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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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天空是深蓝色的，街上华灯初上，小贩的吆喝声，人群的吵闹声不绝于耳，李皓原以为迟尘会嫌嘈杂而很快的回客栈，却没想到一路上迟尘都是满带着笑意，即使有人撞到了他也没有发怒。
来到角落的一个馄饨铺上，迟尘坐了下来，李皓也只能跟着坐下。
“客官要些什么？”馄饨铺的老板娘过来招呼。
老板娘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一脸的和善，眼里的笑意让人看得倍感温暖。
“一碗白菜肉馅的馄饨，加醋，不要酱油，不要蒜，加点糖。”
老板娘听到后却愣住了，直直的打量着迟尘。
“迟，迟……”
“我只是和以前一样来吃馄饨的。”迟尘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好，好。”说着老板娘的眼里几乎要落下泪来。
“老头子，一碗白菜肉馅的馄饨，加醋，不要酱油，不要蒜，加点糖。”老板娘向在炉子边的老板扬声道。
老板听到后也是一脸的错愕，朝这个方向看了眼后，眼里竟也满是泪水“好咧，白菜肉馅的馄饨，很快就出锅了。”声音里有着哽咽。
“这位客官你要些什么吗？”老板娘这才发现了一旁的李皓。
“不用了，我不饿。”
馄饨很快就上来了，迟尘一口一口的吃着，吃的很慢很细，像是在细细的品味着，怀念着。
“多吃点，多吃点，你都五年没有来了。喜欢就多吃点。”老板娘一直在一旁不离开，看着迟尘。
迟尘却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吃着馄饨，但眼里的情感，却是一种李皓未曾见过的感激感动。
一碗馄饨吃了很久，久到李皓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永远，将这一刻的感动定格。
现实终究是现实，馄饨还是吃完了。
吃完了馄饨，迟尘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了老板娘“还是和以前一样，拿这个当作是馄饨钱吧。”
“好，好。”老板娘收过那个小包裹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目送着他们离开。
“迟药师，他们是？”李皓满腹的疑问还是问出了口。
“曾经对我很好的人。”说着便不再回头的向客栈走去。
这个回答让李皓对于迟尘的认识更多了一步，原来他也是个知恩必报的人，也是有着人的感情的。
刚进客栈，就看到饼儿等在门口，见到他们回来立马跑了过来。
“客官，两匹马都买好了，在后院的马厩里喂着呢，这是多余的钱。”便将手里的碎银子给了李皓。
“你拿去当小费就行了。”
“我已经拿过小费了，可是这些钱实在太多，我不能拿。我爹说过，客人的小费可以拿，但是要有限度，不能太多。”说完便跑出了门。
“这孩子……”李皓摇了摇头便将银子收了起来，但也感到欣慰，这年头不贪财的人实在是越来越少了。
“明天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吧。”
迟尘点了点头，便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李皓便起了身，洗漱完后下楼吃早饭，却看到迟尘已经坐在桌子前，喝着粥。
李皓在迟尘的身边坐下，点了几个包子和一碗白粥，让小二多打包了一些干粮。
等他们吃完早饭出门，饼儿早已牵着两匹马在门口候着，两匹马一匹棕色一匹黑色，皮毛发亮，步子有力，一看便是好马。
李皓从饼儿手里牵过缰绳，将干粮和包袱都放了上去。饼儿将缰绳递给迟尘。
“迟药师，我爹让我谢谢你，还要我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他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回去告诉他这世上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说着，迟尘轻轻拍了拍饼儿，牵过缰绳便向小镇的出口走去。
出了镇，李皓和迟尘翻身上了马。
“我们现在去哪？”迟尘看着茫茫的前途，感到的是一种兴奋的感觉，五年的平淡生活让他面对着茫然前途有着的是去探索的兴奋感。
“我们先去离这里最近的富阳城，和我的先行人马汇合，再做商量。路上遇刺的事需要仔细调查一番，内情绝不简单。”李皓冷静的分析了下情况。
“好。上路吧。”说着迟尘就策马先行，先一步出发了。
官道上，两匹骏马奔腾着，马上的两人，一个蓝衫，一个锦衣。
两匹马在道旁的一个茶棚停了下来，茶棚里的客人都定定的看着来人，锦衣的男子面容俊秀，神采飞扬，锦衣华服，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蓝衫男子面容平凡，但浑身散发的清冷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相较于锦衣男子，蓝衫人的气势更是夺人。
两人在茶棚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水。
茶棚里本就没什么客人，且各自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碌，人来人往，渐渐就没有人再刻意关注角落里的两人。
两人都默默的喝着茶，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当他们起身要离开时，却进来了五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五人腰间都佩着刀，推开上前招呼的老板径自找了个桌子坐下。其中一个人拍了下桌子，喝道：“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快给爷爷上来。”
老板哈着腰，嘴里“是，是，是”的叫着便赶忙去准备东西。
迟尘和李皓结完帐出门时，路过了那四人的桌子，李皓却被其中的一人抓住了袖子。
李皓皱了皱眉：“这位兄弟，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看着你穿得这么好，兄弟心里不舒服，留点钱给咱快活快活。”那人一脸无赖道。
原来是遇到了打劫的，李皓心想到。
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碗碟落地的声音，几个大汉都抱着肚子滚落在地上，抽搐着。
“死人啦，死人啦。”原本在喝茶的几个客人看到出了事，都被吓得逃出了茶棚，老板躲在柜台后面哆嗦着不敢出来。
李皓一脸的疑惑，却看到迟尘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地上，满眼的鄙夷。
“一点小教训。”说着便取出一个布包，包里是一排细小的银针，迟尘取出其中的一根，蹲下身扯过其中一人的手腕，将银针扎了进去，然后便拔了出来。然后一次给其他四人扎了针。
针扎过以后，地上的人脸色便好了起来。
“这一针是暂缓疼痛的，如果以后你们还是这样欺压百姓，打劫官道的作恶，疼痛就会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最后会怎样，相信你们也明白。”
“快滚吧，你们要是敢找老板或者其他客人的麻烦，那你们的死期也不远了。”李皓接着说道。
四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爬滚着向茶棚外走去，其中一人显然很不服气，刚想开口，一道银光闪过，脸上一阵疼痛，一摸便是一手的血，这才惊吓的跟着其他人跑了。
“迟药师……”
“走吧。老板，他们如果来找麻烦，就把这包粉向他们撒去，不过你自己一定要先咬一块生姜放在嘴里。”说完便把一个小药包扔了过去。
这两天的相处，李皓看到了迟尘温情的一面，人性的一面，却也让李皓对迟尘越来越疑惑。
他也曾听说过无名山上迟尘的故事，在那个流传的故事中，迟尘是一个孤傲，冷漠，残忍的人，在他的眼里人就和动物一样，都是任他宰割的，五年里每一次抓到的人都会被弄去试药，直到死亡，连那个传闻中他深爱的女人最终也是死相极为凄惨，这么一个冷血残忍的人和眼前的这个迟尘是一个人吗，李皓疑惑了。
“一群蝼蚁，也想欺压他人。这世间，同是可悲的弱者，却要相欺，强者却是在一旁冷眼相看，可笑，真是可笑。”迟尘的言辞间有的是嘲讽，是一种悲哀。
“迟药师这话……”李皓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迟尘打断了。
“强者，就有强者该做的事。你只要记得他日为了这天下，要懂得舍弃，舍弃一些你也许放不下的东西。”
“得到这江山市需要代价的，我明白，多谢迟药师今日之言。”
“上路吧，照这路程，今天只能露宿野外了。”迟尘抬头看了看时辰。
再上路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急着赶路，一路让马儿随意的走着。
天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到了一处林子，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生了火，拿出干粮吃了些。
风过草动。
“来了。”李皓一手按上腰间的佩剑准备随时作战。
迟尘却仿佛事不关己似的，没有任何的准备。
“呼”的一声，草丛中窜出一个蒙面人，一把剑便直向迟尘刺了过来。在剑快要刺上迟尘的肩头时，迟尘却轻轻偏过身子闪了过去。李皓正欲上前相助时，草丛里又窜出两个人来，缠上了李皓，李皓一时分身无暇，只能专心应对面前的两人。
迟尘和那个蒙面人对峙着，谁都没有出手。
“你不久前伤了我们四个兄弟，这个仇是一定要讨回来的。”蒙面人的声音有着一种令人迷醉的沙哑。
“做强盗的被人伤了，还有理了。”迟尘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冰冷。
“不管怎么说，伤我兄弟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迟尘冷哼了一声，便迎了上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银针。
迟尘的轻功很高，五年前在江湖上他便是以医术毒术和轻功闻名。轻功天下第三的神偷田洪便败在他手下。
迟尘的速度很快，在快要靠近蒙面人的时候，手中的银针向那人手臂上一划，蒙面人向右侧身躲了过去，迟尘右脚点地向右侧掠去，蒙面人一剑迎面刺来，迟尘却不闪躲，直直的迎了上去，蒙面人却是吃了一惊，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只觉右膝一麻，便失去力气似的跪了下去，右膝上是一根银针。
蒙面人抬头看着迟尘，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人的武功其实不高，但招式诡异，一根银针更是无孔不入，这一败是大意了，但也可以说是自己的确技不如人。
迟尘一步步的走近跪在地上的蒙面人。突然从一旁的树后钻出四个人，手里拿着剑直扑了过来，但他们的目标却不是迟尘，而是跪在地上的蒙面人，而那四个人便是迟尘和李皓在茶棚里遇到的四个劫匪。
蒙面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扑过来的四个人，这四个人是他寨中的兄弟，而他也是为了他们来找这个人报仇，而他们现在却拿着剑向他刺了过来。他现在浑身失了力气，根本无法动弹，另外他带来的两个人正在和李皓缠斗，根本无法过来救他，看样子是苍天要绝了他的路。
蒙面人闭上眼正准备迎接那刺来的剑时，却没有听到预期的剑刺入身体的感觉，睁开眼就看到迟尘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在四人的包围圈里。
银色的针在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冰冷的光。
只见迟尘全然不顾其他三人掠身向其中的一人扑去，手起，剑落，那人的手腕上便是一道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但迟尘完全没有就此放过这人的打算，他一边闪躲着另外三人刺来的剑，一边将银针划过那人的臂膀，脖颈，脸颊，鼻子，然后是额头，血不断的涌了出来，浸湿了那人的衣衫，最后将银针刺入那人的眼，那人在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后倒地，永远也不可能再醒过来。
解决了一人以后，迟尘回身看着其他的三人，此时他的眼是红色的，血红的色彩，疯狂的神情。另外三人被眼前的这个人吓得都不再敢出手，突然其中一人跪了下来：“大侠，饶了小的吧。”
“晚了，今天不杀了你们，怎么对得起我这银针。”脸上是嗜血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