒出来，心也像翻涌的海浪。她轻轻逃开了。
　　她知道。或许关靖已经准备好走出去了，这个女孩，有他喜欢的男孩子气，声音脆生生的，长得也漂亮。她每天甜言蜜语的哄着关靖，他怎么能不动心。
　　是她几次不同意和好的，怨不了谁。如今，她只能做好准备，目送他远去。只是她的心里难过极了，原来情敌的存在，是这样让人五味杂陈却又无能为力。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机会，她必须不拖泥带水的出局。

　　关靖委婉拒绝了乔安安，他只把她当个孩子，她对自己也不过是偶然的崇拜。而真正的他，不值得人喜欢，脾气坏，缺点多，还把爱着自己的人弄丢了。
　　乔安安离开了，他一个人在录音室坐到深夜。
　　今天是她的生日，离开录音室去开车，路上飘着秋雨，把他打湿了。
　　他的心，又怎能轻易忘却她。
　　只是，她否定了他最后的机会。
　　他坐在车里，大大的呼了一口气。打开手机，她竟然发来了一条消息。
　　[祝你幸福。]
　　他未语。心里终于落幕，她真的不再爱他了吗。只是，幸福，他看不见。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滴狠狠地砸在他的车顶上，也砸到他心上。
　　他放开车内的音乐，这首歌是《玻璃之情》

　　从前我会使你快乐
　　现在却最多叫你寂寞
　　再吻下去像皱纸轻薄
　　撕开了都不觉
　　我这苦心已有预备
　　随时有块玻璃破碎堕地
　　勉强下去我会憎你
　　只差那一口气
　　不信眼泪能令失落的你爱下去
　　难收的覆水将感情慢慢荡开去
　　如果你太累及时地道别没有罪
　　牵手来空手去
　　一起要许多福气
　　或者承受不起
　　或者怀恨比相爱更合理
　　即使可悲
　　不信眼泪能令失落的你爱下去
　　难收的覆水将感情慢慢荡开去
　　如果你太累及时地道别没有罪
　　一生人不只一伴侣
　　你会记得我是谁
　　犹如偶尔想起过气玩具
　　我抱住过那怕失去
　　早想到玻璃很易碎

　　音乐就这样放着，歌词扎在他心头。是的，他也该放手了。
　　只是，眼角却忍不住滑出泪水。

　　曲罢。他一个人唱起了她听不到的生日歌，这是最后一次唱给她。
　　关靖的声音哽咽。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

　　他发动汽车，就这样行驶在瓢泼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