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背叛情书与玫瑰》柳条青

2、第二章

　　维拉也不明白事态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是遗忘咒吗？”那个男人问，声音居然有些颤抖，手里依然握着那根木棍。
　　与他一起的女人摇摇头，不是很肯定地说：“不太像……”同样，她也握着一根木棍，正对准坐在扶手椅上的维拉。

　　而在维拉看来，这两个人怪异到了极点。先是不知用什么方法攻击了她，冲击力很强；然后又挥着两根细细窄窄的木棍威胁她；接着开始嘀咕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话。警察吗？不太像。也许是哪个神秘组织的特工？英国人？口音听起来是的。维拉不合时宜的想起她昨天看的电影，一部德国谍战片，剧情弱智，演技浮夸。
　　不过，万一只是两个疯子呢？
　　她的脑袋还有点晕。理性判断，以她这副单薄瘦弱的样子，根本不可能在两个健壮的成年人面前占上风。于是她乖乖的缩在椅子里，双手搁在膝上，小心的控制着呼吸，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要把她带回魔法部吗？试试吐真剂，或者摄神取念？”赫敏问，开口时有些艰涩。
　　哈利飞快地看了一眼维拉，“这倒不用，我带着吐真剂。”他自嘲道，“你知道，傲罗们。”

　　听着两个陌生人用自己完全不懂的“术语”交流要如何处置自己——维拉有些羞愧，她不确定是否是因为自己没有念过大学，所以才不明白他们的话，但她听得出来，他们在讨论要怎么“处置”她——这种感觉很微妙。像一只待宰的猪，就像她重新回到了十几岁，那时她在斯旺西，一言一行都要受姑妈一家的摆布与管控。

　　“我想，”她突然说，“我想我有权利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又是谁？”
　　短发女人闻言转过头来，神色复杂。维拉看见她的嘴唇嚅动了几下，但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
　　“你们是警察吗？”她有些烦躁。
　　“警察？当然不是！我们是——”女人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维拉从百花教堂塔顶跳下来一般惊异。
　　维拉盯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赫敏深深吸了口气，她没有去看哈利，但也能想象的出他现在的样子。她看着维拉迷茫的蓝眼睛，强抑下内心翻涌的情绪，“我们是傲罗。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还有罗恩，我们都进了魔法部工作。傲罗，你知道的吧？”
　　说完，她静静的看着维拉，希冀着些什么。

　　“抱歉，你们是——什么？傲罗？”维拉试图重复那个单词，依旧是个她没听过的“术语”。

　　她看起来茫然极了。
　　哈利心想。就像一个从未接触过魔法的麻瓜，拧起的眉头、怀疑的眼神，生疏地重复出“傲罗”，音调都不对，仿佛她第一次听见这个词。是她自己给自己施的一忘皆空吗？真是漂亮。
　　这样想着，一股冲动令他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一个女巫，维拉。难道你连这个也忘记了吗？”

　　维拉扭过脸去看他，这个有着漂亮的翠色眼睛的男人。刚才就是他发出的攻击，现在他说话也不太客气，甚至有些隐隐的刻薄，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说我是什么？——女巫？”
　　现在，她确定这两个人不是警察，也不算劫匪，更不可能是什么特工。
　　“你们是从哪个医院跑出来的？”她终于忍不住笑了，现在的故事就是如此荒诞又可笑。他们以为她几岁了？
　　她十一岁就不相信童话了，难道还指望她二十一岁的时候会相信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跟她说，“噢，你是一个女巫！维拉！”这样的话吗？
　　上帝，她才不想当异教徒！

　　她不相信。
　　她的眼睛和笑容说明了这一点。哈利有些失神，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十一岁，那无比遥远的1991年。

　　这时候，维拉看见那个女人冲了过来，她张大了嘴巴仿佛要喊些什么，但她只是说，“仔细看，维拉。这是魔法……不是魔术。”然后，她挥了挥手中的木棍，桌上的茶杯摇晃着变成了一只棕色的老鼠。维拉甚至能听见那老鼠“吱吱”地叫了两声，几秒种后，女人又挥了一下那木棍，她的茶杯回来了。
　　短短的几十秒，她一直盯着维拉的眼睛。

　　“……哇，不错的小把戏。”维拉咽下一口唾沫，考虑是要相信自己的常识判断还是自己的眼睛。她想继续嘴硬。魔法？也许只是什么障眼法！
　　大部分人对于陌生事物总是抗拒大于接受，她认为自己的反应没什么不对。可是很奇怪，有一秒钟，仿佛往事回溯，昨日重现——她曾在哪里见过同样的事情。

　　她的反应让赫敏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他们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维拉曾说过，海格第一次拜访她，就是这样把茶杯变成了一只老鼠，以此来说服她的姑妈，魔法是真的存在。
　　赫敏小心的瞟了一眼哈利。他沉默的站在一边，阳光穿过碧色的玻璃打在他背上，没有人看清他的表情。

　　哦，这气氛真是难堪。
　　“或许，你们找错人了。”维拉小声道，她突然回忆起刚才电光火石间听到的名字，“维拉阿波利奈尔”，她不是这个姓氏。
　　“我的身份证件在柜子的抽屉里，”她继续说，不知道是在说服他们，还是说服自己，“你可以翻出来看看，我姓科雷亚，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维拉。”
　　结果只换来那个女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哈利挪动了步子，他从逆光中走出来。赫敏看清楚了他的脸，很平静。像一潭静水。
　　“科雷亚是你父亲的姓氏。11岁之前，你住在萨里郡的姑妈家，14岁你才回到斯旺西的阿波利奈尔庄园，你母亲的家。在此之前，1991年9月1日，你前往霍格沃茨学习魔法……”
　　他开始讲述“另一个维拉”的生平——她也寄住在姑妈家，但很幸运只住到14岁；她也在斯旺西居住过，但时间并不长；她也姓科雷亚，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她选择了母亲那边的姓氏。当然，她是个女巫。
　　维拉觉得世界很荒谬。要不然就是她在做梦，其实并没有敲门声，在那之前她已经入睡，而这之后的都发生在梦里。

　　“先生，你们找错人了！”她粗着嗓子打断他。空气归于安静，随即这段奇异、精彩，同时又陌生的人生便停留在了那句“1998年，你在禁林失踪。”
　　她乍然抬起眼，正好和哈利始终看着她的目光对上。她读不懂那双眼中的情绪和伤感，想回避却又挪不开视线。
　　她说不清在听完这故事后，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否认和不相信——“这太荒谬了！不可能是真的。”她没有这样的想法，没有因为觉得荒谬而否定。大脑跳过了这一步，有一个声音斩钉截铁地说“这不是你”。
　　她猛地站起来，动作之大差点儿把椅子带倒。这把赫敏吓得不清，下意识地重新举起魔杖对准她。
　　“我不是她。”她一字一顿地说，好叫他们听得清楚明白。她的脸几乎没有半点血色，左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骨节都捏的发白。
　　哈利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他改了主意。他半垂下眼帘，试探着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
　　可没等他的指尖碰到她，维拉的手却先松开了。他抬起眼来，却看到她无力地瘫软在扶手椅里。蔚蓝色的眼睛一下子黯淡。
　　晕眩很快占据了她的意识。就像睡着一样，陷入沉沉黑暗。